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是王叔叔给我让我学的。”程非答道。
王叔叔,慢着,听孙女儿说那个分先赢了张海涛的人不好象就是姓王吗?
老金头儿心里一亮。
“呵,是哪个王叔叔呀?”程明既然还没回来,那就先从他儿子那里打听打听消息吧。
“王叔叔就是王叔叔,还有哪个王叔叔?”程非挠了挠脑袋,不明所以的反问道。
嘿,瞧自已问的这个人!
老金头儿有点儿哭笑不得的感觉,“呵,非非,前天下午,你是不是去庙会了?”跟小孩子着不得急,他只有慢慢引导。
“是呀。”程非点了点头。
“和你一起去庙会的是不是有一位王叔叔,那位王叔叔还下棋赢了张老师,给你赢了一大堆奖品?”老金头儿笑着问道。
“是呀。嘻嘻,原来您问的是那位王叔叔呀,没错,就是他。”程非恍然大悟,开心地笑道,“您看,这就是那天赢回来的奖品。”小孩子好现,马上屁颠屁颠的跑进自已的卧室,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抱着一大堆玩具又跑了出来,有变形金刚,有飞机模型,有游戏机,有毛绒娃娃,足足堆了有半沙发。
“呵呵,真不少呀,非非,乐坏了吧?”基本事实理清了,老金头儿笑着夸道。
这时,程非的妈妈在厨房沏完茶来到客厅,见一老一少正在聊玩具的事儿,心里一动,以为老金头儿这次主动登门是为了这些奖品的事儿,“哟,金大爷,真对不住您呀。那天我去走亲戚,没有跟着一起去庙会,结果闹出这样的事儿。要我在,肯定不会让孩子拿这么多东西的。后来听说,那天是您孙女儿负责盯摊儿,我这心里就更是过意不去了。一下子拿走那么多东西,到时候怎么向领导交待呀。您今天是不是就是为这事儿来的?千万别为难,非非,把东西收好,都交给金爷爷。”
“什么?!”程非的脸立刻变成了哭相——这些玩具到手才不过两三天,他还没玩儿痛快呢,怎么这就要交出去?
老金头儿知道程非他妈误会了,见程非惊讶难过的样子,连忙亲切地拍拍程非的脑袋,“呵呵,小家伙,怎么啦,还真以为金爷爷是来抢的你的玩具吗?呵,放心吧,东西是正大光明赢回来的,是你的就是你的,爷爷不会要回去的。”老金头儿笑道。
“真的吗?”程非破泣为笑,眼睛瞪得溜圆,惊喜地问道。
“呵,当然是真的了。非非妈,你不要误会,那天虽然是钰莹盯摊儿,但和人赌棋的是张海涛,就算要负什么责任,也是张海涛的事儿。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些玩具,我就是想知道那天和张海涛下棋那位的情况,听钰莹说,那个人棋下的非常好,可能是挺有名的高手呢。”老金头儿这才算把来意说清楚。
程非妈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为这事儿呀。”程非妈在对面沙发坐了下来,“那个人姓王,叫王仲明,是春节前不久刚租下我家三号楼那间空房的租客。说起来小王这个人真不错,有学问,有礼貌,而且对我们家非非也很好,这不,每天晚上还抽出时间给非非辅导围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人家了。”
原来那个人就住在这个小区里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下儿在陈淞生那里孙女儿可以交差了。
“对了,那个人棋下的那么好,连张海涛都给赢了,是不是哪家棋社的讲师呀?”老金头儿问道。
“讲师,应该不会吧?听小王说,他是一个作家,这次回北京就是为了办二代身份证,等身份证办好了就离开北京,所以租房也只租了两个月,要是棋社的讲师,应该没这么闲在吧?”程非妈想了想,最后摇头否决道。
“那个人真是作家?”老金头儿追问道,这个问题很重要,一定不能马虎。
“,是呀,他是真么说的。怎么,不是吗?”程非妈仔细想了想,她觉得老金头儿的问题很奇怪,人家干什么和棋胜楼有什么关系?
“呵呵,不是,我这也就是随便问问。”
老金头儿心说,要知道是不是,我干嘛还跑来问你呀。
第三十五章 上班啦
新年新气象,一转眼,大年初七到了。虽然有不出正月就是年的说法,但国家法定假期只有三天,外加两个周日周末,通算就是七天,大部分国家企事业单位,公司,工厂都是按照这样的模式放假,至于那些一放就是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地方,只能算是个别特例,不能拿来做比较的。
棋胜楼的春节假期也是这样规定的,所以初七到了,棋社也重张营业了,有所谓小别胜新婚,这种比喻也可以用在棋迷身上,闲了七八天的棋迷们终于又有了下棋消遣的地方,早晨八点五十,离棋胜楼正常开门放人还有十来分钟,就有不少棋迷已经赶到,守在大门外聊天儿拜年,述说着不见的这几天彼此是怎么过的,有没有什么开心好玩儿的事情。
“哎,听说了吗?这次双秀公园庙会,咱们棋胜楼也去了。”
“呵,您可真行,今天才知道呀?年前放假的前一天,白纸黑字的告示就贴在大门儿旁边,还欢迎大家到时候去参加捧场呢。何着您没看见?亏着您带着这么厚的眼镜了。”
“呵,说话别这么损,我那天不是公司有事儿,没来吗。对啦,庙会你是不是去了?活动办的怎么样?热不热闹?”
“去了,活动办的不错,挺热闹的。不过我去的那天晚了,错过了一件大事儿,后悔死我了。”
一个戴眼镜的棋迷和另一个棋迷正在聊天儿。
“哎,你说的是不是有人把张海涛赢了那件事儿?”常来棋胜楼的棋迷大多认识,就算不知道彼此的姓名也是个脸熟,听两个人聊庙会的事儿,另有一个棋迷插嘴进来。
“对呀,就是那件事儿。我是下午带着媳妇去的,先逛的庙会,最后才去的棋摊儿,都怪我那败家媳妇,要不是她非拉着我看什么马戏表演,我也不至于错过那场大战呀。对了,你是不是当时在场?说说怎么个情况。”
“呵,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在,到的时候,棋刚好下完,就看见一个小孩子把摆在旁边的奖品一件件往怀里抓,又叫又笑,乐得跟个什么似的,张海涛哭丧着脸,象欠了人八百吊钱似的一句话不说,蔫头耸拉脑,跟斗败了的公鸡似的,”
“啊?不会吧?是小孩子赢的张海涛?不对吧?我听说是一个成年人呀。”
“嗐,你怎么这么急呀,我话才说一半儿呀,一开始,我也以为是那个小孩儿赢的张海涛,后来再一看,不是,桌子旁边坐着的是另外一个人,穿得齐齐整整,象是个文化人,以前没见过,另外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倒是挺眼熟,好象在棋胜楼里见过,听口气象是那个小孩儿的爸爸,让小孩子别拿太多,给张海涛留下点儿后来我一打听,原来是那个文化人和张海涛打赌,结果分先把张海涛给赢了,按照事先约定,本人可以把所有奖品都给拿走的,好在人家心没那么黑,还给张海涛留下了一半儿,要不然,那天的活动就没法搞了。”
几个棋迷在那里一聊,顿时引来了一堆棋迷插话,有的是当时在场,有的是道听途说,有的干脆就什么都不知道,有道是越传越出奇,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小视民间百姓的自我改编创造力,同一个故事通过不同的人来传播都可能变成另外一个模样,每个人都会把自已认为的那种可能加进去,原本是‘也许’,到了第三个人的耳中,那可能就是‘一定’了。
“嗨,大家过年好呀。”
正在大家聊的起劲儿的时候,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从院外走了进来,看到众多棋迷正在聊天儿,便笑着向大家打招呼。
“哎哟,陈总,您过年好呀。”大家回头一看,正是棋胜楼的总经理陈淞生,陈淞生这个人没有什么架子,特别是对棋迷向来很友好,所以大家对他也很热情,纷纷向他拜年问好。
“过年好,过年好。呵呵,刚才在聊什么,挺热闹的呀。”陈淞生笑着回应,向棋迷们问道。
有脑子快的棋迷,心想,陈淞生是棋胜楼的总经理,庙会发生的事情他一定知道,问他肯定错不了。
“呵,陈总,张海涛在庙会上赌棋输棋把奖品输了一半儿是怎么回事?和他下棋的是什么人?”
陈淞生被问愣了,张海涛把办活动的奖品输了一半给别人,这事儿怎么没人向自已汇报呢?
“呃,等等,你们是听谁说的?是哪天的事儿?”陈淞生连忙问道。
“就是初三那天的事儿,我亲眼看到的,两个大人,一个孩子,把活动用的一半儿奖品都给抱走了,临走的时候,那个小孩子的爸爸还一个劲儿让小孩儿谢张海涛呢。怎么,您真的不知道?”有人问道
初三那天,不就是自已的孙女儿和金钰莹负责宣传活动的那一天吗?好个小丫头,出了这样的事儿,居然瞒着自已两天都不提一句,象个没事儿人似的该玩儿玩儿,该吃吃,实在是太不象话了!
陈淞生心里的火冒了起来,他倒不是在意张海涛拿公家活动的物品当赌注输给别人而气恼(公事公办,到时候开会处理就是了),他是在气自已的孙女儿事后那么多天在家,居然不向他说这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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