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酒!”他举起酒杯。我刚要拿起来喝,他又说,“从小到大,我就这么一次求人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不答应就太不尽人情了,忙点点头,志凡大喜,一口喝干了。
“我还是有点怕,怕别人骚扰她!”我有些担心地说。
“这个你放心,谁跟她过不去,就是跟我作对——你知道,连校长都给我几分面子,我看谁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连说:“是,是。”
决赛如期举行,我带着龙儿坐在一边的看台上,果然今天人们都对我们是又敬又畏,眼光在我们身上似有所停留,但绝对不敢有不敬的涵义,我真是佩服志凡的面子大。另外很多人对龙儿还是有好感的,毕竟是大学生,起码的认知能力还是有的。赛前活动的时候,志凡看了龙儿一眼,然后生龙活虎的跳起来,大力来个扣篮,球迷中发出阵阵尖叫。“志凡,志凡”的呐喊起来。
“他们在干什么?”龙儿还是那么好奇。
“他们在打球!”我说,龙儿在我身边,我反倒一点心思都没有。
常常跟在志凡后面的一个叫“尾巴”的男生送了两罐可乐来,递给我和龙儿,我帮龙儿打开,龙儿喝了一口吐了出来,砸着嘴问:“这是什么啊?好难喝!”
“这是可乐,美国的!”我解释给她听,真把她当作一个从武侠书里走出来的什么也不懂的女孩子了。我感觉自己现在乐意这样。
第三十二节
比赛开始,本系篮球队在志凡的带领下,疯狂的向对方发起攻势。把人家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志凡今天的表现无可挑剔,动作优美,有力,气势汹汹,时不时在对方两人的夹击之下来一个大力扣篮,人家防守队员只得张着嘴巴惊叹他的技艺超群了。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龙儿看了一大半,突然冒出一句。
“打球啊!”我说。
“你看十个人在抢啊!”
“对啊,是要抢的!”
“干脆一个人买一个算了,何必抢呢?”她天真的说。
我无语。
场上越来越激烈了,双方队员象吃了火药一样,开始发生了一些身体上的冲突,志凡对那些故意寻茬的人表示了宽容,对不慎到地的对方球员还很有风度的扶了起来。本系球迷和对方球迷都给了他极热烈的,赞赏的掌声。志凡这人实在是没话说,整场球象是他一个人在表演,他每投中一个球就会握紧拳头示意着什么。
“真是人中之凤!”我心里这样赞叹着。
“那个男的不错!”连龙儿都这么说了。
决赛结束,本系以大比分嬴得了联赛的冠军,就地发奖,奖品为一个水杯和一个证书。颁奖完毕,志凡将水杯扔了,把证书拿在手里向龙儿扬了扬,随即,一大群人的目光向龙儿投过来。我忽然感到很失落,一种从未有过的自卑感袭上心头。
我看了看龙儿,只见她的脸红通通的,不好意思的勾下了头。
“龙儿,”我含着悲伤说,“向他表示表示吧。”
龙儿还是很听我的话,向志凡笑了笑,点了点头。
这时,志凡在上百人围观之下走到了龙儿身边,将获奖证书双手递给她。龙儿摇着头:“我不要你的东西!”又求助的看着我。
“收下吧,没有你,我赢不了这场球!”志凡苦苦恳求。
“收下吧,人家也是好意!”我强颜欢笑。
龙儿默默收下。
“今天晚上,球队摆庆功宴,你也去吧!”志凡微笑着说。
龙儿又看了看我。
我有些郁闷:“你老是看我做什么,你要去就去吧!”我有些火了!
尾巴在一旁说:“去吧,咱们志凡还从来没有主动请求过别人呢!”
龙儿眼睛含着泪水,她坚决的摇了摇头。
“我不去!”
“你哭什么啊,志凡好意请你去喝酒,你就答应了吧!”我气愤的冲她吼。
“要是不去就算了,我也不勉强!”志凡依旧微笑着。
我对志凡说:“包在我身上,她今晚一定去的。”
志凡说:“好,你也来啊!”
第三十三节
人们对龙儿表示了宽容,仅仅是因为志凡的一句话,我为自己先前的想法感到可笑:一味的躲避能解决问题吗?一个人有钱有势,解决问题原来是那么的简单。龙儿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惹来众人的闲言碎语,在球场上,志凡当着众人的面对龙儿表示好感,除了一些忠实的女球迷对龙儿嫉妒外,我看得出,几乎所有人眼睛都露出赞许的目光。
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自古以来,美女应该配俊男!
“龙儿。”我为她梳着头,“你来我这里多久了?”
“差不多两个月了!”龙儿抽泣着,她今天第一次看到我发火。
“是一个月二十八天。”我静静地说,“你的伤势也好了吧!”
“是的,官人。”她越来越伤心。
“你家里人呢?他们会担心你的!”我感觉自己痛苦极了。
“我跟你说过了,我在十岁的时候家里人就死了!”
“别再骗我了!龙儿,你在我这里也够久了!我不想连累你以后的幸福。”
“官人,你不相信我?”她哭了起来。
“别叫我官人,以前开玩笑的就不要再当真了。”
“你是怎么了?”她伤心的说,“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不是,是我,是我不好。”我强忍心痛,“是我没用,你是多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我不能这么误了你,还有,那次你帮我疗伤,我什么也没看见,我闭上了眼睛。”
“好,既然官……杨大哥你执意要我走,我只有一死相报!”她咬了咬嘴唇说。
我扔掉梳子,恶狠狠的说:“你别再闹了好不好,我真的被你烦死了,钱也没钱还要养着你,我是个学生,我连自己也养不活!”
“你赶我走吗?”她泪水涟涟。
“是的,现在我身上没钱,连给你买卫生棉的钱都不够了,你跟着我干吗,如果你想要什么路费回家的话,我建议你去找志凡。”
“谁是志凡?”
“请你今晚去吃饭的那个!”
“你想把我踢给人家?”她激动的问。
“随你怎么说。”我淡淡的说。
这时有人在敲门,尾巴在外面大声的问:“龙儿,你好了吗?”
我忙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龙儿说:“不要哭了,有人来接你了!”龙儿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官人,你自己一定要保重,等我报了父仇,我一定回来!”
“你还是别回来了!”我不给她任何希望。
她默默的低头,打开门,和尾巴一起走了。
龙儿,你知道吗?我爱你!当你转身的那一刻,我的泪水奔涌而出。
有酒吗?我想一醉方休。
我翻遍了所有的地方,没有找到酒,我匆忙下楼,在一个小店了买了一打啤酒,回来,一罐一罐的喝。我的泪水不住的流下来,流进酒里,很苦。
楼顶上的那个洞还在,我一直忘了买水泥回来补上,这两个月来一直没有下雨,龙儿,是不是老天要我留住与你在一起的所有回忆,电视机摆在那里,是坏的吗?我没有试过。它进过水的,怎么会再出现人呢。
我随意打开,电视开了,里面在播着一个节目。
电视是好的,只是我一直认为它是坏的而已。
龙儿,你是不是上天送给我的小天使?
那么的纯洁,那么的一尘不染!仿佛不是这个世上的人,就象他们所说的那样,你是仙子!你是上天看着我可怜,看着我孤独,所以派你来为我解闷,是吗?
真是这样的吗?你的一切为什么那么象谜呢?
酒是假的吗?我喝了那么多,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的痛。
上天,这是你在给我开的一个玩笑吗?心痛的感觉你知道吗?原来心真的很痛!
酒没有了吗?
我在哪里,龙儿,救我,我头很痛,以前,我只要说声痛,你就会很着急,你在哪里?为什么我叫你你不回答。你别走……
我的眼前一片白色,仿佛仙子的衣裳。是龙儿吗?你来了吗?你的红色吊带裤呢?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嘛!”龙儿站在我的面前。
“龙儿别走了!是我不好!”我紧紧抓住她的手。
“你这人怎么回事嘛!”龙儿大声叫。我醒悟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身上穿着病号服。眼前一个小护士气鼓鼓的盯着我,说:“老是叫什么龙儿,谁是你龙儿啊!”我说:“对不起!”护士朝门口喊了一声:“他醒了。”大头的声音从外面传起来:“醒了吗?”忙跑进来,冲我就是一顿呵斥:“一瓶酒的量还硬撑着喝一打!你是不要命了!”
“龙儿呢?”我忙问他。
“我怎么知道!”大头说,“龙儿三天前的晚上就不见了,幸亏志凡去你住处找,才发现你醉得快要死了!”
“三天了吗?”我原来睡了三天。
“对啊”护士不满意的说,“大小便都是我帮你料理的。你要怎么感谢我啊?”
“我请你吃饭啊!”大头笑着打趣。
“真的啊!”护士笑着说,“你说话可要算数!”
“当然。”大头拍了拍胸膛。
我无心看他俩调情,心里一片乱麻。
在医院又呆到第三天,尾巴来看我,带来志凡的意思说:“龙儿不见了,那天晚上一转眼就不见了,现在志凡正在找,还有,你的医药费志凡已经付了,请你不要担心。”我说:“谢谢!务必要找到龙儿,她对这里不是太熟!”尾巴说:“当然,志凡已经报了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