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雷怯生生地问:“像王行健那样时评?”
“不错,直白的、直截了当的,把日本人的丑恶嘴脸展现在别人面前。”
贺遏道:“那不跟演讲一样了吗?这样还是相声吗?”
高峰道:“我们可以用包袱啊!”
贺遏道:“可是,这样岂不是要一下子编很多新段子吗?”
高峰道:“不用,还是可以用我们以前的老段子,只是,把其中的某些片段改成骂日本人的就行了。”
郭德彰发话了,他显然已经同意了高峰的想法,转而开始思考具体的做法了,“段子的问题好解决,我们平常那么多现挂,憋着不敢说的话,一股脑儿这回就都说了它们。可是,这样的相声恐怕只能说一次吧,而且恐怕还说不完,因为,狗腿子很快就会知道,会来抓我们的。”
高峰道:“是的,所以,要问大家敢不敢做了?”他炯炯有神的眼睛环顾着四周。
平常最胆小的云雷居然第一个站出来,道:“算我一个。”他让高峰刮目相看,别看他女里女气的,关键时候,还真挺得起来。
接着其他人也都表了态度,连老弦师张济也表示,如果需要拉弦的,他义不容辞。
只有栾小平有些犹豫,贺遏道:“平儿,你是有家的人,你跟我们不一样,我知道,你怕连累你爹,你要是想退出这件事,我们不会怪你的。”
听到这话,激发了栾小平的英雄侠义气,他当即说道:“我和高峰是一场买卖,我要是不来,难道让他说单口啊,他也不老会的。”
高峰笑了,这个小栾算起来应该是自己的师侄,可是两人年纪相当,栾小平从来都没有叫过他师叔,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叫,不过,这次他肯冒这么大风险来帮自己,高峰知道,这个朋友,没交错。
于柏道:“好了,既然大家都想参与,那么我们就应该想想安全问题了。演多少节目、一场时间有多长、谁先上谁后上、最后怎么脱身,这都有讲究。”
郭德彰说:“说实话,这次的表演,越前面的越危险,因为后面的,可能还没演呢,就有人来抓人了,没演过的,到时候还能遮掩,这演过的,可就逃不掉了。”
高峰自告奋勇道:“我出的主意,就我开场吧。”
贺遏道:“师叔,您是底角的身份,怎么能让您开场,还是我来吧。”
云雷道:“还是我吧,开场,当然应该是太平歌词了,理所应当是我来唱。”
于柏道:“好了,好了,别争了,现在是争着去死啊,你们还这么积极。照我看啊,一开始来个开场发四喜,又热闹,又招人。而且,所有人都可以上场,后面啊,不管你演了没演,反正一个都跑不了。”
大家纷纷赞同,接着就讨论了一下演出的节目,分配了一下演员。
下面轮到最严峻的一个问题了,如何脱身。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不做声了,他们谁也没主意,连才子高峰都不知道该如何办。
这时,梁上传来一个声音:“不如我来帮你们吧。”
于柏大骇,以他的武功,居然没发现梁上藏着一个人。“谁!”
一个人影飘飘荡荡地落到了地上,居然是赵新安。
“新安,你还没回日本啊?”郭德彰有些欣喜地问。
“月初,跟你们卖掉房子是一天。所以,我还有时间来帮你们完成这个史无前例的计划,演出史上最伟大的一次相声表演。”赵新安笑道:“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看来你们却是最讲义气的了,这句话,在你们这里被推翻了。”
郭德彰笑道:“对对对,我们有义,那阁下也是有情的啊。”
赵新安扑哧笑道:“什么时候了,还拿我砸挂,说我婊子啊,以为我听不出?”
郭德彰道:“你先玩儿的。”
于柏道:“好了,二位,别玩儿了,说说计划吧。”
赵新安道:“你们要演出史上独一无二的相声,我也要演出一场史上独一无二的逃脱术,帮你们逃之夭夭。这样吧,你们是不是选定了在曼倩社门口演啊,我需要一些时间准备,你们呢,也可以有些时间上活,等我研究好戏法的方案,再来和你们商量。”
言讫,倏地不见,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忍术高手,都是这样的吗?
等赵新安再次神秘地出现在曼倩社众人面前的时候,他看到的却是一张张愁眉苦脸的脸。
“怎么啦,相声还没搞定吗?看你们平常都挺聪明的呀,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呢。”
赵新安不明就里,还开玩笑呢,他接着说:“我可是都准备好了啊,要不要现在就把计划跟你们说一下?还得找个没人的时候,过过活,看看好不好使,对于戏法来说,你们可都是棒槌,不演练演练,是不行的。”
众人还是臊眉耷眼的,没有人搭理他。
赵新安知道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说:“高峰呢?”
是的,所有人都在,唯独高峰,不见了。
郭德彰眉头深锁,终于发话了:“高峰,失踪了。”
35、高峰失踪
“失踪了,怎么会失踪的呢?”
于柏道:“赵兄弟,你一直神出鬼没的,可有看见什么人掳走了高兄弟吗?”
赵新安摸着自己的下巴道:“没有啊,虽然我这两天一直都在设计逃跑的路线,可是,我也没有成天呆在这里附近啊。”
“不知道高兄弟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日本人得到了风声,所以把他抓了去吗?”于柏道。
贺遏插嘴道:“我看日本人还没有闲到这种地步,那么多爱国者需要他们去抓,他们哪儿那么有空,抓一个说相声的啊。”
“依我看,难道是高叔主动去找日本人告密了?”云雷迟疑地说。
郭德彰拍着脑壳说:“这也难说,可是高兄弟有什么理由要去出卖我们呢?”
义气每从屠狗出,读书多有负心人!难道……
想到这里,他突然记起,日本人知道他手头有《曼倩遗谱》的事情。难道这件事情也是高峰给敨出去的不成。
他又马上拍拍自己脑袋对自己说:不会不会,高贤弟不是这种人,想当年他还……
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人可是会变的。曹万两、刘大牛,那可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跟自己孩子是一样的,他们都会背叛自己呢,更何况其他人呢,人心隔肚皮啊。
老弦师张济一直没说话,这时突然开口道:“我老瞎子眼睛看不见,可是我却能听见,有时候,高峰屋子里有两个人的声音,说什么听不清楚,可是我确定,是有两个人,有时候还不止两个人,好几个人呢。”
这一说,屋子里可炸开了锅。
连一贯厚道的于柏也说:“难道他是偷偷地和人合计什么不成?”
贺遏道:“这次他一定是去告密了。”
云雷道:“师父,不是我胆小,我看,还是取消这次演出吧,恐怕,人家已经憋着抓我们,把我们一网打尽了。”
郭德彰清了清嗓子,刚想说什么,栾小平突然插话了:“高峰不是这样的人!”他见众人没什么反应,就又加了一句说:“他是绝对不会出卖我们的,我相信他。”
贺遏道:“平儿,你生性纯良,不知道人世间的险恶啊。”
“不,高峰是好人!”
张济道:“那你怎么解释他屋子里有几个人说话的事情?”
“那,那是他在练暗春!”
“暗春?”此话一出口,众人都愣住了。
相声两字,在没有定形之前,有多种写法,如“像生、象声”,象声也叫隔壁相声,其实就是口技,也就是暗春,和我们现在熟悉的相声不同。
李声振《百戏竹枝词》载云:“围设青绫好隐身,象声一一妙于真。谁知众口空嘈杂,绝技从无第二人。”他注云:“以青绫围,隐身其中,以口作多人嘈杂,或象百物声,无不逼真,亦一绝也。”
后来从一个人摹仿口技的象声演变成单口,最后才有了对口相声。
相声艺人常说:“学,就是学点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河里凫的,草棵里蹦的,学点各地方言,横竖嗓音以及各种小买卖的吆喝。”这里还有明显的口技的痕迹。
但是遗憾的是,口技这门学问太难了,所以练的人越来越少,二十年代,北京表演暗春的就只剩下“管儿张”一人了。
可是,高峰为什么要练暗春呢?
“高峰说了,他嗓音条件不好,所以只能以说为主,不能以唱为主,这样的话,他的表演路子未免太窄了,为了拓宽路子,他必须练一些别人没有的,最后,就选了这个暗春了。他只跟我说过,让我在他练成之前别告诉其他人,他想给大家一个惊喜。”
郭德彰沉吟道:“这还真有可能,以高兄弟的性格,这像是他做得出来的事情。”
赵新安道:“怎么样,你们讨论好没有,还演吗,要是想收手,现在还来得及。”
于柏道:“郭兄弟,要不,咱还是演,就赌一回高兄弟没出卖咱,咱拼一回得了。”
郭德彰又是半天没有说话,最后终于道:“即使高峰真的没有出卖我们,我们还是很危险,因为他是原因不明地就这么失踪了,很难保和日本人、狗腿子没有一点关系,所以,我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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