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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关三界 (干红)



  姚欢说:“你没听见郝元岐在电话里低声下气的动儿(动静)呢,要是他,他准趾高气扬的,掩饰也掩饰不住,我还不知道他?”

  干红说:“我就说嘛。”

  姚欢皱起了眉头,说:“那是谁呢?为什么这么干?跟我有仇有恨,约在‘长峰小操场’啊,干嘛来阴的?不如郝元岐磊落!”

  干红说:“这人是不咋磊落。看上去,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机会。”

  姚欢说:“问题是,他怎么知道我和郝元岐有‘小操场’之约呢?是谁透露给他的呢?”

  姚欢说着,别样地闪了干红一眼。

  干红看见了她这一眼。说:“不是咱这边。你跟姓郝的,约完‘小操场’之后,还和别人说过吗?”

  姚欢说:“没有。随后我就叫你。”

  干红说:“随后我就给‘界昆公司’的坤哥打电话,随后咱俩就去了‘小操场’,随后就动手了——都是紧跟腚儿,不容空儿,咱俩谁也没倒出时间,往外打一个电话。”

  姚欢点点头,意思好像是说:“是啊,不是咱俩谁。”可实际上她想,不是你,你怎么心惊了呢?犯得上解释这么长一串吗?你心虚了!但你为什么不提,我们去‘摩尔餐厅’在那等吃大螃蟹、吃大螃蟹,直到把我送回家那段时间呢?那是很长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你别说打一个电话,打一百电话,你都打了!你为什么不沾那一段时间的边呢?你还是心虚吧?

  想虽如此想,但没有真凭实据,还不敢说出来。

  干红说:“没准是尖鼻子对谁说了,也未可知。”

  姚欢说:“一般是他说出去的——这叫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嘚瑟和别人说,想显摆显摆,结果被有心人利用了,差点没栽到他的身上。”

  干红说:“姚总,你这么分析,说得通,就是这么回事!”

  姚欢心里想:哪么回事呀?郝元岐要是在“小操场”胜一手,他有可能向别人显摆,可是他大败而归,他有什么显摆的?说你看我多牛!被谁谁打败了,还被谁谁羞辱一番——天下有显摆这类事的吗?你这是找不到推脱的理由了,就借我的话,来个一推了事。

  干红是借姚欢的话强着找个理由而已。姚欢闪她那一眼,她知道姚欢是怀疑自己了。这话辩白不清,也没啥意思。好歹说过去算了!磨叽这事干啥?谁卸的大石头,反正和你有仇的人。人要活到这份儿上,纵使挣个千千万万,身边杀机四伏,又有什么意思呢?

  使干红万万没想到的是,真是她把姚欢和郝元岐的“小操场”之约泄露出去的,有人给她上了手段,把她给“棱镜”了:是从她和她爸的通话之中了解了这一切。

  就在干红“推事”后不久,高勇又把电话打给了干红。干红一看是高勇的电话,本能地闪开了姚欢,又向洗手间走去,去接听他的电话。

  高勇说:“红姐,摩尔餐厅几点上班?”

  干红想想说:“九点吧?可能是九点。咋地?”

  高勇说:“你不说让我给送酒吗?要是九点,我去这么早干啥?九点他们上班,我到就行了呗。”

  干红说:“你可别赶那个点儿,人家谭总好几摊儿,一般早上到‘摩尔餐厅’点个卯,就去办别的事去了,你要一大早堵不着,上午你就别想见到了。”

  高勇说:“我八点五十赶到他办公室门口堵着他还不行啊?”

  干红说:“那行,你家的事,你要分外上心才行。”

  ……

  ——干红和高勇的通话,通过“棱镜”,传到一部手机里,有个人正在全神贯注地窃听他俩的电话。天已大亮,但屋内却蒙得黑黑的,不漏一丝天光……

  (嫱子说:“这回我可猜不着是谁‘棱镜’干红,谁窃听干红的电话了。”我笑了,说:“谁卸的那车石头,你猜到了吗?你还有一次机会。”嫱子说:“所以啊,我才谨慎呢!”我说:“那羊肉不是那么容易吃到的,那女儿红不是那么容易喝到的。”)

  

  第92章 姚欢的思维“力道”

  

  三人从华连走出来,本来是并行的,干红暗自扯了一下严梅,严梅和干红就落在了后边,干红对严梅说:“你现在回餐厅,有地方呆吗?”

  严梅说:“就怕大门不开,开大门的人要去了,就好办了,我有谭总办公室的钥匙。”

  干红说:“那一会儿走到你家(你们公司)门口,就把你放下去了,我和姚总的赶回(我们)公司,等尖鼻子签合同。”

  严梅说:“行,大门不开,我沿着海边走走,锻炼锻炼。”

  干红说:“一会儿小高去给谭总送酒,你招呼一下。”

  严梅说:“小高?那个小高?”

  干红白了严梅一眼,说:“还有那个小高?高勇呗!他去送‘野麦酒’。昨天酒桌上说‘野麦酒’的事儿,你没听到啊?”

  严梅辩白着说:“那我知道了。你一说小高我懵了——你从来没叫过他小高。”

  干红埋怨地叹一口气,向姚欢背后看一眼,说:“嗨呀,你可真是……”说到这里,她扯着严梅站住了,看姚欢走出几步,她压低声音对严梅说:“别当谭总说我和小勇的关系!”

  严梅说:“知道了。”

  走在前边的姚欢心里想,她俩搞什么?背着我说话,平常不叫小高,为防着我又叫小高了。两个人又站在那儿呿咕喳咕(极小声)的,这是干啥?!

  早在她们仨并行,干红扯了一下严梅,两人有意识落在后边走,在她后边说话,就引起姚欢的警觉。她虽然在前边走,耳朵却像动物一样转向后边,密切注意着她俩的一举一动,一呼一吸。她太紧张了,过于小心防着别人了。

  到了车旁,姚欢下意识地细密地看了她的车,不放心,还是绕到车的另一侧,看了一圈。干红和严梅走过来,她冲她俩笑了,说:“没人划车。咋没人划车了呢?”

  干红打开车门,将进未进之际,说:“尖鼻子老实了,就没人干那下作的事了。”

  姚欢打开车门,坐进车里,说:“都说‘穷寇不可追’,但*说:‘宜将胜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说落水狗本来就够可怜的了,就别打了,可鲁迅说‘痛打落水狗’!世间就是这样:你不把他打疼了,打怕了,他就还要伺机反扑。疼了怕了,甚至是死了,他才能老实了。”

  干红说:“姚总,就你这个年龄,应该只沾*思想的边儿,我怎么听着你象我爸那几年似的?”

  姚欢说:“你爸多大?”

  干红说:“虚岁儿五十六。”

  姚欢扬起下巴想了想,说:“五十六,特殊时期时才七八岁,还不大懂事;我呢,特殊时期时才一岁。等我稀里糊涂长大了,特殊时期就结束了。关键是,我十八岁时起,身边就有个人总给我灌输那些东西。他有的时候也是无意识的,但,久而久之,就灌了我满脑子!”

  干红知道她说的那人是谁,就笑着说:“我爸讲话了,你是‘根红苗正,*思想哺育大的’。”

  姚欢说:“是啊是啊,‘根红苗正’……八点了?快往家走吧!”

  干红发动了车,说:“坐稳了,我开了!”

  姚欢笑了,说:“有那么夸张吗?你以为是坐火箭呢?”

  大家都笑了。

  干红开起车,路过‘摩尔餐厅’时,把严梅放下了,她们直往公司开。到了公司,姚欢看了一眼腕表,想了想,把一把钥匙给了干红,对干红说:“小干,你先上去——我想起一件事,得去办。到点儿,郝元岐来了,我没回来,你把我屋的门打开,把他安顿下来,耽搁我也耽搁不多大一会儿就回来了。”

  干红迟疑地接过钥匙,看了姚欢一眼。心里话,那么急迫地让人家来,一刻也不能等似的,快到时间了,想起什么事这么急着去办?就不能让那事往后让一让?让人家码时码点儿地等着你,你是不是有些过分?

  心里这么想,却不能说出来。干红应答着,下了车。

  姚欢从后排坐下来,干红以为她要坐到驾驶室,谁知她说:“我不开车,我打车去。”

  说着就往大道边上走去,去拦出租车。

  干红心想,这老婆犯什么病了?有车不开,去打出租?她这是要干什么去?

  姚欢拦下一辆出租车,钻进去,对司机说:“‘摩尔餐厅’知道吧?”

  司机应。

  姚欢说:“去哪里。”

  司机应,往“摩尔餐厅”开去。

  到了“摩尔餐厅”门前的小广场,她让司机往门前走走,在一棵树下停下了,她对司机说:“计时器不用关,我在这等人——该给多少钱给多少钱。”

  司机不语,也没有把计时器扶起来。

  姚欢两只胳膊架在正副驾驶椅的椅背上,头从前边两只椅背中间的空隙中探出去,眼盯盯地向外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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