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丽瞧向他,见他下穿长裤,上穿背心,一副茶色的脸儿,发白的鬓发,下巴颤动着,已经很苍老了,不知他是丈夫家什么人,便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唐鲁立见这老头向他问话儿,便停住步,脸上带笑,彬彬有礼地回答:“不,她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老婆,我们结婚已经一年了。你有什么事吗?”
“她生得真是靓啊!真是靓!你好有福气!”老头夸起来。
唐鲁立不亢不卑地点点头:“我是有福气,像她这样的妹子,如果我没福气是讨不到的。”
老头的头这时竟突然摇得像拨浪鼓,不满地道:“她这一段时间老爱买东西,这样下去可不得!……”
他的话儿立刻叫曾小丽有些受窘,又不知他是唐鲁立什么人,不好太生硬地反驳他,便只能低声地分辨道:“我并没老爱买东西,我一个月最多买一两次的!”
唐鲁立向她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说话,然后笑着对老头说:“李叔,你可冤枉我老婆了,她平时是不买什么东西的,同我结婚一年来买得最多的就是这次。”
“但我常常看见她买,一买就买很多。”
“如果家里需要,多买一点儿也没什么,要用的就得买嘛!”
唐鲁立继续笑着说,一边说着,一边就想快点儿离开。
老头却想缠磨他,连跟几步:“你们这下并没有什么钱是不是?以前你们很少买东西,这下也应该少买东西是不是?”
“那是不同的,以前我家的钱连饭也不够吃,这下除了吃饭之外还有点儿余钱,有些东西家里需要就得买了。”唐鲁立尽量耐心地跟他解释,一说完就拉着曾小丽硬走开了。
这时曾小丽的心已经变得很憋闷,不想再去铺头了。
唐鲁立似乎没有发现她的情绪变化,回头看看老头没有跟上来,这才低声对她说:“刚才那老鬼是住我们工程队的,从外边退休回来。他曾经得过精神病,姓李,讲话常常显得傻里傻气的。不过他的儿子倒挺厉害,白手起家赚了可能有几十万,前两年在县城买了一套商品房,有时会回一下来,不过没有把他接出去住。”
曾小丽对他的话儿似听非听,蹲下地去打开包查点一下自己所买的东西,然后对他说:“今夜我不去铺头了,你看要不要带点儿什么吃的东西去?”
“哦,我不带,我只要你人去那儿就得了。”他回答。
她摇摇头:“今夜我不想去了,我睡不惯那儿,回家去睡。你要也睡不惯那儿,也回家去睡。”
“我可不能回家去睡。那儿那么多我们的东西,要给人撬门偷走的话,以后我们想赚钱,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唐鲁立回答说。
……………………
唐鲁立没有过多久也知道了罗顺初在自家烧焊店附近要开一间大铺头,因为装修期间他老在那铺头里进进出出,或者喝五吆六,或者对人指指点点,一副主人和老板的派头,是人就看得见、看得出。
唐鲁立心中有些别扭,因为对方的铺头离得太近,容易抬头不见低头见,太碍眼了。他联想到曾小丽曾在那铺头外边端量,似乎起了什么意她可是曾答应过罗顺初,准备嫁给罗顺初的为此他的心便无法安宁了,觉得对方是打定主意要永远跟他争夺曾小丽的心,而曾小丽的心最终会不会再改变,他却有些心中无底。
唐鲁立越来越懊恼,越来越心情压抑:他现在都要跟罗顺初照面,老给对方折磨,实在不是一件美气的事情。可是他势单力弱,从财力上说不是对方的对手,要拔刺不可能,要搬迁又会遭人耻笑,简直没有点儿办法。
就在他已经十分槽心的有一日,曾小丽说肚子饿了出去买点儿东西吃,离开了铺头。罗顺初不请自到,突然驾临到他们的铺头。
唐鲁立不知他安着什么心,便漠然地斜视他一眼,顾自焊自己的防盗网。
顺初走到他跟前,和颜悦色地攀话道:“唐老板,你好,你的防盗网焊得真好啊!谁叫你做都会放心。”
唐鲁立没有理他,心里琢磨着他说出这样的话儿是什么目的。
顺初见他不理自己,就换了试探的语气问:“唐老板,你可不可以给我的摩托车行焊几个窗呢?我先请的那个人手脚太慢,可能到我开张的那一日也焊不到一半,所以我想请你去给我帮这个忙。”
听他是谈这样的事情,唐鲁立即时便拿定主意不接,因为对方把车行开得离自家的铺头这么近已经叫人质疑,再来邀自己去给他焊门窗,不是更会使招子叫自己下水?叫自己一沾上了手就落入他的圈套么?便没有接受,婉言谢绝道:“对不起,我这几日接的活儿比较多,分不出心去给你做了。”
“过两日得不得?你过两日再去我那铺头做?”顺初态度和缓地再问。
唐鲁立轻轻地摇摇头:“不得,这几日找我做的人都是急着要我去安装的,我得赶出来给他们。”
见他不允诺,顺初便没有勉强,很知趣地点点头说:“好,你这下不得空就等以后吧,希望我们以后能有机会谈成生意。”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第二五0章
在罗顺初来过唐鲁立铺头的第二日上午,他的新铺头所在的新楼前发生了一件特异的事情:一些民工抬着一个红色棺材停在新楼前的大街上,一个身材硕长的男尸给抱出来平躺在地上,而棺材则盖上盖放在旁边。那些民工连喊:“老板出来!老板快出来!不出来我们砸烂你的狗头!”来往车辆给断开,男尸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在警察来到之前,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领着十多个年轻打手手持棍棒来到,到男尸跟前那中年男人便拿皮鞋对着死者的头部踢了一脚,然后声嘶力竭地喊道:“他摔死是他发烧硬上脚手架摔死的!他住院我已经给他出了七万多块钱,想要我再出钱给他家,我绝对不干!”
这件事情闹闹哄哄地拖了很久,唐鲁立站在自己的铺头前远远地旁观着,有一次颇为遗憾地想:“怎么摔死的人不是给罗顺初做的呢?要是给他做的人就好了!那就是报应了!”
同一日下午男尸问题由警察出面处理掉了。不久以后,曾小丽见只有一件半件生意做,便说要给她母亲送三百块钱生活费去,离开了铺头。然后有点儿淡弱太阳的街上下了几分钟阵雨。雨刚一停,罗顺初就快步从他那铺头赶来了烧焊店,直截了当地对唐鲁立说:“唐老板,给我焊窗的人实在是不会做事,就算我再给他们十日时间他们也焊不完,你还是去给我焊吧!”
唐鲁立不相信他的话儿。焊窗哪儿是什么复杂难办的事情呢?只要有工具,专门开烧焊店的人哪个会做不好?他把话儿说得那么夸张,一定是在布陷阱。想到他连续两次都是在曾小丽出了去时跑来的,唐鲁立便生出警觉心,也不跟他多周旋,当下便毫无商量余地地道:“对不起,你的铺头那么大,我一个人做不了。莫到时一个不当心,像早上摔死的那个人那样给摔死,那可就太不值得了啊!”
“怎么可能呢?那个人是站高楼,你是站楼底,哪可能出这种事情啊?”顺初语气里似乎是想强求他。
唐鲁立傲然拒绝:“不管会不会出,我都不想去做,我怕那钱扎手啊!”
“有没搞错,嫌钱扎手!我们可都是做生意的人,赚钱只认事,不认人,哪有给你生意做你也不做的!”顺初正经八百地又道。
唐鲁立冷笑:“我可做不到像你那么潇洒!你是个八面威风的人,我可是个只能找到两餐饭吃的人,哪能同你比!”
“你目前是不能同我比,但钱做什么都不想赚呢?我可是看你们生意不算好,想帮衬一下你们,所以有生意就专门跑来想给你做了。”顺初惺惺作态。
“你讲是讲得这么好听,可谁知你背地里安着什么心!”唐鲁立心想,“我可不想因小失大,接了你的这摊生意,以后遭殃,招致意外的损失!”
他不吭声,顺初又开口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小心的人,做什么事情都瞻前顾后,不想做的就执意不做,怕拆辱了自己的自尊心。不像我,只要别人肯给我钱,谁的生意我都会做。当然罗,也怪我自己,曾经对你使过狠招,你记恨我也不奇怪。好,这样吧,你这下不应许我,就等以后有机会再讲吧!”
说完他便回去了。
以后唐鲁立的烧焊店连续两日都株守一整个白天也没有一样生意上门,罗顺初便再来了一次。唐鲁立照样拒绝他,心里想:“我纵令走投无路也不会揽你的生意,你莫想靠钱财打进我的生活,叫我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由于时不时没有生意做,曾小丽心烦起来,有一便闷闷不乐地对唐鲁立说:“人家就那么好生意,我们却一点儿生意也没有,真是气死人啊!”
唐鲁立想检验她的心,便故意说:“生意不是没有,我就接了罗顺初的,怕你生气,我还没敢告诉你哩。”
“你怎么什么人不接,去接他的!你有没头脑!”曾小丽一听就果然生气起来,气冲冲地咒骂道,“罗顺初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个下三烂、野蛮头,什么事都做得出的!我们就算饿死,也不能给他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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