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天才地球上应该是不存在的吧。
而刘渊明呢,看起来似乎这么做的动机很充分——冯见雄是他的学生,赚钱的事情他是没份的,但冯见雄做的事情,他都可以在旁边观察总结,形成学术成果。
对于那种一心想做国家某某总局智库的专家而言,立言和求名的欲望,有时候是能该过求财的。
“这么说,只是栽在一个名欲熏心的糟老头子教授手上了?”刘传栋彻底想了半晌,居然得出了这么一个令他难以接受的结论。
这可比败在生意场上真刀真枪的对手手下更让人沮丧。
前者好歹还拿他当敌人,是想对付他。
而后者,只是在求名的同时,随手一个地图炮,攻击范围波及到他,就把他秒了。
不,说是地图炮,都有点过了。
事实上对方只是激活了DOT的献祭光环而已。
就让他直接白白损失了100万,还不得不把自己赖以揽活儿的领导关系都让了出去。
他足足呆滞了十几秒钟,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那……我们还用堤防那个冯见雄继续报复吗?有没有别的需要注意的?”
“报复?冯见雄报复你干什么?”杜丘明还有些不明真相,毕竟他不知道刘传栋此前和冯见雄的过节。
那些事情,都是个人身份私下里做的。
刘传栋这才意识到说漏嘴了,可是形势比人强,面对领导如今的责难,他也只能尽量坦白,显得自己虽然能力不济、但好歹态度很诚恳。
他把自己当初去金陵市司法局匿名举报师大法援中心违规操作、以及后来继续匿名邮件给冯见雄身边的女人添乱这些事情,都和盘托出了。
“你个废物!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你还好意思说!”杜丘明听了对方那种小家子气的做法,就气不打一处来,几乎想要一个耳光扇过去。
要不是考虑到刘传栋已经在金钱损失方面认罚了、“一事不再罚”,杜丘明这一耳光是肯定憋不住的。
而且,从眼下的证据来看,毕竟不像是冯见雄识破了匿名举报、因为报复的。
杜丘明压了压火气,决定还是一切向前看,无则加勉吧。
他不容置疑地说:“虽然我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可能是冯见雄想报复你,但是小心无大错——回去好好梳理梳理你接进来那些烂货生意,不光是驰名商标这块,还有别的。凡是原先签了纯风险代理、客户不给定金的,都去给我退了,至少要问客户拿20%的预付款!如果客户不愿意给的,拿来上会重新评估风险,决定要不要单方面中断合作!”
刘传栋为难地叫起屈来:“主任,不能啊!那些客户都是好不容易拉来的。他们信誉都还不错的,也不是主动想赖我账,这不是被刘渊明那求名求傻了的家伙坑了么!”
杜丘明甩都不甩他,冷冷的说:“你和我说没用,这是全体合伙人的决议。你现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凑钱赔给所里,再约几个饭局,把总局的领导介绍给大家吧!”
说完,杜丘明就赶人了。
这些话没什么可商量的,都是刚才合伙人开会时大家的集体意见。
刘传栋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毒,但他无力反抗。
他想过退出,但是当初入伙时签过的合伙章程不会放过他。他知道那些大律师都是何等的能把违约者告得死去活来在圈子里混不下去。
还是认栽吧。
刘传栋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当天就把银行存款梳理了一下,又揣摩了一会儿股市行情——有些股票是去年大牛市的时候赚过一票的,后来放在那儿又跌掉一些,但总的来说还是赚的。
本来他还想就这么放着再看看,现在还是割了吧。
第18章 终于超过一次
“下列哪些武器不是被战争法禁用的?”
“A.核武器,B.生物武器,C.化学武器,D.达姆弹。”
同一个考场里,20几个考生也就只相差几分钟的答题时间差,目光先后扫过这道题目。
不过,他们的审慎程度,乃至最后可以得到的分数,却是大相径庭。
在那些准备碰运气的考生眼中,随手选个D,然后就基本上把这道题抛在脑后了。
只有精益求精学问做扎实了的,才会看透背后的阴谋。
虞美琴显然属于那种学问做扎实了的人。
从拍完毕业照那天起,她就安安静静进入了闭关苦练、每天做题辨义12个小时的规律生活。
虽然一直和冯见雄出双入对泡图书馆自习,却也丝毫没有起任何旁骛之心。更没有功夫去关心那些在暗中窥探她的蝇营狗苟之辈。
她要面对的,是号称国内第一考的司法考试。
相比于大部分应届法本毕业考生而言,虞美琴已经有很大的优势了。毕竟她几年来在法援中心做事、跟着冯见雄的生意亲自经历各种程序性的诉讼过程。在民诉法和刑诉法这两个分类科目上,至少领先别人30%分数——别人一般拿六成得分点,虞美琴可能就要拿到九成。
所以,考过肯定是没问题的。别人追求的是360过关,而虞美琴的标杆已经隐然提高到了400分。
不过,她并不想因此放松。考个高分出来,将来才好一辈子在同行面前有底气。
司法考试的题目,有大约30%,都是极其阴险的,不然这个考试也不会被无数考生视作畏途,每年才10%左右通过率了。
这些题目能不能分出差距,就决定了能不能过、能不能高分。
比如前面出现的这一道,凭虞美琴这三个月和冯见雄闭关双修苦学炼出来的眼光,她觉得至少可以让95%的考生丢分。
而她不会在其中。
“核武器,生物武器,化学武器,达姆弹,都是被禁用的武器。但是,这道题目的题干问的是‘下列哪些武器不是被战争法禁用的’,题眼的关键,在‘战争法’三个字上。
在国际公法的范畴里,一般认为1899年的《海牙陆军条约》《海牙海军条约》等为代表的、专门约定军事行动交战规则等权力义务关系的国际条约,才是‘战争法’,《日内瓦公约》也算。生化武器,达姆弹,都是在1899《海牙陆军条约》里面就已经禁用了的,因此没问题。
核武器虽然看起来被禁得最严,但可惜这种武器诞生得太晚,没赶上战争法类国际公约大量签订的年代。它是被《联合国宪章》所禁用的,而《联合国宪章》不属于战争法,因此,本题只有A这个看似最不可能的选项,反而是对的。”
虞美琴花了足足两分钟,把这道题的前因后果想清楚,这才涂下了答案。
……
9月的第三个周末,确切地说,是周日的傍晚。出关的时刻。
从积攒学分、到恶补毕业设计论文,再到复习迎考司法考试。持续了足足半年的苦逼人生终于结束了。
从考场里出来,虞美琴有些憔悴,但内心还是很亢奋的。见到冯见雄就情不自禁地拥抱、相互劝勉了一下。
还有史妮可、白静,甚至是已经毕业了的丁理慧、刚升到大二的马和纱,也都等在外面,来给他们接场——当然,丁理慧与马和纱主要是来找冯见雄的,虽然丁理慧大一的时候还跟虞美琴同窗过。
去年已经高分通过了的学姐南筱袅,也一并来了。
“感觉怎么样?过肯定是没问题的吧?”史妮可看到他们出来,第一个迎了上去,热切而真诚地问。
虞美琴并没有直接回答史妮可,而是转向旁边的冯见雄,拍着他的肩膀,用说给大家听的音量说道:“小雄,快给我弄份标准答案来!知道你门路多,我今天就要对答案!”
“考都考完了,对不对答案也改变不了什么,放松点儿吧,肯定过。当年高考之前,我记得老师就告诫我们考完别对答案。”冯见雄耸了耸肩,并不想妹子太劳神。
至少冯见雄自己就觉得手腕快断了。重生以来,他最不忿的就是重申一遍居然还要再受一次手写的苦——在他记忆里,自从过了司法考试后,他上辈子就再也没有用纸笔写过一次超过一千字的东西。
当然,这辈子估计他还得再多吃一次苦——因为这辈子他读双修的理工科学位比上辈子更早,参加专利代理人资格考试也要相应提前几年。所以,他看样子是赶不上那门考试的机考化改革了……
那可是号称要连续写4个小时、比司法考试卷四还多1个小时的恐怖存在。4个小时里足足要写六七千字。
“当年老师说的是考完一门的时候别对答案!现在四张卷子都考完了,当然要对答案!”
虞美琴的辩驳,把冯见雄从对断手的回忆中扯了回来。
“行,你说的都有理,我给你想办法吧。你们先去庆功,我一会儿就把标准答案给你弄来。”
史妮可见状也劝:“美琴姐,那我们先去大成名点吧,知道你这个点考完,我已经在那边定了KTV包厢了。你也好几个月没痛快过了吧。”
虞美琴确实压抑了很久,闻言也就从善如流了。
官方的标准答案并没有这么快公布,不过线上总归会有这方面的渠道的。尤其是前三门的客观题,考完分别有一天半和半天了。只要会检索,总能要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