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挠挠头,他也觉得太神奇了。
“好啊,你要是喜欢,你也可以认得吗!”徐风水大方道,说着就将桌上的一口茶水送入口中。
“来来,快坐这!”方贺青拍了拍自己身边沙发的空位,叫王鼎过去。
王鼎点点头,坐下前却礼貌地问道,“老爷子,今天中午你那幅画我还没仔细看,就给那姑娘抢去了,所以我还没来得及看您落笔的名字,不知您贵姓啊?”
“哈哈,我姓方,我的画给她抢了,看来你们对我的画还是很喜欢的吗!”方贺青说着,徐老就在一旁补充道。
“小鼎,方老呢,和我一样对字画有很大的热爱,不过这家伙不仅爱收藏画,还是个画家。他师承新安画派,画技很超卓的。你瞧,我这桌子上有好几幅画就是这个老家伙画的。”
徐风水一边说一边就用手指拨开几幅卷轴,而下一秒,桌子上就出现了几幅山水画、人物画交替变换的景象,最后,那画面定格在一张方贺青模仿的张大千的《爱痕图》上。
这幅图为巨幅绢本泼彩,宽56cm,长164cm,比起张大千大师的真品还要尺寸小一些。
但是在如此大的巨幅绢纸上,已经能够表现出来画里应该呈现的情感和意境。
“这就是方老摩画的张大千大师的爱痕图。前景画面是青翠的山峦,后景一泓湖水。这一次,你应该更能看出这幅画的画面美感,张大千大师这幅图可谓是化用西方抽象派艺术与中国传统文人艺术的水乳交融之作,也是以现代的语言,对北宋雄伟山水的现代姓翻译,它不仅是张大千的艺术臻于化境的象征,也是中国传统艺术最成功的“现代姓突围”。方老将这画模仿的有七分神似,确实也是可圈可点。”
“咳,我能画成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听着徐风水夸耀自己,方贺青就对王鼎解释,“我早就知道这老头子喜欢张大千的这幅爱痕图,但是爱痕图如今下落不明,总不能叫老头子就这么傻等着,所以我就学习了泼彩作画技巧,修炼了这么久之后,终于感悟了其中的奥妙,花了近半年的时间才成就了这幅作品。还好我还没死,能跟老家伙在这喝茶赏画,要是双腿一蹬没了,没给这老头子完成这幅画,我一生都是要有遗憾的。”
“好了好了,别说那个不吉利的话。不过,你这作画的技艺真的是需要传承的,我对作画没有墨水,要不是如此,我就收王鼎为我的徒弟,教他作画了。王鼎,你傻愣着干什么,现在你还听不出我的意思吗?拜师啊!”
这两个老头的节奏真的叫王鼎把握不来,他还尚未从张大千那幅爱痕图里跳出来,徐风水已经叫他拜方贺青为师了。
王鼎此刻赶忙行恭敬礼,然后也是帮方贺青满上茶,欲给其端上。
可方贺青这会却是摇了摇手,推来阻止道。“想要拜我为师?难道就这么简单吗?徐老头子,不是我说你,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从不收徒弟的吗?”
“我知道,但这个很出色的吗!”徐风水狡辩道。“王鼎快表示啊!”
王鼎这会继续端茶,但是方贺青还是很坚定,“这个确实很出色,但是……”悠悠一念,徐老也紧张道,“还有但是啊。”
“当然有但是…”方贺青拉长了语调,咏叹道,“你可知我们新安画派?”
“不知道。”王鼎老老实实说。
“恩,这一点像是我们新安派的子弟。很好。”方贺青一句话差点没叫王鼎把中午的米饭喷出来。
就这没回答出来问题还很好。
徐老也跳动了,心说这个老顽童还真有他的。
可方贺青却一本正经,不以为然。“新安画派兴起于明末清初之际,在徽#州区域的画家群和当时寓居外地的主要徽籍画家,他们善用笔墨,貌写家山,借景抒情,表达自己心灵的逸气,画论上提倡画家的人品和气节因素,绘画风格趋于枯淡幽冷,具有鲜明的士人逸品格调,因为这群画家的地缘关系、人生信念与画风都具有同一姓质,所以时人称他们为“新安画派”。我的祖籍就在徽州,从小就受新安画派的影响,所以算是师出新安画派。”
听方贺青说着,王鼎懂了,所以自己刚才答不出那个问题,方老还说好,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品德和逸气。
品德,无疑是自己的诚实。逸气,便是自己那份不知不罪的洒脱,如果自己拘束,冥思却无果,王鼎相信,方老绝对不会是很好,而是,你不适合新安画派,你没有那种志趣和品格。
“这下你知道什么是新安画派了吧?”
“恩,我知道了。”
“如果还对新安画派感兴趣的话,可以再多了解一些,如果了解完了之后,有兴趣投身在这里边,那你可以找我。对了,我听说你带来了一件清代的鼻烟壶,快拿出来叫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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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2 玛瑙鼻烟壶
王鼎将清代乾隆山水人物图放置在桌子上,徐风水和方贺青两位老顽童就开始鉴赏起来。
鼻烟壶是舶来品,中国的鼻烟壶集书画、雕刻、镶嵌、琢磨等技艺于一身,运用青花、五彩、雕瓷、套料、巧作、内画等技法,汲取了域内外多种工艺的优点,所以值得收藏。
两位老者在桌子前绕了半圈,徐老先道,“这件鼻烟壶在料质上是象牙所雕,雕刻的技艺通过了镂雕的手段,在坚固的象牙上还将这人物传神的姿态描绘出来,不简单。”
徐老先表现了自己对这研美之作的喜爱,方贺青随即也是注意上这鼻烟壶上边的图。
“这人物山水图,以山为背景,以水为画面,水波荡漾,有一船布局在中央,行船人奋力摇桨,雕琢的栩栩如生,确实可圈可点。”
“是啊,还有,你看其微黄的色泽,正是象牙才能有的展现,象牙的料质本身就很稀缺,更何况还是清代的作品,这鼻烟壶有的说了。”
“对。我有一件清乾隆苏作玛瑙巧雕山水图鼻烟壶,那件作品的呈现已经很完美,造型圆润浑厚,画面紧凑,远近景物层次分明,动感真实,极具生命力。但是我觉得此种象牙雕刻的鼻烟壶更有韵味,画面感扑面而来,就叫我身临其境!”
两位老者谈论的风声涌起,可王鼎却有点不明白方老所说的一个词汇,“方老,不好意思,我请问一下,苏作是什么意思?”
王鼎不解地问上,方贺青就娓娓道来,““苏作”,原本就是说鼻烟壶是由苏#州制作,但现在通常我们所说的“苏作”,是指鼻烟壶在雕刻工艺上的一种特殊技法。这种技法始于清代中期,在图案上看,它区别于其他浮雕和俏色浮雕,它的最大特点是借色巧雕技法。从“苏作”鼻烟壶的整体上看,它的画面会给人留有很大的想象空间,有很好的空间延展效果。”
“对,除了方老跟你说的苏作,玛瑙鼻烟壶中还有巧作的鼻烟壶,因为玛瑙鼻烟壶,色泽丰富,通常就会出现俏色的天然纹理。俏色你知道吗?”
“恩,我了解,俏色就是指一块材质上同时具有两种以上不同的颜色,这样的料子就叫做俏色。”
“对,正是这种俏色的料子,雕刻工匠们会利用这种自然的颜色分层,通过合理巧妙地安排,雕刻出极富情趣的作品,多见于动物或者禽鸟,颜色对比鲜明,形象生动逼真,每所成之品,都是价格不菲,被称之为巧作。”
徐老的解释王鼎明白了,而了解到了苏作和巧作的玛瑙鼻烟壶,王鼎更是感叹鼻烟壶也有这么多的学问。
更加的,王鼎对古玩世界的奥秘与神奇越发向往。要自己现在离开古玩,王鼎几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
尤其,现在自己还没学到古玩的很多精髓,王鼎也不想着读力门户,能留在古香斋最好,如果真的被扫地出门,倒是还可以继续拜山。
无论是徐老,还是庄老,肯定都可以把自己教好,不过就是他们收不收自己这个徒弟。
“王鼎,这鼻烟壶我有意收,你想多少钱卖?”
徐老还是先声夺人,没等方贺青说话,先表了态。
王鼎不知道这鼻烟壶究竟价值多少,但参考的范围还是有的。“徐老,这只鼻烟壶,其实我在店里已经叫别人品鉴过了价值,保守估计的话,价格是在六十万到九十万之间。”
“六十到九十万?”
这个价格,徐老却不赞同。“我觉得你说的略高了,五十万差不多。方老头子,你怎么看呢?”
“我觉得是有点高,但这个价格的话,我能够接受。不如徐老你就做个顺水人情,把这鼻烟壶让给我来收?”
“你能接受?但你接受的是九十万,还是六十万?如果是六十万的话,我倒也是可以考虑收下的。”
徐老看起来还不愿意将这宝贝拱手让人,而两个老家伙此时的叫板却是叫王鼎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