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自己的话,怕是也不能真心实意地认同一位新主吧?
“不要紧的,阿钱。”鲨鱼哥摇了摇头,“你就按你自己的理念和方法管理他们,不管是人还是生意!当然,在这之前你有必要先学习一下,这个我会好好教你的。只要事情做得正确,哪位小弟要是对你不敬,不服从你的安排,你看着办就是!”
丧家之犬(1)
听到鲨鱼哥给自己这么一道类似可以先斩后奏的特权,唐邪心里乐开了花,这样的话,谁要是敢招惹自己或者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就算一拳打他个半死,鲨鱼哥也绝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
甚至可以说,就算唐邪自己主动找别人的麻烦,鲨鱼哥都会先入为主地认为,一定是对方先激怒了唐邪,唐邪不得己才出手伤人的。
“鲨鱼哥,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吧?明天我再好好跟你请教一下管理方面的事情,该认识的人、该了解的事情,我都应该狠下功夫!”
唐邪在鲨鱼面前,做足五好小弟的表面文章。其实事实也正是如此,不管得罪了谁,只要没得罪鲨鱼哥本人,那在鲨鱼哥眼里就还是个好人。相反,如果像地精那样,百十号兄弟都很拥戴他,可惜他得罪了鲨鱼哥,这就弄得一无是处,狗屁不是了!
想想地精这号人物,唐邪都觉得可笑,打心里看不上他。那是一个拥有什么智商的人啊?像鲨鱼哥这么好糊弄的人,只需要做点乖巧的工夫就行了,怎么会愚蠢到和他硬碰硬呢?
当下,鲨鱼哥和唐邪起身离开了这里,沿着河边的小路向住处走去。
这片占地极广的娱乐城里,可供歇息的地方着实不少。高档点的有酒店,中档点的就是寻常的旅馆客房,甚至低档些的还有专门为跑路人士准备的地下室。
两人来到贯通娱乐城的那条主道上后,鲨鱼哥招呼了两位较得力的手下,由这两位小弟给唐邪安排处住,并且送唐邪上楼睡觉。
就在唐邪和鲨鱼哥分别回各自的住处休息时,距离此地约二百米外,一座四层高的阳台上,有几双冷眼正观察着这里。
两个人,分别端着两个望远镜,借着主道上灯光的照映,正仔细地窥视着唐邪和鲨鱼哥的每一个动作。
看到那两位小弟带着唐邪上了楼之后,天狗和寸头军师九尾狐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然后从阳台走到房间里,并且立刻拉下了窗帘。
这个房间并不算大,比大学的宿舍大不了多少。但是房间内却挤满了人。
除了天狗、九尾狐、玄风和黄牛等几位鲨鱼哥的□□小弟之外,还有十几个长得虎背熊腰,肩头或胸膛上纹着身的人,他们分别是天狗等人的得力小弟,这时候正抽着烟,或坐或站地挤在房间里,整个房间里像点了火炉子似的,烟雾缭绕,堪比烟馆。
在这些人中,还有两位身份有些尴尬的人。他们分别是地精和地精的亲弟阿砍。
之所以说他哥俩的身份尴尬,是因为地精已经被鲨鱼哥踢出帮会了,不再是金钱帮的人了,按说是不应该和天狗这一大伙人同在一个房间里的。
但,凡事都有个例外。
被老大踢出帮的小弟,不可以再和之前的兄弟们交往,哪怕是在一块聊聊天气也不行,这是圈子里约定俗成的规则!
丧家之犬(2)
但是,当有人想打破这个规则时,规则还算是规则吗?只不过是一层立刻就要被捅破的窗户纸而已!
此时,地精坐在房间里一张凳子上,还是泪眼凄迷的,就像失恋的人似的,一脸的沮丧和绝望。
“天狗哥,你们看到了什么吗?”
和地精本人相反,他的弟弟阿砍倒是斗志昂扬的。地精有点一败涂地、万念俱灰的样子,而阿砍却明显是越挫越勇型的人。
听到阿砍的这一句疑问,天狗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来说,鲨鱼哥和这个姓钱的小子,真是形影不离。说是砣不离称秤,秤不离砣也并不过份啊!”
“他妈的!”阿砍哼了一声,随后骂出这一句脏话。
他目光看到坐在凳子上丧魂落魄的哥哥地精,不禁心里很不爽,推了他一把,说道,“哥,别弄这样子好不好?你还想不想夺回你的基业啊?!怎么整得跟天塌下来了一样!”
九尾狐也背负着手踱了过来,向地精说道,“打起精神来吧,兄弟!如果你还想夺回自己的东西,就不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你的泪水再多,也不可能冲垮姓钱的小子的!他明显是一位很有实力的对手,需要你全神以应!”
玄风和黄牛也连连点头,拍着地精的肩膀说道,“是啊兄弟!要知道,我们现在跟你在这个房间里共谋,也是担着很大的风险的!一旦走露消息,让鲨鱼哥知道的话,就算他不把我们给怎么样,至少也不会给我们什么好果子吃!你要是再这么哀哀欲绝的,你让兄弟们怎么帮你?那不是把烂泥往墙止扶么?”
“我不是烂泥!”地精大声否定了这么一句。
之前天狗和九尾狐也都劝过地精,但地精还是沉浸在被鲨鱼哥裁撤的悲痛之中,而现在玄风和黄牛两人的话,还真把他从无限的悲伤中拉回来了。
“我不是烂泥,我不是!”地精像疯了似的大声吼了出来,在这深夜里活像是一头小兽。
“别吼,吼什么?吼能吼出自尊来吗?是个爷们的,证明给大家看!”说话的人是天狗。
在这一整屋子的人当中,天狗无疑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就算九尾狐也唯他马首是瞻。至于地精,春风得意时尚且要听天狗的意思行事,现在被鲨鱼哥扫地出门,落魄之下,天狗可以说是他唯一的指望了,当然有理由喝斥他,引他上‘正路’。
地精默然无语,寻思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头问天狗,“天狗哥,你说……我该怎么做?”
“这话应该我们来问你才对!”天狗不苟言笑,似乎都没觉得地精可怜,也没有深深同情他的意思,“别人抢走了你的基业,这夺业之恨该怎么办?你居然还问我!?你自己就没有一点想法么?”
地精又低下了头,若有所思,皱着眉头不说话。
阿砍见哥哥一点都不爽快,不禁又急道,“哥,那姓钱的小子都欺负到咱的头上来了,你怎么还犹犹豫豫的?你怕什么呢?咱又不是没理,有这么多兄弟站在咱这边呢,你要是再没点底气,你这不让大家失望么!?”
丧家之犬(3)
听到亲兄弟这话,地精涨红了脸,好像终于受到鼓舞了似的,沉声说道,“我要讨回一个公道,为自己讨一个公道!我就不信,我在鲨鱼哥手底下,辛辛苦苦干了那么多年,有没有功劳先不说,苦劳总够一箩筐吧!凭良心说,他凭什么把我撤了,让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姓钱的臭小子接替我?他凭什么!凭什么?”
玄风拍了拍地精的肩膀,给他点上一支烟,微笑着说道,“二哥,你跟我们说这话,实在没什么意思啊!左右你命运的不是我们,不通情达理的人,也不是我们,我们是支持你的!所以你这话,应该另找个地方说去!”
“另找个地方?什么地方?”一听这话,地精微微一怔,心里又犯起了寻思。
天狗没有说话,而是缓缓地伸出两根手指头来。
在金钱帮这个大家庭里,遇上有些不太好说出口的话,或者不太好指明的人时,往往都会打个手势暗示一下。而这个两根手指的手势,却是一个很有份量的人专用的。
他就是二当家,卡卡。
天狗的意思很明白了,是让受了莫大委屈的地精,直接把这事儿呈报上级,把事捅到二当家卡卡那里去。因为鲨鱼哥这里说不通理了,总得找个说理的地方吧。而这个地方,无疑就是卡卡那里。
凡事要做最好的计划,又要作最坏的打算,如果往好的方面说,二当家卡卡觉得这事儿是鲨鱼哥的不对,那么地精还会继续执掌他的地区,估计往后鲨鱼哥也不会再打着裁撤地精的主意了。
而如果二当家卡卡支持鲨鱼,不同情地精,那地精的下场会雪上加霜。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
“地精,我的意思你该明白吧?怎么想的,给句话吧?”天狗看地精沉吟不语,显然他知道自己的意思。
“这个……,现在就去找二当家理论,怕是事情会闹大吧?”地精有些难以接受。他是鲨鱼哥的小弟,可不是卡卡的小弟,这等级次序是乱不得的。如果越级反映问题,那可算把鲨鱼哥给往死里得罪了。
“事情会闹大?哥,你开什么玩笑呢!你自己都被鲨鱼哥扫地出门了,这还不是大事?这事儿就算闹得再大,还又能大到哪里去?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干了吧!”
阿砍是血气方刚之辈,他亲哥地精被鲨鱼哥踢出帮,他受的气、受的辱,好像比他哥地精本人还要严重得多。
地精心里万分纠结,平时他也不是那种遇上事就纠结的人,只不过眼下这事实在要另当别论。
他对鲨鱼哥的感情很深,如果之前有人告诉他,他和天狗等四位□□小弟中,将来有一位会和鲨鱼哥闹翻脸甚至被鲨鱼踢出帮,四个人,恐怕他数到第四位也数不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