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完眼前一亮道:“这是个狠茬啊.”
余曼丽问:“龙哥,司营找你什么事?”
我直接说:“司营收了钱,要他明天之前断气。”
武婴道:“肯定是那地主家的亲戚伙同乡里的大户干的,这事儿在女儿国又不新鲜,有钱人抢房占地都是常事,要任由这小子这么干,以后他们还怎么混?”
我蹲下身查看着这人的伤口,左臂齐根而断,又没有经过包扎,骨头渣子还在往外翻着,血海在汩汩的往外冒,这人一双粗黑的眉毛皱着,牙齿咬的紧紧,饶是如此,他脚腕子上竟然还拷着一副精钢的脚镣,我正要上去看个仔细,这人忽然恨恨的骂了一句:“我杀了你!”武婴和余曼丽都吓了一跳使劲往后躲开,武婴变色道:“龙哥,这家伙杀人杀红了眼了,你离他远点吧!”我拉着她的右手呼唤道:“兄弟,醒一醒。”
那人却再也不说话了,只是脸色白的吓人,我瞪了武婴他们一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救人?”
余曼丽道:“可是司营不是想让他死吗?”
我怒道:“屁话,他已经剩半条命了你还想杀他?“
余曼丽道:“咱们….咱们只要不管他,最多个把时辰他想活页活不了了。”敢情他和我当初想到一块去了。
但是现在我已经不再这么想了,我在女儿国这么长时间,也只有眼前这人对我的脾气,而且我发现我比想象中心软,要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在你面前还无动于衷我似乎做不到….
我指着武婴道:“快去拿水来。”说着我把自己的杯子扯过来把背面撕成一条一条的,把他伤口一道道紧紧勒住,武婴端过一瓢水来小心翼翼的跟我说:“龙哥,你可想清楚了,救活了他司营那你没交代不说,这家伙醒了以后你管不管的住他还在两说,万一他要造你的反…”
我严厉的看了他一眼,武婴不敢多说,只得把水一点一点撒在那人的嘴唇上,因为失血干渴,那人在昏迷中仍然使劲翕动着嘴唇,一边梦呓似的道:“水…还要!”
武婴给他喝了小半瓢,我说,:“够了!”
武婴却又发了善心,道:“他要喝酒给他多喝点呗,水咱又不缺。”
我说:“失血过多不能多喝,你想让他喝水喝死啊?”
武婴连忙停手,看着我说:可是咱们连药也没有,怎么救他啊?“
刚才吃晚饭的时候我手里还有半个玉米饼没有吃完司营就叫犯人们回牢,我就把半个饼在水瓢里花开,掰开那人的嘴全给他顺了下去,他也不管是什么,嘴巴蠕动,连水带饼渣全吃进肚子。
这时候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我费了半天劲,累的一***坐在地上,看着这个浑身是血的哥们喃喃道:“兄弟我已经尽力了,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前半夜我叫人轮流守着,后半夜我亲自当值,这人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开始还发了点小烧,后来汗透了一身,我打了个盹的功夫再摸他额头体温又正常了,他居然靠着一口玉米饼子挺过来了!
看着他伟岸的身形,我由衷赞道:“这才像个男人。”
谁知那人眼镜猛然一睁,虚弱道:“你骂谁?”
我惊喜道:“你醒了?”
这么一来全屋的人都吓了床围在我们旁边,那人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我道:“你干嘛说我是男人?”
我一愕,接着明白过来了,在女儿国,说一个人威武雄壮就决不能夸他像个爷们,我胡乱道:“好吧你不像男人,你是个十足纯娘们,铁血真女人,行了吧?”
武婴对他道:“你这个憨货,是我们龙哥救了你,你还不快谢他?”
那人身子一挺想要坐起,可是牵动了伤口顿时疼的龇牙咧嘴,我说:“先别起来。”说话间他已经靠在了墙上,看着我的眼神带了些许的笑意:“我都听见了,龙兄弟。大恩不言谢,我要是能活着出去,这辈子就跟着你了!”
我撇嘴道:“你跟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女人。”我开始从心里佩服这哥们了。无论从哪方面说,都算的上是一条铁骨铮铮的好汉。不过这次我可敢对他说了…
我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耿翎,翎羽的翎。”
我又撇了撇嘴,女儿国这些男人的名字,总是难有亮点,不过龙羊羊这三个字在这里似乎倒是找到了归宿。
这是有狱卒用棍子在门上大声的敲着,一边道:“起床了,司营要点名,快点。”
我脸色一变,对耿翎道:“坏了,司营收了人家的钱害你,这是要看你死没死。”
余曼丽急道:“这下怎么办?”
我说:“没你们的事,一会问起来你们就全推我身上。”
狱卒一脚踢开牢门道:“出来点名,快点。”耿翎拽着我的裤脚道:“龙兄弟,我不能连累大家,一会有人问你们就说我是自己缓过来的,我知道这么说多少有点没良心,不过情境特殊,大家的恩德我不敢或忘。”
我叹气道:“这时候别说没用的了,你自己缓过来还能把伤口扎这么好看?”耿翎扭头一看,二话不说就去撕扯那些布条,我一把拉住他道:“我救你救了一晚上,现在再把你弄死两头捞不着好,听话,为了我你就活着吧。”
耿翎再不多说,冲我递过来一个感激的眼神,说道:“扶我起来,我要去见见这个司营。”
我扶着他起来,耿翎咬牙行走,每一步脚镣就发出一阵哗然响声。司营背着手站在操场中间,一副无动于衷又准备好听到“坏消息”的模样,当她看到耿翎第一眼时就顿时变色。耿翎冷笑道:“司营大人,看到我还活着你很失望吧?”
司营往他伤口处扫了一样,随即把怨毒的目光朝我投过来,我耸肩道:“我说这事儿您交给我准没错,现在放心了吧?”
“你给我小心点.”司营说完这句话,铁青着脸往回走,旁边一个狱卒道:“大人,不是点名吗?”
司营挥手一巴掌抽她脸上:“还点个屁!让他们干活去!!”
就这样,我们又被带进了工棚,耿翎虽干不成活,也就强拉来站在一边,余曼丽自觉的把我面前的衣服都拿过去,一个狱卒顿时喝道:“你干什么?”说着举棍就打。刘司牢过来格开她道:“怎么回事?”
那狱卒一指我冷冷道:“这家伙不干活。”
刘司牢道:“他刚来正在学习。”
那狱卒仍不干休,夹枪带棒的说:“你不要管闲事,我这么做你不会不明白是为什么吧?”言下之意是受了司营指使。
刘司牢针锋相对到:“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惩戒犯人须得是他们在犯了三条铁律的情况下—不服管教,滋事斗殴,做工懈怠,请问他犯了哪一条?你再这样胡来我只得上述禀明刑部主管,让他们来评理。
那狱卒对刘司牢似乎颇为忌惮,哼了一声,随即对余曼丽道:“既然你那么能干,再给你加两个人的任务,干不完不许吃饭。”说着把一大堆衣服扔在余曼丽面前,余曼丽瘪瘪嘴,一副要哭的样子,武婴见那狱卒走开,偷偷拿走两件自己去绣,余曼丽身边的人也都拿一件两件的把绣好的衣服和他换,我于心不忍,也勉为其难的亲自上阵,只穿了两针那丝线就结了一个死疙瘩…
余曼丽哭丧着脸道:“龙哥你还是放下
到午饭的时候余曼丽还没有完工,众人有心帮他却被赶去吃饭,打饭的也换成了司营的人,分给每个人的饭菜比平时少了一半还多,下午又是如此,为了示仐威,司营把平时工作量加了一半,放风时间也取消了,大家敢怒不敢言,我开始还怕众人把怒火转移到我和耿翎身上,不过似乎目前还没有这种迹象,利用短暂的休息时间四下一溜,原来这群人听说了耿翎的事,都佩服他的勇气,这些男人平时都被女人欺压,耿翎的所作所为无疑给他们打了一剂强心针,知道这样的待遇是因为我保护耿翎被司营穿了小鞋,不但没有怒气,连平时对我敬而远之那些人也利用休息的时候过来跟我搭两句讪,拍拍我的肩膀。整个男营的气象,似乎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晚饭的时候司营终于对跟我一向亲近的武婴和余曼丽下手了,他们被借故清点军衣为由留下而错过了吃饭时间,等两个人拖着疲惫的身形回来,锅里连汤也没一口了。
在回囚室睡觉的路上,刘司牢悄悄贴近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个纸包塞进我手里,小声道:“给他敷在伤口上。”然后还不等我回过神来就走远了。
我攥着纸包跟谁也没说,回到囚室,众人都唉声叹气的,耿翎重伤未愈,惨白着脸道:“诸位兄弟,叫大家跟着我受连累了,明天我就跟那个司营说,叫她有什么冲我来….”
武婴捂着肚子懒懒道:“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现在给我一块玉米饼子比什么都好!”余曼丽垂头丧气道:“是啊,我饿了一天脚都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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