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迷们还在追问,详细的内情他们也不清楚,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谁不想多知道点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呢?
“呵呵,今天刚上班,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先去了解一下情况”没有办法,陈淞生只有一边应付着棋迷,一边绕道儿从侧门进到棋胜楼里,进了门儿,这才算摆脱了棋迷们的纠缠,算是松了一口气。
臭丫头,看今天我饶的了你!
陈淞生心里恨恨道。
张海涛心里很不安,今天上午有他的课,他不能不来,不知是作贼心虚,还是自已太过敏感,这几天他只要离开自家家门走在路上,就总觉得人们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已,有谁在小声说话,似乎也是在说着他什么,而今天来到棋胜楼,他的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庙会上的事儿怕已经传得是街闻巷议了吧?
心绪不宁,他也无心教课,于是改变原先订下的教案,安排初级班的学员们进行实战比赛,自已则巡场查看。
“张老师,陈总让你上去一趟,这里就交给我吧。”回头望去,却原来是负责中级班的吴志明在向自已传达指示。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张海涛暗叹一声,向吴志明交待了几句,离开教室,向楼上走去。
第三十六章 押后处理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从门缝望进去,里边只有陈淞生一个,老头子伏身趴在桌上正写着什么。
轻轻敲了两下门儿,张海涛把门缝推得大了些,陈淞生抬头见是他,停下了笔,“进来”,语气听起来显然不象是高兴的样子。
心里打着鼓,张海涛进到屋里,随手把门关上——他现在只希望这间屋子的隔音效果好些,别让楼道里的人听到陈淞生训自已时的骂声。
“陈总,您找我?”不自然地陪着笑脸,张海涛问道。
“知道是因为什么吗?”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让张海涛坐下,陈淞生沉着脸反问道。
“,呵,您不说,我怎么猜得着。”张海涛装傻——人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尽管知道自已的事情早晚都会被发现,但能拖一时是一时,总还是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但奇迹没那么容易出现,否则也就不是奇迹了。
“初三那天的庙会,你是不是去了?”陈淞生将张海涛心中最后一丝幻想毫不留情的灭除了。
“呃,是,陈总,事情见雪她都跟您说了吧?其实,那真是一场意外,我真没想到那个人会那么强,不然,我肯定不会跟他打赌的。”真的躲不过去了,张海涛决定主动坦白认错,争取宽大处理。
果然是确有其事!陈淞生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算什么?身为棋胜楼的总经理,得到的消息居然比一般棋迷还晚!
见陈淞生的表情更加阴沉,张海涛心中暗道不好,有所谓不打勤的,不打懒的,专打不长眼的,自已什么时候闯祸不好,非要赶在春节放假的时候,让老头子新年上班第一天就闹一肚子气?一年之计在于春,莫非这预示着自已今年这一年都要走‘背’字?
“陈总,我是真的很抱歉,因为自已的原因,影响到了棋社宣传活动的正常进行,我深刻检讨自已所犯的错误,愿意承担对棋社造成的一切损失”
“好啦。”陈淞生举手打断了张海涛的表白,“检讨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想听的是事情的详细经过。”
“,怎么?,见雪不是跟您说过了吗?还要我再讲一遍吗?”张海涛一愣,试探着问道,他不晓得陈见雪有没有添油加醋,又或者为自已说好话洗脱责任,怕两边说的对不上而漏了馅儿。
“她说是她说,你讲是你讲,怎么,不行吗?”提起自已的孙女儿,陈淞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想这两天就住在同一个大门儿里,吃饭的时候就在同一张桌上,居然还得靠外人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人郁闷之极。
“是是是,我说,我说就是了。”陈淞生的脸阴沉的吓人,张海涛哪儿敢再耍心眼儿,连忙把那天的情况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当然,主要是对自已有利的一面,比如说对方是有备而来,而自已是太过大意,不小心掉进陷阱之类的情况。
不动声色,陈淞生听着张海涛的陈述,他是在中国棋院当过很长时间领导工作的人,知道兼听则听,偏听则暗的道理,同一件事情,每个人在讲述的时候都会在潜意识中站在自已的角度去评说,也因此才会罗生门那样扑朔迷离,怎么也搞不清楚事实的情况出现。所以,在没有全面了解事情的真相前,他不会轻易作出结论。
事情说完了,张海涛偷眼观察着陈淞生的反应,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陈淞生会怎样处置自已。
“说完了?”见张海涛停了下来,陈淞生淡然问道。
“呃,说完了。”张海涛迟疑的答道——莫非陈见雪说的比自已要多得多?
“为什么不在事情发生后向我汇报?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我的电话吧?”陈淞生问道。相比于张海涛闯的祸,他更介意于出事后的反应。
“呃,我以为见雪回去以后会跟您说的,所以就没有汇报,见雪没有跟您说吗?”张海涛终于感到有哪里不对劲儿。
“好了,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陈淞生吩咐道。
就这么放自已走了?不会吧?怎么可能这么便宜?
张海涛非常意外,以为自已听错了。
“回去做自已的事儿。该怎么处理到时候自然会通知你。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故意算计你,总之这件事上你都是有责任的。你也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好好工作。”
接下来的话让张海涛明白,他并没有听错,现在只是暂时不处理,账是押后再算。
一个电话,陈见雪和金钰莹两个都被叫了过来,本来她们俩个人的课都在下午,所以陈见雪上午本没打算到棋社,而是去金钰莹家玩儿,但听电话里陈淞生的语气似乎很不高兴,两个人不敢怠慢,连忙换衣下楼,原本六七分钟的路,不到五分钟就赶到了,还没进棋胜楼的院子,便看到张海涛坐在楼门前的台阶上嘴里叨着一根烟,在那里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
“哎,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跟斗败了的公鸡似的,一点儿精神都没有?”陈见雪好奇地问道。
抬头瞟了一眼两个人,张海涛真不知自已该回答什么,“是不是陈总叫你们俩来的?”他问道。
“是呀。咦,你怎么知道?”金钰莹好奇地问道。
“当然知道了。我这样子你们还看不出来,刚才我刚被陈总叫上楼训了一顿。把你们俩叫来,肯定也不是为了夸你俩好。”张海涛没好气儿的答道。
两个人对视一眼,马上明白了,陈淞生刚才电话里语气那么严肃,原来是为了庙会的事儿。
“哎,见雪,你是不是没有把庙会的事儿跟你爷爷讲呀?”张海涛问道。
“没有。”陈见雪回答的很干脆。
“啊!为什么不说呀?!”张海涛恍然大悟,他现在是明白了陈淞生不马上作出处理决定的原因,同时也明白陈淞生动那么大火的理由。
“他又没问,我为什么要说?”陈见雪理所当然的答道。
“呃,我,我早晚得让你给害死!”
得到这样的回答,张海涛是欲哭无泪,真有一头在墙上撞死的心。
第三十七章 查无此人
小心翼翼的推开办公室的屋门,陈见雪悄悄探进头去,见陈淞让抱着肩膀站在窗口,嘴上叼着的香烟已燃至大半,侧着身,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陈见雪把头缩了回去,“看样子,好象还在生气。”她悄声向金钰莹通报情况。
“都是你,为什么不把事情跟你爷爷说,要是早说了,他也不会那么生气。现在怎么办呀?”金钰莹小声地抱怨着,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进去啦,难道还能躲着一辈子不见,你能我也不能啊。”陈见雪答道——陈淞生是她爷爷,难道她能从今以后永不回家了吗?
没等她俩行动,陈淞生却已听到两个人在门外的窃声私语,“还不进来!我不是中央领导,门口站俩哨兵不够级别!”坐回椅子,他没好气儿的大声说道。
“得,这下没有躲了吧?”做了个鬼脸儿,陈见雪拉着金钰莹进到屋里——自已的爷爷,挨训就挨训吧,反正总不能因为工作上的事儿,就不让自已姓陈吧?
“爷爷,您这么急着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儿吗?”
陈凇生瞪了她一眼,“哼,张海涛没有告诉你们吗?”语气忿忿,典型的找碴儿语式。
原来三个人在楼底下说话的情形已经被发现了,陈见雪和金钰莹交换着眼色,心知这气儿还真的挺大。
“嘻嘻,爷爷,我还当什么事儿呢,不就是张海涛和人赌棋的事儿吗?张海涛已经承认自已的错误,而且也准备用自已的钱把账补上,您还有什么好气的?大不了过几天等开例会的时候让他当着大家的面做检讨,并保证以后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不就行了。”陈见雪嘻皮笑脸的劝道。
还想拿这一招哄人?哼,没那么容易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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