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鲁立走了过去,觉得有些对不起对方,便转回头,凑到这同学跟前不好意思地低声问:“你是叫胡什么胜吧?”
“不是,胡俊胜是杀猪的,我叫‘da’苹果,不是胡俊胜。”这同学面无表情地回答。
“你是叫‘da’苹果?‘da’字是哪一个‘da’啊?”唐鲁立有些惘然。
“‘da’苹果的‘da’字就是‘大小’的‘大’字,因为我爸爸以前脸儿生得很圆,我爷爷奶奶就给他起了这名字。”蹲在一旁的大苹果的儿子告诉他,并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个“大”字,后来又在“大”字下加了个“耳”字旁,让它成了个“耷”字。
“姓‘大’?有这样的姓么?”唐鲁立觉得很惊奇,因为以前读书时老师好象没念过这样一个姓,不过见大苹果对他点点头,他又只能认为是自己记性不好了。
大苹果的妻子从较远些的地方向他们凑过来,大苹果便向她介绍:“这是我的老同学唐鲁立,以前读书很厉害的……”
他说了唐鲁立的很多溢美之词,叫唐鲁立由不得大叫惭愧:以前读书时成绩好,终究没有读上好大学,这下落到连镇级的行政事业单位也进不了,实在是很不值一提,便赶忙告辞离去,又赶向邮局。
到了邮局时,一进营业厅唐鲁立便把信件送进柜台里去,然后说:“我寄挂号!”
此时在“邮寄”处上班的是一个年近三十的女人,她斜睨着眼睛瞟他一眼,生硬地说:“这封信不合标准,不能寄!”
“那我在你们这儿买个大点儿的标准信封吧!”唐鲁立想不到自己走进邮局先受到了这个小挫折,只好陪着小心说。
女营业员却冷冷地道:“我们这儿没有大点儿的标准信封,没法卖给你,你自己到别处去买吧!”
说着她就不再理他了。
唐鲁立很懊丧。真是的,邮局是专门办理邮寄业务的单位,自己都没准备点儿大的标准信封卖,还强求人家一定要用标准信封寄信,不是太过分了吗?
不过他想是这样想,知道自己跟对方争辩是没什么好处的,要是到时把信封送到了对方手中,对方给压下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因而唐鲁立只能拿回自己不标准的信封走出邮局,到街上的商店去找个大些的标准信封买回来。
开始到最大的百货商场还有新华书店,糖烟酒店都没有问到合要求的大信封,直到问到了一家专营办公用品的个体文具店时,才终于找到。
在这儿,唐鲁立撞见了那个有一次在美芬时装店里认错了他的姑娘,她一看见他便把眼睛死勾勾地盯着他看,叫他内心里很不自在、很忐忑不安。
这姑娘看起来是这文具店里的营业员,不知她是认错了人呢,还是神经有些不正常,或者她对他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单相思,他交了信封的钱准备离开时,她压低嗓音骂了他一句:“梁彬,你这卑鄙无耻的东西,我这一辈子算看清了你!”
她的话儿马上叫他涨红了脸儿,坠入到有冤无处诉的地步。
不过唐鲁立没法跟她分辨——分辨只会使有些事情更添麻烦,便离开了这文具店,赶去邮局寄出自己的信件。
由于大信封另耗费了钱,唐鲁本来可以寄挂号的,这时也只能改为寄平信了。
寄完信从邮局出来,唐鲁立又找去镇文化站——这文化站是新建起来的,开放还不足半月,在镇上较偏僻的地方,他自己从开放到现在还没去看过,不知里边都有些什么东西?
第七章
想到自己刚才所吃的饭菜,又想到曾小丽曾在深圳打过工,吃过比这好得多的饭菜,他便生出不落忍的情绪来,想:她是一个多么美丽可爱的姑娘啊!以她的条件,她除了赖争和他之外,完全可以再另外找到一个既有钱,又有地位,做人还比较正派、规矩的男人,将来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但她却跟他结了缘,爱上了他,跟他有了明确的恋爱关系,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多么不公平的事呵!他们之间谁也没有骗过谁,只因为一起在赖争家的砖厂做过,他当着赖争的面做出了捉弄赖争的事情,打动了她的心,她就因此喜欢上他了,他们两个之间完全是一种心甘情愿的关系,但唐鲁立对此还是问心有愧——她是个那么让人渴慕的女孩子,什么人她都不爱,偏偏爱上了他这个“赖皮狗”,这叫他怎么能不为她感到惭愧呢?
唐鲁立一惭愧,便会心急火燎地想到自己不幸的命运:总是显得坎坷、曲折的人生路。
很多时候,一个人能否在社会上取得成功,不在于他是不是有实力、有能力、有胆量去做,而在于他是否有机遇、有运气、有福气去出头。
在这社会上,像唐鲁立这样的情况,如果机遇、运气、福气好,高考考到全县总分第一时不会没份去大学读书;如果机遇、运气、福气好,不会在找到了曾小丽那样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孩子做对象之后,她的家里人会反对他们、阻挠他们;如果机遇、运气、福气好,他之前去深圳打工时,就不会因为救了人,而叫自己原来已经进了一个比较好的单位去工作,也不得不辞职,回到家里来……总之很多因素决定着一个人的机遇、运气和福气,使有些非常有才能的人无法人尽其才或者找不到稳定的工作,而不得不过上穷困潦倒的生活。
照唐鲁立现在的情况看,虽然不会完全失去生活的来源,但日子肯定是长久不会好过的。他即使机缘凑巧,捞着有曾小丽那样娇柔美丽的姑娘做了他的恋人,将来可能会和他举案齐眉,永结同心。但他们的未来一定会像空中楼阁一样,总容易破灭,或者过得比较凄苦。就事论事,他觉得自己不能太过自私,为了得到一个美丽的姑娘做妻子,就不管她的将来是否幸福、美满,硬把她与自己捆绑在一起。很多时候他是想禁锢自己的欲望,“拒”她于千里之外的。但她的精诚,她的纯洁,一次次叫他无法付诸行动,特别是她在深圳将要遭受坏东西的侵犯时,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叫他也只能让自己听之任之了。
唐鲁立现在想到曾小丽,想到她对他付出的爱,就由不得对她生出怜悯和温暖之情,以至轻轻地慨叹了。
在客厅里呆了没多久,唐母又在厨房里喊唐鲁立了。唐鲁立跑出去,听她告诉他:“今日没柴烧了,你劈一点儿吧。”
这是唐鲁立一向来的“份内之事”,是没法推脱的。他“嗯”了一声,当即便进厨房去拿了柴刀,搂出一些单纯做柴烧的圆杂木到巷道里去劈。他人虽年轻,但手臂缺筋肉,不是很有力气劈柴,而那些杂木扭结多,木质很硬实,因此叫他劈得挺费劲,劈一会儿就停一下手,然后再接着劈。这种时候太阳已经比较猛烈了,照下来热辣辣的,做了一会儿他便满身大汗了。
干着活儿时,前后背汗湿不必去管它,但脸颊上却不能不管,因为额头上的汗珠会一下不注意就滚进你的眼眶里,刺激得你眼珠很不舒服。第一次他往裤兜里“搜”什么都没有,第二次他便改为进厨房去拿毛巾来擦了……
一个小时后,唐鲁立劈下了挺大的一堆柴,全搂进厨房去又净了手,就重走出巷道,这时他看见邻居刚刚二十岁出头的成精竟带了一个不美不丑的姑娘站在厨房门前正亲热欢畅地打情骂俏着,他的心便不禁给触动,暗暗想:“人家那么年轻的人都谈上女朋友了,我这么大年纪的人如果同曾小丽分手,那要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结婚呢?”因此他不能不喟然长叹:“我虽然是不忍心让曾小丽以后跟着我过上苦日子,但既然她对我一片真心,我就不能不将错就错地同她尽力谈下去,能走到多远就算多远了!”
第八章
火热的阳光照在裸露的皮肤上,不仅会将它晒黑,还会晒脱一层皮。
人在屋子里,虽然除了胸罩之外只穿一件衬衣,但那汗珠也热烘烘的要往外冒。额头上的汗珠用毛巾抹来抹去总是一粒粒的跑出来,后背湿糯糯的叫衬衫老给粘贴住……
忽然有人敲起了门来,曾父、曾母从厨房里一起走出去,打开了门,见老王站在门外问:“你们家门前的树砍不砍?”
曾父回答:“你要砍就砍吧,没所谓。”
曾母反对:“不砍!砍了不好看!”
曾父说:“砍了比较亮。”
曾母又说:“砍了没树荫,热死人!”
老王又说:“不管砍不砍,我都要先来问过你们,把你们的想法搞清楚,不然砍了以后你们会怪我没告诉你们。”
然后他便离开了。
曾父曾母关上门,重新去了厨房。
没过多久之后,门外响起了砍树声,越来越聒噪。曾父曾母没再打开门,曾小丽却觉得老王很过分:自家还没一致同意他砍树哩,他就强行砍起来了!
因为树是公家的,老王又做得那么诡谲,先来“问”过了曾家,好像经过了他们的“同意“一样,曾小丽便不好去干涉,只得呆在闺房里不出去。
十分钟后,二哥曾学兵从外边回来了,走进卧房来对曾小丽说:“怎么搞的,把树全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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