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赵志民面前,“志民,不对吧。据我所知,老师就一张邀请函,就算他老人家不来,也就只能给一个名额,至于钟岳嘛,我查过大会邀请名单,并没有在邀请名单之内,那我有很好奇了,你们到底谁是混进来的呢?”
赵志民有些紧张地将邀请函拿出来,“阿河,真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不信你看。”
毛江河并没有去接赵志民手中的邀请函,眉头一挑,看向钟岳,“那就是钟岳你是混进来的喽?”
“毛江河,你是西岭主办方么?”
“不是,不过我算是特邀嘉宾,所以你别觉得我在西岭说话没分量,刚才你也看到了。”
“我就问你是不是主办方?”钟岳笑着问道。
“不是,怎么了?”
钟岳说道:“那……关你屁事?闲得慌就找棵树吊着去,别过来丢人现眼。”
毛江河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说道:“你嘴巴放干净点。”
“背叛师门的东西,还有脸站在我面前说三道四,我要是你,还敢来这里?就不怕同行笑话你三姓家奴?”钟岳本来就反感毛江河这说话腔调,又总是来招惹他们,自然是毫不留情地扇耳光了。
毛江河怒极反笑道:“真有种啊。保安!保安!”
周围人听到这呼声,目光更加聚了过来。
“这……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这些人都谁啊?怎么没见过……”
“不清楚,应该不是我们印社的,大概这次峰会,请来很多嘉宾吧,这给闹的,难道又是要成去年一样?”
今年为了维持峰会的秩序,印社特地外办,还联系了安保公司维持秩序,一听到毛江河这里的呼唤,立马就有附近的保安跑过来。
“先生,什么事情?”
毛江河指着钟岳,说道:“我怀疑这人是混进来的。”
保安朝对讲机里喃喃了几句,立马走了上来,“先生。”
“慢着,难道他怀疑你们就信?我还怀疑这人是混进来的呢。”
保安看着钟岳这么年轻的模样,也有些怀疑,说道:“您还是配合一下,出示一下邀请函,可好?”
“那我如果是受到邀请进来的呢?”
保安皱眉道:“那我向您道歉。”
钟岳看向毛江河,说道:“我要让他道歉。”
毛江河轻笑着,“不可能,你们两人之中,一定是有人混进来的。”
周围人都围了过来。
保安看到这里人聚过来,为避免骚乱,便当机立断地说道:“二位先生,请出示一下邀请函,不然请二位跟我去治安室走一趟。”
钟岳和赵志民将邀请函交给了保安。
毛江河双手环抱,盯着保安的一举一动。
保安检查了一下邀请函,递还给了钟岳和赵志民,微微欠身,说道:“对不起,二位。打扰了。”
在场之人一阵唏嘘,感情是有人故意搞事啊。
钟岳轻笑着问道:“毛社长,满意否?”
这声毛社长,顿时让毛江河嘴角一抽。这是赤果果的嘲讽啊!
“等着吧。”
毛江河准备转身就走,却被保安拦住了。
“这位先生,您跟我走一趟。”
“我有邀请函,干什么?”毛江河甩开保安朝手肘抓来的手。
“您刚刚扰乱会场治安,根据大会主办方规定,您必须和我一道去治安室解释一下,不然将被驱逐出会长。”
毛江河语滞,恶狠狠地瞪了眼钟岳,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见到没什么大事情,众人顿作鸟兽散。钟岳有些疑惑地看着赵志民,喃喃道:“赵哥,我记得您之前挺横呀,怎么在这毛江河面前,就怂得跟鹌鹑似的?”
在钟岳印象里,赵志民之前不这样。
赵志民将邀请函插入内袋里,叹气道:“可能……可能年轻时候留下的阴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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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四章 我就是!【第二更】
马峰坐在治安室的办公桌旁,双手交叉,看着毛江河,问道:“怎么回事?”
“你确定钟岳没有收到西岭的邀请函?”
“当然。”
毛江河看着一旁的保安,问道:“你问他。”
马峰抬头看着有些局促不安的保安。
“马主任,那人确实有邀请函和通行证。”
“你看清楚邀请函上的姓名了吗?”
保安迟疑了片刻,说道:“邵社长交代过,由于很对邀请贵宾可能都是派代表过来,所以并没有核实邀请函上姓名与与会嘉宾身份,只是严格要求一证一人。”
马峰皱眉道:“可能是他从别的渠道搞来的邀请函吧。行了,你也先过去吧。”马峰点了点桌子,跟保安队长指了指,“人我领走了。”
“是的,马主任。”
毛江河抖了抖西装,颐指气使地扫了眼五大三粗的保安队长,“下次注意点。”
……
下午两点。
西岭峰会开幕式正式拉开。
由于此次是大办,还有不少领导与会,所以还特地办了一个有模有样的开幕表演。在古典音乐下,几个穿着太极服的几个老头,在场面上提笔泼墨。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八个大字在墨迹未干只是,撒上了金粉,举起来时熠熠生辉,赢得了在场之人的鼓掌喝彩。
大会由执行社长纪伯昶主持,介绍了一下与会嘉宾。其中不少西岭的社员,钟岳都是头一次听说,当然几个如雷贯耳的大师,此番也到了会场。这次与会的,不仅仅是西岭印社的社员,还有全国各地的治印流派,诸如新浙派、皖派、揚州派、吴派、闽派、粤派等等,印学流派绝不仅仅这么几个,整个华夏更能有几十上百个流派,有些已经只能在文献上找寻,现实之中难有继之者,有些,则是包含在等等二字之中,比如在一旁玩着消消乐的赵志民……令钟岳有些意外的是,此次峰会,居然还有一位文化中心的副领导亲临,这估计是对“天下第一社”最大的肯定与鼓励了。
当然,除了领导和印坛的代表人物外,还有华夏几家文学报社的总编,此次也是过来庆贺。接下来的致辞,自然是这位名叫章康山的副领导首先致辞。致辞内容大致就是祝贺西岭风风雨雨走过一百年光阴,在印坛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勋等等。
“最后,希望此次西岭峰会,能够给华夏印坛带来不一样的生机,让我们文化中心可以为华夏印学的传承和发扬,有一个好的预展方向。”
致辞也不是很长,很快就结束了,赢得了底下之人的鼓掌。钟岳也同样鼓了鼓掌,倒不是章领导这致辞内容有多绘声绘色,而是在大学听惯了冗长的发言稿,忽然感受到章领导言简意赅的演讲稿,钟岳顿时觉得很赞,至少没令他打瞌睡。
邵守云作为这届西岭印社的社长,致辞讲了十分钟,倒也说得过去,毕竟这样一个文化底蕴深厚的印学大社,随随便便说些历史名家,讲讲事迹,再讲讲未来发展等等,十分钟,已经是很紧凑了。
可是接下去,钟岳感觉到恐怖的事情来了。
新浙派代表,一位叫赵向楠的印学老先生,以《治印天五人五》为题旨的发言。听着题旨倒是很有噱头,不过听着听着,钟岳感觉变味了,似乎这位老先生并非是在将印学,反倒是在讲自己有多努力,有多兢兢业业,成了自吹自擂的稿子。这也就算了,原本限制在八分钟以内的发言,居然在这位老先生哆哆嗦嗦地念稿子中,过去了将近二十多分钟。
等到赵老先生下台,会场稀稀拉拉传出些掌声,勉强欢送了一下这位新浙派最老的印学大家。
下面发言的揚州派,也是一位年纪很大的老头,似乎这种印坛盛会,年纪资历成为了唯一衡量的标准。他讲的东西,同样是让人昏昏欲睡的主题——《印学与道家哲学的关系》。虽然钟岳不可否认,这其中确实有密切联系,但是这样的印坛盛会上,讲这些可以瞎扯三天三夜的东西,有必要吗?
事实证明,这位老先生念了二十多页的稿子,还是令人一头雾水,搞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这往往是学术论坛的最大弊端了,讲些实质性的东西,怕被质疑;讲些暴露的问题吧,怕被人误解,到最后,只能是扯些让人听不懂的东西来敷衍了事。
也不知道这样的例行致辞谁起的头,总而言之,就如同催眠曲似的,让钟岳哈欠连连。还是赵志民有正事,早知道这种学术论坛有多无聊,备好了充电宝,在那里玩通关了十来关的消消乐。
看来之前赵志民说的没错,要靠这些人来帮衬组织华东青年书画联盟,完全是在做梦。钟岳看着仇闻贞帮他准备的发言安排,八分钟,确实够钟岳发挥了。
“接下来,请皖派代表——新生代印学家毛江河先生致辞。”
在被一群老头唧唧歪歪的摧残下,快要昏昏欲睡的钟岳,终于是听到了一个稍微熟悉点的人名了,却有些意外,没想到,皖派印学居然会推举毛江河发言,是后继无人了么?不可能啊,那天在龙宫会所,何绪等几个老派印学家的资历,明显要比毛江河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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