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看到这螭耳瓶,第一感觉也是很不错。而那万姓的男子端起瓶子时候,王鼎自然也见到了其底施青黄釉,中心书‘雍正年制‘的四字篆书。
想想自己那一件乾隆年间的豇豆红柳叶尊可值百万,窑釉变的瓷器价值略低,这一件雍正窑变釉的螭耳瓶却也能有个五十万的价值,四十万能拿到,能赚一笔。
蔡世达正在犹豫,这会见着王鼎回来,突然想到了什么,登时就对着王鼎道,“王鼎,还有沐天蓝,你们两个都过来看看这件窑变釉的螭耳瓶。”一边说着,蔡世达一边跟万先生解释。
“不好意思啊,我这东西还要想一想多少钱收,这时候就叫我这的两个学生看一看,也见识一下窑变釉的螭耳瓶,您不会介意吧?”
蔡世达说是商量的语气,但沐天蓝和王鼎听到指令已经赶了过来,中年男子也很大方,“没关系,看吗。好货是经得住考验的!”
中年男子十分自信自己的这件螭耳瓶,当下看着一时半会蔡世达敲定不了,索姓就抽了一份报纸到沙发上去看了。
沐天蓝走到这螭耳瓶跟前,先上下打量了一下,而后在其瓶身仔细摸了一番后,却是引手叫王鼎看。
“你来!”
虽说只有两个字,只是引了这么一个柔嫩无骨的小手,但王鼎却感觉到了沐天蓝对待自己态度的转变。
无疑这是跟自己帮他赶走肖宇有关。
王鼎借了身位到了这窑釉变双螭耳瓶面前,近距离观察它,更是冲击眼球。
这螭耳瓶口径七公分多,足径大约十二公分,红色为主,但其身不免出现闪青、闪蓝的花釉,颜色鲜艳绮丽。
两条螭龙盘旋在瓶子左右,装饰的恰到好处,本来刚才已经看好,此时不需要再细细在手中把量,但螭耳瓶入手的一刻,王鼎眼瞳蓦地打开透视,却是发现了这螭耳瓶上的两条螭龙竟然是后加工上去的。
这个没什么,在烧就铸造工艺上,耳朵会有这种后加上去的现象,但更为叫王鼎诧异的是,这蓝色和红色融合的地方就有一点诡异。它们两色透进去一点点,就可以发现里边还有一层,那一层两色上根本就是两个隔离带一般的存在。
刚才蔡老板所说的飘动根本不能解释这种现象,唯一的可能就是,这窑变釉的釉面不是一次烧就所成,而是在后期又经过了人为的艹作处理。
不可能啊!
王鼎不敢相信被蔡世达说定的四十万的窑釉变螭耳瓶竟然是件…是件赝品。
蔡世达收宝这么多年,从来还没打眼过,王鼎相信蔡世达的权威。但因为自己确确实实亲眼看到了这螭耳瓶两色的割断,明显是后期加工涂色过的。再结合下午方老的话,莫不是第一次蔡世达的打眼就被自己撞上了?
为了确定自己的判断,王鼎不得不再次透进去观察。而数秒之后,结果是一样的!
赝品,还是赝品!
……
“蔡老板,我想问一下,这窑釉变的色泽是如何进去的,它们中间会不会断色?”
王鼎是多余问了,问出之后还得来蔡世达的小视。
“窑釉变就是器物在窑内烧成时,由于窑中含有多种呈色元素,经氧化或还原作用,出窑后呈现意想不到的釉色效果。断色隔色的情况也会有,但是通常那样的窑变釉没多少人会要。要知道,窑变早在唐代以前的青釉瓷器上即有出现。当时,窑中出现窑变被视为不祥,尤其是官窑中出现窑变,往往代表不吉,所以会被砸碎。但久之,人们发现其形态极美,或如灿烂云霞,或如春花秋云,或如大海怒涛,变化万千,因而被视为艺术瓷釉为人们所接受并珍藏。”
“这个我知道,我再问一句,那一般情况下,外层的釉色和内层的釉色会出现不一致的情况吗?比如外边的釉面很美观,但内层却是断色?”
“你是说…”
其实,陶瓷就是一次烧制而成,釉面不分内外,所谓的内外层其实是专门针对赝品来说的。
一般的,作假的人会在瓷器表面上刷一层包浆,进而掩盖住原来的釉面,所以就有了内外层之说。
王鼎这么讲,一定意义上是在怀疑这件螭耳瓶,这个引起了蔡世达的注意!
王鼎笑笑,表现的从容淡定,“我只是问一下,如果没有这种状况的话,那么我已经鉴定完了。”
王鼎风轻云淡,蔡世达煞有其事地再次看了看这窑釉变的雍正双螭耳瓶,不过觉得王鼎是在信口胡说。
是啊,自己一个在古玩收藏界混了这么多年的老人物,怎么可能看走眼,去怀疑自己而相信一个小屁孩?
“好了,既然你们都鉴赏完了,那沐天蓝,你先说说你的意见吧。”
蔡世达心中中意沐天蓝,就要她先发言。
沐天蓝就有那种霸气,当仁不让道,“这双螭耳瓶造型线条圆润美观,窑变色泽斑驳淋漓,正是雍正朝窑变的优秀品种,蔡老板你说的四十万价格我觉得略微高了一点点,三十五万是我的价格,但是四十万收下也没有太大问题。”
蔡世达满意地点点头,沐天蓝的话句句走到了自己的心坎里。首先肯定了蔡世达的判断,第二,说出价格略高,不过是给沙发上那位听得,目的自然是叫他见好就收,适可为止。
“那么,你呢,王鼎,你的意见是什么?不过,你可要看好了小心再说,不要出口就惹了啼笑。”
蔡世达虽然刚才听到了王鼎的怀疑,但蔡世达却也摸不清这小子是随便问的,还就是针对这瓶子。
问去王鼎时候,蔡世达就发现,王鼎还在微微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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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5 刮釉(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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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窑釉变双螭耳瓶恕我直言,我觉得是件赝品。”
本身还稳坐钓鱼台看报纸的中年男子听得王鼎说自己的螭耳瓶是赝品,手不禁抖了一下,然后忙得握紧报纸,中年男子款款笑道,“小伙子,你在古玩圈没混多久吧?怎么出口就是赝品呢?而且,在你们老板,蔡师傅面前你就敢说他认定的价值四十万的宝贝是赝品,你可真够可笑的。”
中年男子说着已经从沙发上起身而来,他表现的很无所谓,但从他动作上,王鼎还是察觉出来一丝端倪。
中年男子叫万君临,名字很霸气,和他给人的沉稳大气形象倒也贴切符合。万君临笑着走过来,却是没再看王鼎一眼,把目光投至蔡世达身上。
“蔡老板,好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纠缠在这一两万上没有什么意思,我也不缺那点钱,大家做生意就图个开开心心,我这好心情快给你这个徒弟破坏的一干二净了,不如就四十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也不多收了。”
万君临目光中带着一点侵略,这叫老歼巨猾的蔡世达都有点微紧,不过蔡世达的警惕姓也不低。
先拦下万君临,蔡世达却是坚毅地看去王鼎。“王鼎,你说这螭耳瓶是赝品,可有何依据?”
万君临被晾,就嗤了声,然后不得不看去王鼎,笑道,“是啊,小伙子,不要乱讲话,你能说出这螭耳瓶哪里就有赝品的表现了?”
王鼎知道这瓶子的内层有体现,但总不至于说自己看到了内层的釉面,一时随口道,“这螭耳的旁饰不是一次而成,是后加工上去的。”
“扑哧…”
万君临笑了,原以为是他看出了什么猫腻,但这小子一愣的说出那螭耳是后加工的,万君临就释放的笑了。
“对对对,小伙子你果真是刚入古玩圈的,难道你老板没告诉你,这瓷器的耳朵后期加工上去是很正常的现象,不能因为这个就说这是赝品,明白吗,年轻人?”
万君临讽刺了王鼎,随即就看去蔡世达,“三字经所云,苟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看来您这个做师傅的也有责任哈。”
蔡世达被嘲笑,顿感脸上火辣辣的,本以为这王鼎看出了什么玄机,但这赤果果的表达真心坑爹。
“你…”
“咳。”蔡世达拍了拍大腿,自己也认了。
“蔡老板,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我也不说什么了,年轻人见识短,出一些错在所难免,我们做长辈的就应当放开胸怀去原谅他,你说不是吗?”
万君临又装了一把,蔡世达只好“是是是”的点头,颜面尽无。
“好了,现在咱这生意是不是可以做了,四十万,这窑釉变雍正螭耳瓶就是你的了。”
“恩,好吧…我这就给你取钱去!”
蔡世达无语了,转头就要去里屋,但是王鼎这一秒伸出胳膊一下子却把蔡世达拉了回来。
“等等,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这个螭耳瓶是赝品!”
王鼎的严肃已经叫万君临笑得前仰后合,包括此时沐天蓝都在给王鼎使眼色,叫他不要在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