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给我给我!”干红把酒瓶递给了庄泽梁。
庄泽梁也像干红一样,倒在高脚杯里小半杯,闻了一下,一紧鼻子,还是一扬脖,把那杯酒喝了下去。喝完,他咂摸着嘴,品味着。
“怎么样?庄哥?”干红问他。
庄泽梁重重地点点头。然后,他又倒了一杯,这回喝到嘴里,他不往下嚥了,就在嘴里那么含着!谁跟他说话,他也不回应,顶多是点头摇头的。
“这酒再好,”谭学年说,“也不能往饭店里引进,要一人这么含一口,八个人一盘花生米就够了,饭店上哪儿挣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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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子大叫着:“经典经典!庄泽梁的这个酒鬼的形象跃然纸面!”
岩子笑过之后,直起腰来,想说,又被喷出的笑阻断了。好一会儿,她才说:“不光是形象,也幽默。和前边的他让人家交警罚了两回,都要重新考证这件事也照应起来了。有意思!”)
第214章 庄泽梁那口酒还含着
提要:
★九宫鸟说:“我想喝点儿酒!”
★干红的五千元钱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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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笑。
许亚云笑得最厉害,身子伏在桌上,颤抖个不停。赵丽影用空拳捶她的后背。不管用,她又用掌去抚。许亚云扭着身子扑入赵丽影的怀里,仍旧笑。赵丽影十分担心,她笑出什么毛病来。
严梅自拿来酒,就显得局促不安的样子。徐亚云这么笑,也没笑出她脸上一丝欢乐。
干红看赵丽影半搂着许亚云,用掌根敲打着她的背,几近猥琐的样子,就扭过脸去。一看,严梅还立在身边。就扬起头,“你……”
“小红姐,你出来一下。”
“咋啦?”
“你出来一下吧。”严梅说着就往出走。
干红只好站起身来,跟着严梅走了出去。
严梅往谭学年的办公室走。
打开办公室的门,干红往里边一看,惊呆了:地上、桌上、沙发上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酒,连金桔树的盆里都是酒。
干红转过身去问严梅:“这是咋整的?”
严梅嘟嘟囔囔地说:“刚才着急了。搬了一次不是,再搬一次还不是,我就着急了,就把他们三楼的酒全划拉来了。”
“幸亏三楼没有仓库,只是样品展示,”干红看看屋里的酒,“要是有仓库的话,得把你埋在里边,走不出来。”
严梅扭动着身子,带着哭腔说:“你就别说风凉话了,小红姐。这么老些酒,我咋整啊?”
“遇上你这么一个笨丫头可咋整?咋搬来的你再咋退回去呀!”
“我也不知道那边都咋放的呀?”
“你还管它咋放的干啥?”干红说,“稀里糊涂地送回去就行了呗。就是都砸成玻璃碴子,他们能对上号儿。一报损,就没你啥事了!”
“砸坏都不至于,就怕放个乱七八糟的。”
“那你再放回个纸条,上边写上:‘严梅不知如何放,摆的乱些,对不起。’”
“去你的。那我就随便放了?”
“随便。”干红大度地一荡手。
严梅伸手一划拉,说:“去!”
屋里立刻干干净净,利利索索。
“你听吧。”严梅说,“明天大超市该传出话了:怎么展品柜里的样品说没就一下子全没了;说有,又一下子都有了!”
“这个点儿,谁还在那儿?”
“这才几点?大超市八点才下班!”
“可也是。小梅,你这招儿是啥时候学的?”
“就今天。”
“我师傅教你的?”
“不是他教还有谁会?”
“这回你妥了,搬来,还能送回去,全了!哎,咱的那个‘养’酒你也都送回去了?”
严梅忽然想起来了,“可不是咋的!”她马上又说:“啊。没事儿,桌上不有一瓶吗?只要让我看到原物,我就能规规矩矩地搬来。可是。到时候谁付账啊?”
“这不用付账。”干红说,“他们产品打市场阶段,都有一定的赠送品,我们今天喝的,他们就当赠送品核销了。谁也不能为此落下埋怨,就行了呗。”
“你真懂。”
“大二的时候,我们去一家商场‘社会实践’,这招儿都使过。走吧,可能热菜都上了。庄哥的那口酒该咽下去了。”
“我跟你打赌,等你进屋了他才能咽!”
“为啥呀?”
“你想啊。你不回去,他们能开席吗?不开席。庄哥舍得把那口酒咽下去?”
干红笑,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黄山厅”,果然开始上热菜了,庄泽梁那口酒还含着。
“服务员,上酒。”干红喊道。
那服务员垮大个就走上前来,问干红,“上什么酒啊?”
干红就指着桌上的那瓶酒对垮大个说:“就那酒。”
垮大个这回又去问谭学年去了,“喝这个酒行吗?”
谭学年烦透了,心想,怎么招来这么一个彪子(傻子),就没好气地问:“咋不行?”
“我们大堂经理,不让客人自带酒水。”
这个垮大个真是彪,你看不出你们总经理和桌上的人都是啥关系,还说自带不自带酒水的事?
“这桌可以自带酒水。”谭学年说。
别人都看得出,谭学年是忍又忍的,差那么一点儿就发火了。
干红把谭学年看在眼里,她故意转移注意力,说:“小梅,这么低度的酒一瓶哪够?再拿……一人一瓶吧,妮子和九弟两人一瓶。”
“我可不喝酒。”妮子说。
“我也不喝酒,我不会喝酒。”许亚云也说。
“干广告公司的,”干红说,“哪能不会喝酒?”
“谁说干广告公司非得会喝酒?”许亚云说。
“我说的,”干红急了,“你没听到啊?”
干红看她一头扎在赵丽影怀里就对她有一股气。心想,你一身的浪气,正好借点儿酒装醉,好去魅男人!
许亚云没有接干红的话,要再接一句,非得打起来不可。
“我想喝点儿酒!”这时,九宫鸟说了一句。
大家哄笑起来。
干红和许亚云间的紧张气氛,顿时化解了。
张妮训斥九宫鸟,“小孩家家的,喝什么酒?”
“电视上动不动就喝酒,我尝尝不行啊?”
庄泽梁把口中的酒咽下去,直愣愣地看着九宫鸟。咽的时候,注意力不够集中,呛进气管些酒,他就咳起来。脸上一片惊悚的表情。意思是这鸟会说话?!话还说到这种程度!
干红的位置别看是三席,但先给一席倒酒,倒完了。就顺时针依次倒下去,倒到干红那里,是倒数第二了。干红就抓过谭学年的酒杯。倒出小半杯酒在自己的杯里,倾斜着给九宫鸟送去。“你尝尝,看能不能喝?能喝再给你倒。”
九宫鸟站在赵丽影的椅背横梁上。迎着干红送过去的酒,伸出脖子向杯里探去。
“摩尔餐厅”里喝酒的杯,是那种大肚子高脚杯。这种杯,口要比肚子小些,九宫鸟把头伸进去,羽毛一扎撒,就把杯口封住了——等于九宫鸟把它的眼鼻都浸入“养”酒神秘而又辛辣的酒精氛围中。这它哪里受得了,头钻进去,立即又拔出来,大声说:“我操!辣死了!”
大家哄的一声笑了。
赵丽影严厉地去看张妮,意思是这鸟怎么说这么脏的话?都是你教坏的!
“不是我!”张妮大声分辨着,“我从不说‘我操’,我说就说‘我靠’!”
大家这个笑啊,都笑扑腾了!
张妮说得对,九宫鸟这句粗话不是和张妮学的,而是和赵丽影她爸学的。赵丽影之所以认为九宫鸟不可能跟她爸学。她爸不会说这句粗话的,是因为她爸从来没在她面前说这句话。
一句口头语能坚持在一定场合不说,这实在是一种本事。不然。他怎么能干到那个位置上?
干红再让九宫鸟喝酒,九宫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坚决不喝。
垮大个服务员把酒给谭学年倒满,瓶里的酒就没了。咋地呢?在这之前,干红不是尝了大半杯、庄泽梁也连尝再含的,瓶里只剩一杯酒了。
垮大个倒完了谭学年的酒杯,就立在谭学年的身后。酒桌上,一会儿斗嘴,剑拔弩张的;一会儿又哄堂大笑。情绪像过山车似的,垮大个还被谭学年“冷”了几次。她有点儿不敢说话了。
“咋不倒酒了?”干红问垮大个。
垮大个扬起了瓶子,“没了。”
严梅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搬”酒了。就往关雎面前一指,说:“那不是酒吗?”
大家看去,那里果然有一瓶酒。
再以后严梅就不在人前“搬”酒了,而是把酒“搬”到酒架上——一溜儿六瓶酒。免得在人前表现。这和变魔术不能比,变魔术有个魔术的“迷彩服”遮掩着,怎么做,别人也以为你在变魔术。现在你再做,人家就往仙了魔了上边想,用怪怪的眼神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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