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心中庆幸,幸好自己不是加入了过去的蝮蛇学派,他不想当圣母,更讨厌毫无人性的杀人狂魔。
“你也……”
“没错……事实证明学派过去的策略是错误的,才会凋零到如今的地步。”猎魔人突然神情一震,强调道,“力量一旦滥用,如同‘覆水难收’,无法避免会走向一个极端……你要是利用毒药犯了错,作为引路人,我会带你回维斯格德好好纠正。”
他在纠正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罗伊心头一跳,沉声道,“那我发誓,以蛇派猎魔人的名誉保证,绝不会用毒药滥杀无辜,否则……”
“不过,雷索……”罗伊想到这家伙以后的所作所为,盯着猎魔人的脸语音一转,“如果,假设有那么一天,必须利用毒药搞暗杀,才能复兴蝮蛇学派,你会妥协吗?”
“那要看是暗杀什么人。”
“比如皇帝呢?”
“你脑子装的都是些啥?”猎魔人脸色一板,拒绝回答,“暗杀的话题到此为止。既然你已经做过保证,咱们继续学习……还记得简化版的配方吗?”
“聚合草碾碎、长鲁伯草压出汁液、乌头剁碎……”
……
接下来几天除了进食和必要的冥想休息,罗伊在猎魔人的监督下疯了一般一直不停地炼制麻痹毒药,因为有过金盏花药剂的经验,失败了数十次后,在第三天终于成功炼制出第一剂……
而就在那一刻,模板一震,诞生了全新的技能——
炼金术lv1:一门囊括剑油、魔药、煎药、特殊毒药、魔法炸弹等多种领域的制造技术。你现在还是个刚入门的初学者,目前掌握:金盏花药剂、麻痹毒药。
罗伊当下就忍不住兴奋地挥了挥拳头,
“雷索,蛇派还有别的毒药吗?”
“以后慢慢教你……现在炼制五支麻痹毒药,五支金盏花药剂,放进空间袋备用,然后协助我炼制魔药和炸弹……”
……
第十七章 揭下委托
灯火通明的炼金室内,黑头发的四分之一精灵少年正在检查桌子上的炼金物品,
“舞动之星……两个,”少年左右两手各掂量着一个绿色的玻璃罐,抛到空中,再落下,手掌握紧又舒展、土罐随之诡异地消失。
目光转向一种缠满黄色皮筋的蓝色的小罐。
“反魔法金属炸弹……阻魔金不足,所以只有一个……”
手指一点,半个拳大小的透明玻璃罐消失。
“龙之梦两个……”
“燕子两支……”
“麻痹毒药五支、金盏花药剂五支……”匀称有力的手掌掠过一排色泽如水晶般澄澈透明的药剂、一排淡黄色的药剂。
“东西都齐全了。”罗伊看向炼金平台前冥想的大汉,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整整一个星期,他和猎魔人没日没夜地炼金,总算将空缺的炼金物品补充完整。
在此期间他们从铁匠铺那里取回了定制的弩箭和保养的武器,从成衣店的拿回了整套皮甲,比他想象中简陋一些。
接下来就该为青草试炼做准备……
“好了,小鬼,下面就没你的事情。”猎魔人结束冥想,岩石般的脸颊闪过一丝凝重,“我得在炼金室待上三天,专注地处理青草煎药的材料。记住,别来打扰我。”
“至于你……趁着这段时间到艾尔兰德到处逛一逛,或者去梅里泰莉女神殿探望海蝎子杂技团……”
罗伊松了一口气,再继续下去也许他真的要被逼疯了,又止不住心中对青草煎药的好奇,“其实打杂的工作可以交给我的。”
“以你的炼金水平无法插手……”猎魔人一反常态地果断拒绝,“而青草煎药事关重大,每个步骤都不能出现差错,否则会变成绝对致命的毒药。”
罗伊听完越发忐忑不安,“可为什么非要去到神殿吞服?”
“小鬼,你搞错了一个问题……”猎魔人沉重地说,“青草煎药一旦熬煮出来,必须马上服用和注射,接下来几天我仅仅是对草药进行精细化的处理。还没到正式熬煮的时间。”
“之所以把这个步骤放到梅里泰莉女神殿,”猎魔人解释道,“因为那边的大祭司南尼克有个顶级的温室药房,培育着几种青草煎药必须的草药。除此之外,那里还拥有各种完善的的炼金仪器,协助你试炼的术士也要拜托她。”
“她要是不同意呢?”
“她欠我人情……我还有别的筹码。”猎魔人很笃定地说,“她会同意的。”
“好了,现在服下你的第5支前药,就可以出去。三天后再回来。”
……
十四岁的少年穿着一身黑色的皮甲,带着满头汗水精神抖擞地出了简陋的炼金室。
正值清晨,阳光和煦,艾尔兰德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相比于乡下村子和小城市的居民,这里的居民衣着打扮更加时髦,不再是单调的灰色和黑色,充斥着其加鲜艳的色彩,身上别出心裁地装饰着帽子、项链、戒指、腰带、发带等小饰物。
这是一个充满生机的城市。
罗伊深吸一口气,笑容灿烂地伸了个懒腰,感觉又活了过来,要是以前,他会直奔酒馆过过昆特瘾,但现在有了更迫切的冲动。好不容易摆脱猎魔人的限制,自然要试一试独立完成委托。
宽敞整洁的大街边,少年没走出几步,忽而有一个浓妆艳抹,身材妖娆的女人冲他勾了勾手,俏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披肩乱发在她肩头晃荡。
罗伊盯着女人看了两眼,又迅速转开脸,加快脚步离开。
这个世界,少女会扎起发辫,已婚女子会用女帽或头巾遮住头发,出身高贵的女子,会将头发卷成各种样式,女战士会把头发剪短,只有德鲁伊教徒和女术士以及——妓女——才会让她们发型保持自然,以强调自己的独立和自由。
街上的女人显然就是最后者。
罗伊不欲养成恶习,坚决把持住。
……
城市中央,爬满蛛网和灰尘的布告栏前。
原本踌躇满志的少年,盯着那零星的几张皱巴巴的委托,脸色一下塌了下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嗯……寻找走失的猫咪?”他嫌弃地摇了摇头,“我又不是救火队员,没那个耐心。”
“怀疑有第三者,找出老公的偷情的证据?”少年吐槽道,“咋不以牙还牙,也养一个小白脸,来一场‘风流韵事’?”
“照顾瘫痪的大妈?抱歉我没有掌握住保姆技能……”
“嗯……”目光转向右下角,锁定了最后一张崭新的委托,罗伊脸上总算多了几分郑重之色,“失踪的儿子?”
他在布告栏上铺开了整张告示,细细阅览,
“往这儿看!十万火急,求求你们了!
赏金猎人,猎魔人,不管你是谁,老哈克有一份价值150克朗的活儿为你们准备着——”
“我最亲爱的儿子,十八岁的巴舍尔去郊外的河沟边钓鱼后就从人间蒸发……如果有谁愿意帮我找找,可以来艾尔兰德城东边的面包房面谈谈……希望你是个资深人士,骗子勿扰!”
郊外,钓鱼、失踪。
罗伊摸着下巴琢磨了片刻,这个委托范围貌似有点大啊,不一定是魔物在作祟……但已是目前最为靠谱的一份委托。
那就去看看!
……
热度惊人的面包房里,五十二岁的老哈克正在将经过最终发酵、整形好的面团一个一个放入巨大的椭圆形拱起的烤炉之中。
码得整整齐齐。
老哈克在艾尔兰德经营了20多年的面包房,至少三分之一的本地人都光顾过他的店铺。放在以往,每次往烤炉中摆放面团的时候是他最快乐的时候,就好似看着自己的孩子由青涩到成熟,具备完美的口感和味道,那张又瘦又干瘪的脸上每一颗汗珠都会笑。
可这两天,他脸色阴沉得好似要滴水。面包再可爱,又怎么比得过骨肉至亲?
一想到下落不明的儿子,
他瘦削的身体开始情不自禁地颤抖,鼻子发酸眼眶泛红,忍不住要抱头痛哭。老哈克心里面很清楚,在艾尔兰德失踪者通常只有两个下场,要么变成尸体,要么变成残缺不全的尸体,
能活下来的十不足一。
“下午、晚上接着搜!”
“请问,您是面包房的老板哈克吗?”身后忽然的询问将他从痛苦的臆想中惊醒。
老哈克精神一震,摘下灰扑扑的手套,“对,但厨房重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想买面包去前厅说话。”
“老哈克面包房价格公道、20个铜币就足够你饱餐一顿,童叟无欺,不掺杂木屑、明矾、黏土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纯正的面包,”他下意识地说出应付新顾客的那套说辞,“你也可以带点面粉过来,黑麦、大麦、燕麦磨的粉都可以,我截留一部分,大部分给你做成面包。”
“抱歉,我不是买面包的顾客。”少年人注意到对方挂满血丝的眼睛,轻薄的白色衣裤,温和地笑了笑,“哈克老板,我叫罗伊,一位狩魔猎人。我注意到你在城中央张贴的委托,特意赶来询问具体情况,替你排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