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灵拍手打掌地笑,最后笑得撑不住了,两手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说:“郭大哥,你笑死人不偿命啊!”
郭云凯也跟着笑。他想走过去,扶起水灵灵。待她站起来,就一把把她搂进怀里,她肯定就如面团般地软绵了。
正当此时,有敲门声。
水灵灵赶紧站起来去开门。
郭云凯一闪身进了屋里,随手把门拉上了。他心狂跳,耳朵呜呜地响,像被抓了现行似的。
水灵灵去开门,和一个本地口音的老婆(大妈)说了一些什么。那老婆声音很大,有些吵吵巴火(吵吵嚷嚷)的,可是,郭云凯要命似的一个字也听不清!
过了一会儿,听了“咣当”一声关防盗门声,水灵灵踢踢踏踏走进了郭云凯所在的屋。郭云凯问:“谁呀?”
水灵灵说。说的是什么,郭云凯也没怎么听进去,仿佛收什么费。水灵灵还讲了那老婆一个笑话。怎么个笑话,也没听清,总之,很好笑的。水灵灵讲完,自顾地笑开去。
在水灵灵的讲述中,有一句抱怨收的钱太多,说,收这么多钱,谁受得了?郭云凯就把口袋里的那三千元钱掏了出来,举着向水灵灵递去,说:“给你哥买点营养品,顺便也贴补一下你家用。”
水灵灵倚在门边的墙垛上,头低着,两手放在小腹上,几个指头纠缠着。
郭云凯又向水灵灵这边送一送,说:“嗯,拿着。”
水灵灵看了郭云凯一眼,嘟着嘴说:“放那儿吧,郭大哥。”
郭云凯就把手里的那叠钱,放在他坐着的床上。
一时间两人僵住了,没什么话可说了。这就很尴。
为了打破这种窘境,郭云凯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就不怕我跑了?不再来——交换电话号码管什么用?电话号码不过是一张卡吗,五十元就换一个嘛。”
郭云凯这话,也不算“冷不丁”。昨天他回家之后,除了想水灵灵种种,就想这个问题。他心想,这兄妹俩可真是!这么容易相信人?我要是一般人就“闪了”,谁知道你撞得到底怎么样啊?别说有个好歹的,就啥事没有,把人赖上了,不有的是?遇上这样的事,没有几个再回去的,也就是我吧。可是,看上去,他们那么信任我!
总这么想着,今天就把这话说出来了。
——这种境地,都容易说出本不该说出的话——水灵灵说:“你那么大的官儿,还能做出那样的事?”
郭云凯吃了一惊:她怎么知道我是官?!
(郭云凯已被“情迷”了,他还能觉警?)
第116章 小兔崽子,反教儿了!
郭云凯说:“你怎么说我是官?”
水灵灵神情一闪,说:“是官不是官,还看不出来?”
照理说,这足以警醒郭云凯,使他从迷惘中清醒过来——对面这个小女子,以及她的哥哥是有备而来的,为什么,且不说,只从知道他底细这一点上看,就来者不善。
脱离接触,赶紧撤!
——该怎么说是怎么说:郭云凯准备撤了,他都从床上站了起来了,应付地说:“你真行,能看出谁是官不是官。”
水灵灵说:“那当然了,一看你就是个官,难道你不是官吗?”
郭云凯还是应付着说:“从哪儿能看出是不是官呢?”
水灵灵说:“昨天晚上我和我哥就说,你一定是哪儿的官,一是,看那气度,一般小老百姓,不管撞得怎么样,得先想方设法推脱责任,恐怕谁赖上他似的,而你就不是;二是看那一言一行,你就有那官的范儿。这不是谁都能掩饰住的,也不是谁都能装出来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郭哥哥?”
一声“郭哥哥”,能剔掉人的骨头,抽去人的筋,能沸腾人的一腔热血,使人的三魂七魄分崩离析!
郭云凯有些守不住了,重新又坐了回去,他说:“你小小的年纪,懂得这么多?应该奖励你。”
水灵灵水眼迷离,说:“奖我、什、么?郭哥、哥……”
水灵灵花骨朵嘴儿又嘟起来了。
郭云凯说:“给、你、打个、啵啵……”
水灵灵花骨朵嘴儿嘟得不行了,整个口腔被塞住了,只是鼻腔里还有一股游丝般的气息,受到鼻腔管儿的阻碍,发出“嗯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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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红他们去早点摊吃饭之前,干红就往家里打了电话,一是告诉她爸,布赖迩找到了;二是,让她二娘别做饭了,一会儿她回去,就捎回早饭去。所以,他们吃完饭,干红要了两份早饭带着,和布赖迩回家。高勇开着车送琼斯去了,严梅直接上班。
到了家里,进了院儿,布赖迩就要回它窝里,干红厉声说:“你想的美,犯这么大的错就能让你无声无息、老老实实地睡大觉?进屋去!”
布赖迩想了想,把伸进窝里的半个嘴巴又抽了出来,达达地走向楼门,低着头,等着干红开门,它好进去。
干红打开了门,布赖迩走了进去。
刚才干红说的一番话,二娘在她的屋里听到了,楼门一开,她就打开了她的屋门,闪出身子,用慈怜眼光看着布赖迩,说:“你看看你,这要让谁给套去可咋整?到时你嗥你叫,都没用,干等着让人下汤锅!”
干红也立在那里,在一旁用白眼看着布赖迩,说:“它还知道那个?有个小骚狗勾着,就不知咋地好了!”
二娘问干红:“它真让人拐跑的?!”
干红说:“可不是咋的,要不能有那么大的劲头?”
二娘问:“怎么一只小骚狗啊?”
干红很瞧不起地一撇嘴,用两只手比量三十公分长,说:“就这么长。它下三滥,也能看上眼儿,掉不掉价!”
布赖迩低头耷拉脑袋的,心想:你们跟着瞎吵吵啥,你们知道咋回事呀?
干红她爸干玉权在楼上听到干红和她二娘的说话声,就喊着说:“把布赖迩给我整上来!”
干红对布赖迩说:“你瞧好吧,不给你两拐杖算怪了!上去!等着挨打吧!走!”
布赖迩迟疑一下,还是跟着干红往楼上走去。
进了的屋,看干玉权果然手里抄着他那根拐杖,横眉立目地盯着布赖迩。
布赖迩怯怯地往干红身后藏。
干红闪开身子,说:“你藏,藏得了初一,藏不了十五!老老实实过去挨两拐杖吧!”
布赖迩仰起脖子求助地看了干红一眼。
干红一缩肩一摊手,非常外国人的、动作很大的做出一个爱莫能助的手势。
无奈,布赖迩只好向床前走去,走得离床很近了,才站住了,坐在地板上。
干红心想,布赖迩有了不起的智商啊:坐近了,我爸的拐杖就抡不开了,就不能用拐杖打它了。
家里养宠物的,往往把宠物拟化成人,他们不认为那是小猫小狗,认为那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人,不将其当成配偶,就不算**!
干玉权说:“你想得好,计算得精当,我非得抡起拐杖打你?我不会这么打你?”
说完,干玉权掐着拐杖一头,就留巴掌大的一个头儿,用那留下的一段,打布赖迩嘴巴一下。
这下打得不轻,只听“吭”的一声,布赖迩“曾儿”的叫一声。
干玉权说:“哪有你这样的狗?自己挣开栅栏跑了,知道你跑出去了,我这心都直翻个儿,这要有个好歹的,你让我怎么过呀?”
说着,干玉权又用那拐杖头儿打了布赖迩的嘴巴一下,接着数达着说:“你是什么?你是狗。职责是看家护院,你知不知道?啊,看见个女人,就不管党纪国法了,自己别开栅栏就跑了,你知道你这叫什么?这叫‘渎职’罪!懂吗?!你这么着,和那些*分子有什么两样?你是国家的蠹虫!”
干红忍又忍的,实在忍不住了,“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干红说:“哎,哎哎,爸,它也不看电视,它懂什么‘党纪国法’,知道什么‘渎职’,‘*分子’‘蠹虫’啊?”
干玉权白了干红一眼,说:“你小时候也什么不懂,我也用大道理教育你!忠君爱国,恪尽职守这类大道理,不管你懂不懂,也得说给你!‘子不教父之过’,你呀,就不懂事,都交了朋友了,怎么还一天到晚的不着家?昨天晚上,人家小高等你到八点半才走,你这哪象交朋友搞对象?原来……”
“哎哎,哎,干玉权同志,数达数达着狗,怎么整到我头上了?打岔没有这么打的吧?”干红再一次忍不住地说。
干玉权说:“数达到你头上了?我早就想骂你了,你有点正事行不行?都多大了,还一点正事也没有?”
干红说:“我还咋有正事啊?你让我找工作,我找了;你逼我找对象,我给你找回来了,还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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