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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关三界 (干红)



  一开始干红明显恼了,转念又好了。心想:这不过是个魔术而已,何必当真呢?就把那枚硬币拿了过来说:“纪念币吗,又不能流通,普通的和镀金的有什么区别?”

  谭学年说:“哎,对了,大侠就是开通!要实在觉得不平衡,过后逼着小严再变出一个,就完事儿了。”

  干红说:“有啥不平衡的?无所谓。”

  谭学年忽然变换一种情态,用一种特别声调说:“无所谓无所谓你真的能无所谓?

  无所谓是一种胸怀

  无所谓是一种境界

  无所谓是一种情致

  如果你真的能做到

  无所谓

  也无所谓”

  干红睁大眼睛,说:“这是诗啊!谭总,你作的诗?”

  谭学年说:“哪是我,是我的一个同学。那哥们儿从小就立志当个文学家,今年也五十多快六十的人了,仍然是笔耕不辍。有一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劲头。他写的小说一般,就小时候那点事儿;写的诗歌倒有点味道,象这首《无所谓》,还有一首叫……”

  谭学年没把话说完,门就开了,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对谭学年说:“谭总。蟹子蒸好了,上菜?”

  谭学年看一眼姚欢说:“主菜做好了,上菜吧?”

  姚欢说:“上菜上菜,这些兄弟们想都饿透了,上菜!”

  谭学年听了姚欢这话,向门口那个服务员一摆手说:“上菜!”

  随着他这一声,传来欢快的音乐声。服务员们手擎着放好菜的托盘,鱼贯而入。进一个人,就由最先进来的那个服务员,把托盘上的菜,端到桌上,放到桌上那大大的圆形玻璃呈菜盘上。那呈菜盘中心有个大轴承,可以把那圆形玻璃来回转动着。

  先进来的十几个服务员端的菜,都摆在圆形玻璃呈菜盘的边上,中间大大的一块空着。人们正纳闷儿空那么一大块干啥,由三个人合着力端着大螃蟹进了屋。

  

  第81章 老婆土弄

  

  跟着三个端螃蟹的后边,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摩尔餐厅”的主厨,广州人,姓张;另一个人是博物馆请来的做标本的简老师。他们俩手里都拿着工具。三个端螃蟹的服务员列列勾勾地把那个大螃蟹端到圆形玻璃转盘上,才长出了一口气,抹着额头上的汗水,闪到一边。该张主厨和简老师动手了。

  实际上,他们两人的工作就是把蟹壳撬开,做标本时,别缺啥少啥,就完了。至于“钳子”和腿儿,早在出锅的时候就被简老师卸下去了,不然,进屋时,有“钳子”、腿儿的别着,也端不进来,只剩个圆壳,进门时,还得打斜侧身呢。

  撬开蟹壳,其实很简单,简老师转着圈儿地把蟹壳上边和下边连接处的什么,用一把手术刀割断,一人把住蟹壳的上沿,一人按住下沿,把着上沿的人一用力,蟹壳就被掀开了。

  可能这螃蟹在锅里蒸上没多久,随着蒸汽,螃蟹那股鲜香的味道就飘了出来。到把锅掀开,那鲜香越发浓郁。由电梯上来,把那鲜香撒播一路。鲜香到了十六楼,进没进“泰山厅”,那鲜香都充斥整个十六楼的所有空间。这会儿,把蟹壳掀开,那鲜香味儿发源地暴露出来,那螃蟹特有味道增加了三倍、五倍!别看“泰山厅”是半封闭装修,那种鲜香也象一股旋风一样,在桌上打起旋儿来。

  桌旁的人都调整着鼻息。这么浓郁的鲜美味道,几乎没有人能适应得了。不调整一下,仿佛要窒息一样。

  再加上视觉呢——白如玉嫩如脂的蟹肉呢,开始把人们眼睛和鼻子一起捆绑起来,狂轰滥炸!

  有人说:“上酒啊!”

  说:“什么酒?”

  说:“‘老婆土弄’啊!这么鲜的玩意,喝别的,糟践了。”

  “老婆土弄”是沿海渔婆用地瓜干子、花生秧子酿造的土酒,是带到船上,给出海的人喝的。“弄”是“造”的意思。这种酒本没什么可贵处,甚至,一般的菜肴,你喝这种酒,都有一股土腥腥的味道。但是渔民在海上打到特别鲜的海鲜,再喝这种酒,那就不一样的味儿了,特醇,而且,海鲜越鲜这酒越醇。所以,很有名。只是一般的家庭、饭店没有那么鲜的海鲜,而无法接受这种酒而已。可是,这酒很有名,面对这么大的螃蟹,天字号的海鲜,当然想到了“老婆土弄”了。

  可是,“上哪儿整‘老婆土弄’去呀?总不能黑灯瞎火的闯到老婆家,朝人要‘土弄’吧,那人家老婆不得拿着鱼叉给你撵出来呀!”

  大家哈哈一顿笑。

  ——这时,就失去“老婆土弄”的原意了,有些戏谑的味道了。

  谭学年笑过之后,对姚欢说:“喝‘北大仓’吧,酱香型,周总理称之为‘北方茅台’。”

  姚欢说:“‘北方茅台’干啥?就来‘茅台’得了。”

  邱立坤说:“我听说细嚼慢咽、温文尔雅的那种场合,适合喝‘茅台’;像咱这大吃大嚼的,能从‘茅台’里喝出‘敌敌畏’(一种农药)来。”

  姚欢说:“那是怎么回事?”

  邱立坤说:“我也不知道。都那么说。”

  谭学年说:“就喝‘北大仓’吧?‘茅台’,库里没有两瓶了,一人倒不上三杯,就没了,多扫兴?‘北大仓’,一样的。”

  姚欢说:“谭总,你要代理‘北大仓’?还是代理‘北大仓’的,是你的朋友?”

  谭学年故作惊讶状,说:“你咋知道呢?!”

  大家哈哈笑。

  姚欢冲服务员说:“那就上‘北大仓’,咱们也尝尝周总理称赞的‘北方茅台’。今天喝好了,都出去替谭总宣传宣传,广告广告。”

  大家一起应和。

  服务员就拿酒去了。

  桌上的两个服务员,一人使筷子、勺子,一人使餐刀、叉子,为各个食客切割、分夹蟹肉。

  拿酒的服务员很快就回来,用餐盘端来五瓶“北大仓”酒。

  谭学年大兴的样子,说:“就是它!斟酒斟酒!”

  随着他这一声,从外边走进来两个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各执一瓶,给就坐的食客斟酒。

  斟酒顺序,当然是从“一席”开始,然后是“主陪”;另一个斟酒的,从“二席”开始,然后“副陪”,“三席”、“四席”。这几个主要的席次斟完,再给各位“边席”斟。

  把干红面前白酒杯倒满了“北大仓”,干红拿起杯,就咂了一口,吧嗒吧嗒嘴,品着说:“不错,是‘茅台’味儿。不过,讲醇,还得是‘野麦’酒,存十几年的‘野麦’酒,那才叫醇!”

  谭学年急急追问干红:“你能搞到野麦酒?还十几年的?”

  干红说:“啊,能啊,也是咱一个老乡,十几年来海卫时,正赶上野麦成熟了,没啥干的,就把地里的野麦收了。收了也没啥干的——也不喂猪,也不养鸡的,就把野麦酿成酒,那酒那个好喝!我喝那么多酒,也没喝过那么好喝的,天下第一醇。讲醇,没有什么能比上他们家的‘野麦酒’!”

  谭学年说:“大侠,你给我搞来一瓶,我尝尝。都听说‘野麦’酒好,没尝过,我尝尝。多少钱一瓶?”

  干红说:“什么钱不钱的?送给你。喝好了,放到你们餐厅里卖,再讲钱。给你这瓶就当广告费了。什么产品打市场的时候,不得付出点儿广告费,你说呢,姚总?”

  姚欢说:“对对,对,你们看看,我们‘宏达传媒’的人说的话!”

  谭学年说:“那是。‘跟啥人儿,学啥人儿,跟个烧窑的,卖瓦盆儿。’”

  大家又笑。

  酒斟好了,蟹肉也分完了,主陪姚欢就张罗着喝酒。第一杯“认识酒”,主要由邱立坤一个个地介绍他的伙计,一个个地说姓名,说到的人,站起来,和姚欢、干红、谭学年三人点头、握手,三个人也向那人点头、握手,随后就把他的姓名忘了。

  唯有一个姓韩的小伙子握住干红的手不放,说:“干大侠,我自小就崇尚武功,没遇到象样的。今天有幸看到大侠的武功,十分钦佩,想拜你为师。不知可否遂了兄弟的心愿?”

  干红的脸忽的红了,说:“拜我为师?我,我我……”

  始终没怎么说话的严梅这时说:“行,小梅姐,就收了吧。我看这小伙子一身正气,谦逊好学,符合你收徒的标准。”

  干红看着严梅说:“我什么时候收过徒弟啊?”

  严梅说:“你一身的本事,收徒,是早晚的事。莫不如就从这小伙子开始。”

  干红的脸红还没退下去,姓韩的小伙子,撒开干红的手,绕着桌,来到干红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师傅,受徒儿韩遂一拜!”

  干红的脸越发红了,她往起拉韩遂,说:“你看看,这这,这是咋说的?”

  邱立坤这时来到韩遂跟前,说:“磕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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