生在唐人街 (陶良辰)

　　旁边，犹太人赫尔伯格无语了。
　　一位漂亮姑娘愿意跟苏木说这么多话，态度摆明了不抗拒他，属于可以约出去吃顿饭，深交接触的那种。
　　莉莉漂亮到让赫尔伯格心动，可苏木倒好，问出这种姑娘完全不会在意、也不想在意的问题，摆明了更加关心生意。
　　家庭环境从小就不好，导致赫尔伯格性格奇怪，但他觉得自己情商再低，也比苏木稍微好一些，此刻连连翻白眼。
　　接口说道：“小老板，要不然你带她去找？这里我来就可以，她很难找到沐浴露！”
　　“很难？”
　　苏木心想怎么会难，那么大的指示牌就挂在那，随便问个人就能找到。
　　看向赫尔伯格，见到他视线往莉莉身上瞥，还挤眉弄眼的，迟钝如苏木，这时候也察觉到点不对劲。
　　觉得把自己同学晾着不太好，继续说道：“好吧，这里的东西我都知道在哪，想买什么告诉我，我来帮你找。”
　　莉莉总觉得他心不甘情不愿，不过思考的重点，已经不在这方面。
　　好奇心战胜那点不爽情绪，站在苏木身边往前走时候，询问他：“小老板？”
　　“嗯……我投资了这座超级市场，有我一半股份。”
　　他只是在男女方面情商低，又不是蠢，忽然想明白赫尔伯格为什么转口称呼自己为“老板”。
　　扭头往后看去，果然，见到赫尔伯格脸上带着古怪笑容，抬手对自己竖起大拇指表示加油。
　　苏木家什么条件，莉莉大概是知道的，他那破自行车、破书包、不算丰盛的午餐，都能证明他家并不富裕。
　　再次打量这座超级市场，觉得投资应该不算小，愈发觉得苏木是位很奇怪的家伙。
　　以为家里有钱，但很节省，莉莉对华人的印象之一就是节省，就算兜里装着两美元，也会存一半以防不测的那种，班级里有几位华裔女同学，她接触过。
　　开口告诉说：“这很酷，不过你上次不应该骗我，负担不起私立学校学费、减轻家庭负担之类，我居然相信了，那让我看起来像傻瓜。”
　　苏木很冤枉，解释道：“邓波儿小姐，真不是我骗你，当时家里确实没钱，所有财富都在这座超级市场里呢。”
　　“好吧，叫我莉莉就可以，我们是同学不是吗？”她心想可能是拿钱投资了，所以才说没钱。
　　对这方面并不重视，没有再聊关于超级市场的话题，转而讨论起各自在其他学校的生活。
　　莉莉家真的很有钱，但在卡斯特拉尔念书那么久，知道穷人们的生活是怎样，也算是比较接地气的有钱人，挑选沐浴露时候，还比较价格，拿了打折促销的那一瓶。
　　五位穿着西装的男性，突然拦住他们，企鹅公司推销员麦凯先生，大笑对苏木说：“总算找到你了，老板！”
　　“知道我们今天卖出多少台电脑吗？六百多台！！”
　　有位名叫菲尔普斯的推销员，迫不及待激动道：“已经让公司那边发货，瞧瞧这几张支票，尤其是写着二十万美元的这张，它多美啊。”
　　苏木瞬间察觉到，莉莉忽然用一种写着“大骗子”的眼神看向自己。
　　单从超级市场，还有写有二十万美元的支票来看，苏木自己都觉得自己有钱。
　　几个月前在图书馆见到莉莉那次，他说家人正为学费发愁，还说要得到公费名额减轻家里的压力，语气无比真诚。
　　因为当初确实没中彩票、也没开公司，真的是这样没错。
　　莉莉不知道这些，当时有多相信，现在就有多憋屈，她回想当时自己同情苏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第113章 感恩节（2/4）
　　只请到两天假，第二天苏木就踏上返程的灰狗大巴车，再次前往门洛帕克。
　　家在洛杉矶，学校和生意在硅谷，可以预料到，在接下来的时光里，他少不了像这样来回坐车，六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实在是件很折磨人的事情。
　　趣购超级市场第一天的营业额已经出来，高达二十六万美元。
　　这几乎是韩老板那十多家小型便利店大半年的营业额，利润还没统计出来，预计保持在百分之六到百分之八之间，远比想象中多出不少。
　　如果不是打折幅度太高，利润可以维持在百分之十左右。
　　第二天顾客数量大幅度减少，开业当天许多人把该买的都买完了，出现下滑现象再正常不过，暂时还看不出以后情况会怎么样，已经远远超出苏木预料。
　　回洛杉矶时候，带了五位推销员过来，他们没有跟苏木一起回去。
　　洛杉矶这边还有庞大的市场可供发觉，一天就卖出六百多台电脑，苏木能够赚到四万五千美元以上，他从没想象过钱竟然这么好赚。
　　九位推销员完全不够，于是回到门洛帕克之后，企鹅公司再次招聘，苏木用一整周时间，将手下员工发展到四十位。
　　当中多半是推销员，晚上抽空亲自负责培训，四天后就让他们上岗工作。
　　另外，他还招聘两位懂得如何修电脑的技工，从经销商们的仓库里低价拿到一批电脑，采购零部件按照顾客需求进行组装。
　　到处都是未开发的市场，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美国高中和大学，还没有开设电脑培训课程。
　　那些大学很有钱，第一批推销员当中的马修先生，成功联系上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一次就拿到三百台电脑的订单，光是奖金就得到六千美元，前后只用了区区四天时间而已。
　　三十多位有过工作经验的推销员，陆续前往加州的每一座城市，钱比预料中更加好赚。
　　不知不觉间，到了感恩节前一天。
　　企鹅公司成立后的电脑销量，已经高达五千一百多台，苏木和李平安因此赚到大钱。
　　十月末尾遇到迈克尔?戴尔时候，苏木还惊叹于对方赚得钱多，现在自己开公司后才发现，原来真的容易赚钱。
　　仅仅大半个月时间。
　　公司就已经赚到二十多万美元，每天晚上都能从李平安口中听说，今天又卖了多少台电脑等等，赚了多少钱等等。
　　以至于韩老板打电话告诉说要开第二家分店，苏木都没怎么在意。
　　反正没提增持股份的事，半开玩笑半认真，让他自己给自己涨工资，接着又忙于电脑销售的事。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销售电脑才是盈利的重点，最近几天陆续有推销员传来消息说，已经出现竞争对手，去某些学校或者企业推销时候，得知已经有人上门推销过。
　　市场足够庞大，李平安对此忧心忡忡，苏木倒还好，上周果断再次招聘，企图将生意做到其他州去。
　　硅谷所在的加利福尼亚州市场都那么大，其他州应该更有市场才对，发现推销模式成功后，果断开始招人，很有野心地准备攻占其他州的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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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着做生意，白天依旧上课学习。
　　丹尼尔走了之后，门洛帕克高中的学生们依旧不喜欢苏木，认为他是学生当中的“告密者”，没人喜欢跟向老师打报告的学生接触，在他们看来遭受校园霸凌事件之后，自己憋着才是正确的做法。
　　懒得和这帮人多说，他们不喜欢苏木，苏木同样不喜欢跟他们接触，手里有钱了底气足，平时上课只忙着准备SAT考试，同时也参加课外活动赚学分，试图明年就跳出这所学校，留出足够时间，等一年或者两年之后公司走上正轨，再去大学报到读书。
　　十一月二十一号这天晚上，让留在公司的员工们放假之后，苏木和李平安继续待在仓库里，接下来两天是法定假期，接下来又是周末，连放四天假，学校和公司不上班，推销员们自然无事可做。
　　面前桌子上乱糟糟的，各种发票被放在苏木面前，员工们帮公司推销产品，住宿和交通费用都由公司报销，每天住宿费用最多六十美元，只够住档次一般的宾馆，但那么多人一起住宾馆，以至于数额巨大。
　　为了节省支付给会计师的费用，苏木专门学习了做账，Penguin（企鹅）公司业务简单，他能应付得过来，此刻转动椅子，告诉李平安说：
　　“到目前为止，这个月总共报销了五万七千四百六十六美元，帮我在账本上记下这个数字，以后报税可以抵销一部分税务。”
　　“WOC！这么多？！”李平安被吓到爆粗口，十月份那会儿觉得一千美元就很多，短短一个月不到，公司报销居然就高达五万多美元，他还不能适应。
　　苏木乐呵道：“这不都是经过你手的发票吗?别黑着脸，要知道高投入才有高回报，像我们这种做贸易的，当然是市场越庞大越好，我不担心他们花钱，只担心拉不到生意。”
　　考虑完发现是这么回事没错，李平安又高兴起来，看向苏木开口：“有人卖得多，有人卖得少，业绩最差的那位，到现在一台电脑都没卖出去，我很怀疑是不是天天偷懒，从我们这里拿保底工作，还用假发票从我们这里骗钱。”
　　“嗯？”
　　“不是让你统计每个人的销量了，把表给我看一看，业绩太差就辞退，严格说起来他们都在实习期呢，我们不养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