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看它一眼,真的恶心到了,心说今天就是死,也不依他。想着就道,“容我去个厕所解个手,可好?”
老头子笑笑,随后摇头,我立即挣脱两边人手向外跳,但没用,被人一把抓住拉回去,按到在桌子上。
我惊恐极了,双手乱挥乱舞,想要打人,结果双手被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双脚乱蹬,双脚也被人紧紧锁住。
所谓的锁,是用肩膀扛着我的小腿,双手往下拉我膝盖,让我动弹不得。
紧跟着,有人解除我装备。
我怒了,张口大骂,刚骂两句,有人提着大蛇残骸掉在我面门上晃悠,我赶紧闭嘴,生怕大蛇跌进我嘴里。
这一刻,我终于体会到女人在被霸王硬上弓时候是何等的屈辱,悲愤,却无可奈何。
我闭上眼,脑中想起《英雄本色》里面小马哥,他曾说过,他第一次和老大去印尼送货,人家用枪指着他让他喝尿,最后他喝了。
此刻的我感觉也是一样,这是一种永生难忘的屈辱,却不至于让我立即死去,有什么好怕?
我闭着眼忍耐,期盼着时间快点飞过。古语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今日老头子如此待我,他日我必要他加倍偿还。
等蒋老头折腾够了,才让人放开我,坐在那里优雅地抽烟。
我不看他,自顾自地整理,着装。短短十秒内,我恢复了笑容,问道:“蒋老,现在你可满意?”
蒋院长缓缓地吐烟,笑道:“你们恶心我的事情就此过了,现在,我们谈谈,那份合同。”
蒋老头说,那天太过仓促,很多细节没考虑好,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重新签订协议,当然,是口头协议。
他说:“你们订单利润的三成,打到我的银行账户,我们就能继续合作下去,除非我从位置上退下来,否则,没人能换你们的名额。”
黄永贵这时已经不出汗了,变的异常冷静,听他如此说,缓缓点头。
蒋老头又道:“给我汇款的日期不能晚于医院给你们汇款日期三天,晚一天就多收百分之十的利息,这点一定要牢记。”
黄永贵再次点头,说记住了。
我坐在椅子上心神不宁,感觉身体很烫,很痒。一侧脸,看到那只死蛤蟆已经被人丢弃在墙角,此刻四脚朝天,双眼泛白,死的不能再死。
那边强哥对我勾手指头,我便起身,对老头说一句:“抱歉,我去个厕所。”
走出包厢门,强哥很抱歉地对我道:“兄弟,对不起啊,我没帮到你。”
我点点头,“知道了强哥,你想帮我的心有,我记着呢。”
强哥又道:“那蛤蟆是从南美那边进口来的,有毒,你最好赶紧去医院。”
我道:“已经感觉到了,又烫又痒,怕是要糟。”
强哥道:“你不也不要太担心,蛤蟆毒又叫蟾酥,是一味中药,对人体危害不强,你要保险就去医院,不去医院自己在家清洗一番也好。”
我闻言点头,谢谢强哥关心,同时感觉越来越痒,根本止不住,先去厕所看一番,表皮红肿,已经是中毒迹象。当下出来去收银台,问前台要了一瓶高度酒,拿去洗手间冲洗。
或许是酒精的缘故,灼烧感和麻痒感都降低了许多,但中毒部位却迅速肿胀,将我吓的不轻。
我心想必然是毒发,得尽快去医院,当下也打消了去后厨拿刀砍老头的想法,那老头始终在医院上班,早晚去砍都行,他又跑不了。
但自己的身体却耽误不起,万一毒发,要如何是好?
当下不敢耽误,速度出厕所,正好看见老头子带着一帮人向外走,手里夹着香烟,另一只手则搂着余淼小蛮腰,嘴里嘿嘿淫笑。
不知为何,我忽然怒从心起,心说这老贼太可恨,今日就是拼着命,也要让他跪地求饶。当下绕身进了厨房,在刀架子上看一遍,选中一把黑铁圆头斩骨刀,提着就向外走。
厨房里正做菜的师傅见状急忙大喊,让前面的人拦我。
我步子迈的欢快,前面的服务员根本不敢拦,很快追到门口,冲着一堆人先喊一句:“老猪狗休走!”
言罢就赶过去。
那老贼正立在车前,要把余淼往车里拉,见我拎刀出来,却也不惊,也不躲闪,就立在原地看我,表情玩味。
眼看就到跟前,我赶紧刹住了脚,原地站着不动,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原因无他,在车身那边,站着一个身穿西装的威武汉子,手中举着一把黑洞洞的铁家伙瞄着我,眼神很是不善。
我沉吟了少许,表情切换到可怜模式,弱弱地道:“我说,把我的女人还给我,求你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女业务员的烦恼
倒不是说我有多么软弱,这源于人类天生对危险的防御本能。
当我拎刀的那一刻,我是极其暴怒的,说杀人的心都有也不为过,包括我从饭店冲出来的瞬间,脑子里想的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拎刀的目的就是一个,要让对方对我做出的羞辱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我还没想好,但年轻人脑子总是容易发热,想着先把场子找回来再说。
电光火石间,我甚至都幻想到对方见到我拎刀四下里抱头鼠窜,老头子上了野马加大油门狂奔,我追不上气愤之余扔出菜刀追砍。
这些画面都在我脑海里出现过。
但真正看到那黑洞洞的铁管时,沸腾的热血瞬间降温,这是源于动物本能对危险时刻做出的预判。
我所感觉到的那种危险,并不是来自于那黑洞洞的枪口,而是来自于那持枪的人。
枪只是一种兵器,是死物,它静静的躺在那里,不会给人带来任何危险。
真正可怕的,是持枪的人。
我眼前的这个人,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体格匀称,肌肉健壮,最关键的是他那双冷漠死寂的眼神,看人的时候不附带任何感情色彩,犹如冰冷生硬的机器。
同样是人,一个人一个人的气质就不同,有些人即便给他一把枪,他也没有开枪的胆量。
但有些人哪怕手无寸铁,也会给人一种阴森可怖的感觉,仿佛光是用牙齿,都能咬死人。
我眼前的这个西装青年,就属于后者,他的表情阴冷,眼神严峻,看着我的感觉就像是在打量一个死物,让我没来由地从脊梁杆子上发冷。
故而,我不敢将余下的话说出口,言不由衷地改了说法,我说我不是来寻仇的,我只是想留下我的女人。
蒋院长眯眼看着我,表情耐人寻味,他猛吸一口烟,再徐徐吐出,然后问我:“谁是你的女人?”
我立即伸手,指了指余淼。
我都想好了,蒋院长要是非要带余淼走,我就假装伤心,捂着脸嚎啕着跑回饭店,躲开那个枪手。
太特么的吓人了。
结果蒋院长并没有非要带走余淼的意思,而是扭头问余淼:“他是你对象?”
余淼立即点头,表情悲伤,都快哭了。
蒋院长又把头转向我,“你怎么能把你对象献给别的男人呢?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这一连窜责问让我很惶恐,仿佛自己真的就是那个甘愿献出自己心爱的女人谋取利益的无耻之徒,愧疚的都要哭出来。
蒋院长狠狠地抽烟,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暗。他忽然扭头对余淼道:“妮儿啊,要不就算了,你把这个小白脸蹬了,跟伯走,伯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男人。”
余淼立即后退,站在我跟前,挽着我胳膊,带着哭腔道:“不,蒋伯伯,周发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个好孩子。”
车身那边,那个穿西装的汉子将手里的铁家伙收了起来,缓缓进了车后座。现场气氛貌似变轻松,但我还是不敢大意,生怕忽然呯地一声,从哪里冒出一颗子弹穿过我的身体,所以继续保持可怜兮兮的姿态。
蒋院长仔细看了余淼两眼,忽然盯着我道,“我今晚就是要带余淼走,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要你死。”
如此我就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跟老头子硬刚,被打死。
或者捂着脸哭,永远被小老头看不起。
按原计划我应该选择后者,就算被人耻笑一辈子,总比死了强。但恍惚间作为男人的自尊却在促使我,做出另一个举动。
我很霸气地将余淼往我身后拨,自己挡在余淼前面,轻声对我蒋老头道:“那你就打死我吧,不然,你就别想带走余淼。”
说话间,我也在考虑,眼下大家距离这么近,我是不是也该学一下面对湖南帮时候那种从容不迫?
很简单,只要我猛然发力,将老头制住即可,但问题是,我不确定那个车里的枪手是什么样的水平,万一他枪法极好,没等我抓住老头他忽然放一枪,打中我的额头,那可如何是好?
这些想法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还是做出了最佳选择,像个男人那样站着,做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傻乎乎地瞪着对方,敌不动,我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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