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见雄显然并不在乎这种感谢:“应该的,你毕竟也算是为我做事,我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的。接触多了你就明白了,既然校友一场,凡是有缘跟着我一起干的,能力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守口如瓶。只要嘴严实,别听到点有用的干货就自以为是,能力可以给机会慢慢培养。”
“我绝对不会泄密的!我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懂,你就算把所有东西都教我,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单干。”马和纱连忙表态,似乎唯恐学长不相信自己的愚笨无能、没有单飞的能力,“那……以后这部纪录片拍完了,我还有机会做些什么么?”
“机会多得是。”
……
冯见雄一大早和马和纱打车离开的时候,当然没有被人撞见——巧合发生一次,那还是偶然,发生两次,就不正常了。
昨夜,卫士郎在抓拍到八卦照片之后,也想过花点精力蹲一蹲,看看能不能挖出点更猛的料来,万一将来当事人红了还能多卖点钱。
不过,当事人红不红还是未知的,要他投入太多精力,他还是舍不得的。
把自己房间的们虚掩着留条缝,听了个把小时,确认期间有丁理慧回去过,然后就再也没人出来,卫士郎就懒得盯了。
反正么,在传媒界和娱乐圈,进屋半小时没出来,就已经够定性为恶劣事件了,足够发生很多事情。
至于留两个小时还是留包夜,差距已经不大。反正除非当事人将来用“深夜聊剧本”这个借口搪塞,否则肯定都是混不过去的。
第二天,丁理慧就正常上工了。
“小丁,你今天状态怎么回事,声音都哑了,这个效果让我怎么合?你生病了,还是没休息好?”
仅仅拍了几段,陈导就对她的状态不太满意,在休息的间歇吐槽了她几句。
还是看在她是投资人派来的份上,才没说更多重话。
丁理慧有苦说不出,只能搪塞:“我……也是刚到LZ,有些水土不服吧,抱歉。陈导你也知道的,我是南方人……”
“也没见过你这样的,西疆都去过,也没水土不服,都回到LZ了,反而开始不舒服。算了,你这个状态来了也没用,准你一天假,尽快调整好!”
“连嗓子都哑了,昨晚得叫得多狠?啧啧,那么好听的声音,叫床叫一夜,那男人真特么值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吹箫吹多了吹哑的?”
传媒圈和娱乐圈的人情百态是如出一辙的,见不得别人好,羡慕嫉妒恨的人,到哪里都是一种节奏。
丁理慧的失态,自然会被恶意揣测之人无限脑补。
如果她不红,一切也就罢了。但如果她红了,这颗定时炸弹迟早要爆。
第9章 还乡团
冯见雄风尘仆仆地回到金陵。
飞机快降落的时候,马和纱还睡得很沉,还是空姐过来提醒她把椅背回正、准备降落,她才醒来。
冯见雄一看这妞儿就是太老实了,上飞机的时候空姐要求手机关机她就真关了,所以手机闹钟都没法定。
而冯见雄这种坐惯了国际航班的老油条,对于国内航空独有的无厘头霸王条款,从来都是本着“没证据逮到我干坏事就等于没干”的心态,开个“飞行模式”关掉射频就算数。
虽然眼下苹果机还没进入大陆,安卓机更是还没研发出来。如今大家使用的非智能手机,在飞行模式下实在没什么可玩的,但这是冯见雄后世多年来形成的习惯。
一出航站楼,马和纱也不好意思问冯见雄回不回学校、两人是否顺路——她下意识觉得冯见雄这种生意这么大,这么牛逼的大忙人,肯定是从来都不回校上课的。
所以,她直接就在航站楼门口和冯见雄道别:“雄哥……谢谢你送我回来,那你自便吧,我坐地铁进城,哦不,我自己打车回校了,您自便吧。”
她说话的措辞就听得出还有些迷迷糊糊。平素她都是很礼貌地喊冯见雄“冯学长”或者只喊“学长”。如今却不小心喊了“雄哥”。称谓上也是你您不分,思维很是混乱。
看起来,那番彻夜长谈,被冯见雄的口才本事震惊到之后,马和纱的内心更加难以平静了。
冯见雄看着妹子这种手足无措的样子,也有些忍俊不禁:“急啥,我也要回校。机场这边打车还要排队,坐地铁吧。坐到莫愁湖我拿了车,送你一起。”
马和纱当然是不在乎坐地铁的,不过她印象里,总觉得冯见雄这样的成功人士是不会坐地铁的。
现在看来,雄哥也是有血有肉的真人。
马和纱的行李很多,而冯见雄只有一个背包,他就很绅士地帮马和纱拖了一个大拉杆箱,上面还搁了个鼓鼓囊囊的旅行包。
1月份的金陵,不过是刚刚零下,冯见雄去LZ只是一天,而且都在有暖气的地方,所以完全不用带什么东西。
马和纱却是在大西北的寒冬里拍了两个星期的戏。那些地方比江南的金陵冷得多,户外零下20度都有,所以马和纱光羽绒裘皮就带了一大堆。
看着冯见雄穿着范思哲的定做风衣,却拉着土气的拉杆箱,马和纱心里泛起一股一样的人情味。
挤上地铁,因为是站,靠近车厢边门的位置,还有一个单人座空着,冯见雄就让女生坐了。
“没想到你也跟我们一样坐地铁。”马和纱情不自禁地吐槽,就好像有什么新奇的发现一样。
冯见雄却有些搞不懂对方的脑回路:“坐地铁有什么奇怪的?快啊,又不会堵车。要不是仙林大学城那里没地铁到,我直接坐回校还方便呢。”
“可是你应该是……身价过亿的人了吧,不怕坐地铁被人绑架吗?我也没见你带过保镖。”
马和纱说这话时,不由自主就拉着冯见雄的胳膊,试图让冯见雄俯下身来,而她自己也身子微微前倾蹲起来,像是想把嘴凑到冯见雄耳边耳语。
说到“身价过亿”这个词的时候,她还刻意压低了声音,就好像地铁上满是坏人,如果说响了立刻就会冒出几个歹徒把冯见雄劫持了一样。
以冯见雄如今实打实赚到的钱财,肯定还不满五千万的。不过,如果算上他那些投资增值的话——比如两年前买的房子,如今又翻了一倍了。他投资的NIICO视频网的估值,如果真拿去曝光显示真实实力,翻个几倍也是没问题的。
所以,把隐性估值算上,说冯见雄是九位数的身价,那是没问题的。
马和纱的猜测,倒也是歪打正着。
看着妹子那股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冯见雄差点儿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种小白到一张白纸的人,是怎么混到今天的机遇的?
或许真的是颜好,别人不忍心陷害她吧。
冯见雄轻描淡写地吐槽:“拜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这年头身价刚刚过亿的人多了去了,要是这都有人绑架,那治安得差到什么程度。起码几十亿的人,才会考虑带保镖、不坐地铁吧。”
马和纱脸色一红,自辩道:“是……这样的么,可能我们那边从小看到的治安比较严,所以我有这种错觉吧。”
冯见雄设身处地想了想,马和纱的故乡确实管束严一些,于是对妹子的无知也就释然了:
“我有时候一直在想,你那么单纯的人怎么就混到现在这么多机遇、有那么多人对你好。现在算是有点想通了——你让我想起金镛小说里的一个人物,颜好所以别人都不忍心害她。”
“是么?快说是谁。”马和纱从来没看到过冯见雄开玩笑生活化的一面,每次在她面前出现的时候,冯见雄都是一本正经聊些高屋建瓴的话。所以这种难得的侧面,让她很是好奇。
“应该是喀丝丽吧,《书剑恩仇录》里不是有个桥段,喀丝丽一出现,本来剑拔弩张的女真军队都不忍心打下去了。”冯见雄自然而然地说。
马和纱显然也看过这些小说,知道香香公主是很漂亮的,闻言不禁脸色一红,慌得口不择言地歪楼:
“哪能这么比,我又不是很漂亮……不过喀丝丽也是命不好,遇上了陈家洛这种没担当的送女懦夫。不然哪怕跟姐姐霍青桐共侍一夫,也比后来那种悲惨的下场好得多。唉,每次看到那种懦夫就来气,你说明明是古装的封建时代背景,真正的大英雄三妻四妾完全‘大丈夫’的嘛,非要精神洁癖结果还害死了……”
马和纱说到这里,才意识到有问题。她连忙打住了这个话题,心脏砰砰直跳,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
她本来只是被赞得不好意思,所以随便瞎说,只图歪楼的,并不在意歪到哪儿去。谁知信马由缰聊起小说,居然越歪越尴尬了。
冯见雄此刻如果嘴里含着茶水的话,肯定会“噗——”地一口喷出来。
幸好他嘴里什么都没有,倒不虞被呛着。
“送……送女懦夫?我靠,现在的学妹都看的什么辣鸡屌丝网络小说?这都哪跟哪?术语居然都一套一套的。
这脑回路也不对啊!看女频文的耽美腐货不是应该不排斥送女的么?不是还看着阵阵兴奋的么?难道她是从小被‘大英雄可以娶四个’给毒害了?看着也不像啊,挺心慕汉化的样子。”
……
场面一度尴尬,冯见雄也只好假装听歌,不再跟马和纱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