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吸鼻子:“小敏,去给我削苹果。”
母亲停了下来,她示意我别闹腾了,这让大家都很尴尬。小敏回头怒视我,我说削个苹果来。
一屋子人都安静下来,气氛十分诡异。丈母娘和岳父似乎有点敢怒不敢言,小敏则处于暴怒的边缘。
我敲了敲桌子:“削个苹果那么难吗?你不是我老婆吗?”
小敏咬牙彻齿地去削了,她父母脸色都不好看。我觉着奇了怪了,我让我老婆削个苹果而已,你们生什么气,自尊心真是强到天上去了。
不多时小敏削好苹果了,我说切开吧,让我父母也吃。
她终于受不了这个气,撕破脸皮了:“张茂!我不是你佣人,这是我家,你算什么东西!”
我说你发什么抽?老子让你给我父母切苹果而已,这不是你的份内事?
她不知如何反驳,但就是不肯干,还向她父母诉苦,说我不给她零花钱,她父母终于也撕破脸了。
“张茂,大过年,你非要拿我们出气吗?我们家不是好欺负的,你有气别冲我们撒。”
丈母娘冷声道,她将我女儿递回给我母亲了。我父母尴尬不已,都没敢说话。
我笑笑,抬脚放在桌子上:“切个苹果就让你们不满了啊,那就好好算账吧,大家撕破脸撒泼好了。”
岳父威严十足,他想揍我了,小敏则骂个不停,我看了她一眼,声音冷冽:“从你怀孕到现在,你什么都没付出过,一直在玩,现在跟你那个大堂经理也勾搭上了吧,被操得爽不?”
小敏脸色大变,她指着我:“你……你胡说什么!”
我耸耸肩:“猜猜而已,不必在意。”
大家脸色都很不好看,我继续说:“我娶个老婆是来照顾我父母和女儿的,不是整天发骚给别人cao的。要不我们离婚吧,女儿的抚养费一方出一半,你就可以继续发骚了,多好啊。”
小敏脸色难看之极,甚至有些惨白了,我再次补充:“猜猜而已,不会是真的吧?”
她忙摇头,话都说不出了。丈母娘和岳父脸色也难看得要死,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我指了指那个苹果:“切好了,恭恭敬敬地递给我父母。”
小敏忙切苹果,她几乎要哭出来了。
女儿还在乱动,什么都不懂的傻笑。我十指交叉地坐着,丈母娘露出个难看的笑容:“才结婚不久,说什么离婚呢,离婚对孩子不好,你说是吧。”
我说是,不过不离婚似乎对孩子更加不好。丈母娘就扭头喝骂她女儿:“小敏,你太不像话了,整天就知道玩,用点心顾家行不行?”
小敏强忍着哭意点头,她像是被吓坏了。
这层纸已经捅破了,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不过以前忍着,我不知道自己为何忍着,而现在又为何捅破了,我想宛儿了。
新年过后,冬意未散。
朱姐的电话来了,她问我什么时候滚回去,她和老白要开工了。
其实我不想去北京了,总感觉不想去了。我说没劲儿,要不你开除我吧。
她发愣,问我是不是脑子抽了。我说我现在漫无目的,去你那里也不知道要干嘛,还是待在老家随便找点事儿做算了。
她急了,一急就骂娘:“你他妈别装高贵,是不是不想还我两万块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还欠着朱姐两万块啊。我说我慢慢还就是了,每年给你打一点钱,你慢慢烧。
她说要不是跟我有交情,她隔着电话一指戳死我。我坏笑:“你这么叼,信不信我一屌抽死你。”
她说来啊,老娘在床上等着你。
我不跟她闹,我说我真不想去北京了,没意思。她啧了两声,忽地询问:“到底咋了?难道是宛儿?”
我心中漠然,朱姐哈哈笑了两声:“她不会是真的去做鸡了吧?看你被打击的不轻啊。”
我呸了一声,做个蛋啊。我说没那回事儿,我就觉着累了。
有时候我会觉得朱姐挺好的,是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而且她乐意我占她便宜。
我说我做了一场空梦,以前所坚持的东西其实只是秀逗了,宛儿跟我只是过客。
朱姐说听不懂我瞎bb什么,空梦也好春梦也好,钱才是真的。
她这话挺有道理的,可是我现在连钱都不想赚了。
“那陈霞呢?她挺不错啊,你就这么放她跑了?”朱姐问道,她以为我跟陈霞搞上了。
我说陈霞跟我只是朋友,她在北京也安稳了,推销干得不错。
“哦,你连陈霞都不要了啊,看来她要独守空房了,真惨。”
我说你别闹了,她又问我老婆和孩子咋养?在老家工资可很低的。
这里普通工作一个月两千左右吧,的确太少,根本无法提高生活品味,不过还算勉强,反正我不养小敏,我就养女儿。
我让朱姐别唧唧歪歪了,反正我不想去北京了,她真急了:“你这害死我啊,老白身体已经不行了,以后基本就是我一个人找供体,我还得给老白治病,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我有点同情朱姐,但没心软,我不想再参与卖肾团伙的事了。
我就说好好保重,朱姐这次是真急得要哭了,她第一次流露出了无助的语气:“老白好像要死了,我得弄钱给他治病,我要去找供体,你不帮我,供养地就要被别人拿去了,老大不会理会老白的。”
我心中一怔:“被别人拿去?什么意思?”
“一个供养地派一个人看管,以前是我看管,老白找供体,现在我要去找供体了,老白又病得厉害,供养地只能让别人看管了,到时候我分得钱只有一点了,有一半要给看管的人,他也算供体中介。”
我恍然:“原来是这样,一个肾三十万,你和老白得五万,每人两万五,你和我的话,就是你四万六,我四千……”
“不是你这么算的,你是外人,只是个打杂的,团伙里根本没你的名字,你分的钱是我私人出的。但要是老大分配人来看管,那就是按团伙名单分配钱的,老大得最多,受体中介供体中介和医生其次,剩下的杂七杂八也分光了,没你份。”
你这话真伤人啊,我说你的意思也就是说你们团伙要踢掉老白了是不是?
朱姐语气低落:“没错,老白没用了,我来顶替他,但我不想别人顶替我,两万五啊,我心疼。你来帮我,我跟老大说我们是亲戚,把你记入名单,他不会管的,反正人手不多,每个人都可以拉亲朋好友入伙。”
你这算盘打得不错嘛,我想了想,其实我对这个事并没多少想法,我只是有点同情朱姐。
“给你五千块工资咋样?好弟弟,求你了,等老白病好了我再给你加工资。”
朱姐撒娇了,我差点没笑尿,我就想着也罢,反正我也漫无目的,我就说好吧,她立刻给我一个飞吻:“那你快来,姐姐爱你,下次我去东莞顺便帮你找找宛儿,说不定就找着了。”
我心思一动,然后又苦笑,净扯淡。
第三十六章
春节刚过不久,到处都很冷,我这些天一直待在家里陪女儿,等厌了就打算去北京了。
朱姐那边也该开工了,卖肾团伙再次活跃。
父母都舍不得我走,不过也没说什么。倒是小敏神色怪怪的,她现在话都不敢大声说,在家里也恭恭敬敬的,有时候还来服侍我,不过我已经对她不感兴趣了,什么夫妻之情一丝都没有。
我说你照顾好父母和女儿,咱们夫妻一场,等女儿长大了再决定以后怎么过。
她不说话,就是很伤心地点头。我想她也料到了,我们这种夫妻迟早都会离婚的。
我心里并不悲伤,只能说我自己可悲吧。
过了初八后我就离家前往北京,还是坐火车,一路上都无聊之极,天气也逐渐冷了起来,我就像从毛毯中走入了冰窟,心中也冷寂无声。
到了北京后我收拾了一下心情,然后去见朱姐。她房子里的几个供体过年都没回去,她大过年的肯定在照顾他们。
朱姐也的确在那租房里,供体则在睡觉,大白天的根本没动静。
我没见到老白,他可能已经去医院躺着了。朱姐见我回来了就松了口气,她骂我太磨叽了,不早回来。
我说路上堵车,我有啥办法,她嚎我一脸:“你他妈火车都堵?你咋不翻车?”
我笑嘻嘻说差点翻了,我是捡了一条赶着来见你,你别骂了。她横我一眼,然后就开始整理东西打算去找供体了。
我说你不用这么急吧,打工仔可能都还没离家呢,你要去大别山找么?
她说就得趁这个时候,没离家的打工仔她还不要呢,她只要没回家的打工仔。
我一想也是,连过年都不回家的打工仔肯定比较落魄,她倒是想得机智。
我说那祝你好运,别被警察给逮住了。她骂我乌鸦嘴,然后又笑了一声:“你这性子好像变了点儿啊,挺豪迈了啊。”
我觉得朱姐肯定不是真心夸我,她只是用“豪迈”这词儿来调侃我。
我说一向这么豪迈,你没发现而已。朱姐嘿嘿一乐,伸脚踢了我一下:“我许久没做。爱了,你这么豪迈要不要跟我乐一乐?”
其实朱姐真不错,我感觉可以乐一乐,不过我还是拒绝了:“算了,不想给你家老白带绿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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