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之剑 (慵懒的齐格飞)

　　听上去不是太糟，不是么？
　　如果知道洛林堡所在的行省名叫‘废土’，不知各位还会如何想呢？
　　为什么废？
　　因为洛林堡除了西北一侧可以跟巴卡利亚领地相接之外，整个地盘就是个典型的突出部。
　　正西面是易守难攻的崇山峻岭，那里有一个名为劈颅者的兽人氏族盘踞在一块音译叫格金特的地方。
　　而这些兽人跟魔兽世界里的兽人绝逼不是一回事，算是彻底的随性主义者。说得好听是随性，说不好听就是混乱。莽起来，连自己人也杀。
　　今天天气好，出去杀点人类吧。首先找个不顺眼的祭旗，嗯，昨天跟我喝酒的那个崩牙齿，就是你了。要么就随手杀个负责远程支援的地精。
　　反正这些家伙必须连续作战且胜利才能保持理智，一旦战事不顺，就会先干死自己人。
　　整个西部山区，全是这些绿皮在上蹿下跳。
　　东面是瑞克河，这条光是入海口位置就有三公里宽、可以称为江的大河，把废土隔开两边。洛林堡这边处于狭长的海边地带，越往东南，瑞克河就像个漏斗形一样急速收窄。过了瑞克江，东面就是足足有数万平方公里的无人沃土。
　　既然是沃土还没人，当然是因为北方有崇拜混乱之神的斯林格人。虽说这些家伙的领地跟废土还勉强隔了个不宽不窄的海，但架不住人家一副维京战士的派头，隔三差五开着扁平的中、小型船只跨海过来打秋风，**掳掠无所不为。
　　过去数百年间，不论是巴卡利亚，还是瑞克帝国，都派出过开拓骑士企图征服这片土地。
　　结果呢？
　　那些废弃在废土大地上的残桓败瓦就是最好的历史明证。
　　至今那片土地上，依然是野兽、地精和怪物的乐园。
　　所以洛林堡的实际控制范围，只有洛林堡周遭大概不到50平方公里的海边狭长地带。
　　总的来说，除了西北方的祖国那边，可算是七面皆敌。
　　马丁回想完毕之后，简直头都大了。
　　在记忆的碎片中，他的便宜老爸、老洛林公爵就是一个典型的巴卡利亚骑士——简单来说就是除了打打杀杀和背诵骑士八德之外，神马都不会的耿直骑士。
　　马丁为此忍不住问了库登：“为什么选我父亲来当开拓骑士。”
　　库登解释道：“因为先主他已经是陛下御前骑士当中最会经营领地的杰出人才。当时陛下座前无一人敢来当这个开拓骑士，场面一度冷得吓人，还是先主未免陛下难堪主动承担下来的。先主也因此连跳两级从伯爵擢升为虚衔公爵。可惜……唉——”
　　库登的长叹声中，有着无限的唏嘘。
　　马丁已经在翻白眼了，忍不住在心中哀嚎：“敢情这个便宜老爹还是自己跳坑里去的！没人告诉你，入坑容易脱坑难么？你坑自己都算了，连你便宜儿子我都坑了啊！”
　　在马上，库登似乎沉吟了一下，终究开口：“其实，少主……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你说。”
　　“这一次少主你来继承洛林堡，陛下已经放出风声了。只要少主你象征性地在洛林堡呆上三个月，就能回去王都了。等到少主年满二十一岁，陛下照样会授予你公爵之位的，顶多换一块小一点的领地……”
　　马丁这一刻是懵逼的，简直像是被雷劈中一样，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第7章 直到死亡的到来
　　这时候，在马丁心中有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在呢喃着，那分明是他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却有种莫名的磁性。
　　“答应吧！你不是抱怨过，你没有一个富一代的老爹，可以给你十亿八亿随便花。高兴就开个公司玩，不高兴就关个公司玩。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么？现在机会来了。”
　　“答应吧！那可是国王的承诺。这是骑士国，最看重的就是诺言。你便宜老子都挂了，国王不可能虐待你的。一块国王眼皮底下的封地，哪怕断了腿都能混吃混喝一辈子了。”
　　“答应吧！想想你的玛丽安，想想你的克里斯丁，还有无数愿意为你诞下公爵子嗣的美人儿。”
　　破碎的记忆再度涌现，那是不学无术的马丁*洛林的风流史。有歌声恍如出谷黄莺的美丽歌姬，有恬静却诱人的俏寡妇，有高贵典雅的女伯爵，还有……还有……
　　追溯着记忆的零碎片段，马丁血脉偾张，激动不已。
　　即便是来自资讯爆炸时代的地球，见惯了那些网民一边大骂面盲症发作一边想扑上去推倒的棒子国人造美女，见识过所谓的万年一遇美少女，又曾为奥斯卡颁奖礼红地毯的女星怦然心动……饶是如此见多识广的马丁，都不得不承认，巴卡利亚王都这些美女质素之高，让人咋舌。
　　印象中这些小姐姐随便拉一个去地球，绝对都是国际一线女明星的水准。
　　唯一的问题是，神他喵的，之前的马丁是个废物，有色心没色胆。又或者是畏惧他死鬼老爹的凶威。老公爵以前总是不时拿着大剑搁在儿砸脖子上，说什么儿砸敢乱来他就敢自行清理门户。马丁勾搭的小姐姐有够多的，愣是一个没炮上。
　　没想到，之前这个马丁还是个闷**狼，明明公爵府有很多小女仆甘愿为他进行启蒙教育，他愣是表示自己的第一个对象必须是世间最美丽的女子。
　　好吧，说了半天，这货就是个雏啊！
　　马丁欲哭无泪。
　　穿越前，加入FFF团苦练二十载麒麟臂。
　　穿越后，附身的还是个写作情圣，读作废柴的初哥。
　　但是，现在机会来了。
　　只要他点点头，库登他们就会把他送到城堡最安全的角落，当做吉祥物供养起来。混满三个月就能解放了。
　　天高海阔任鸟飞。
　　国王的抚恤金，预定的公爵之位，打断腿也每个月自动有钱收入的领地，自动送上门来的小姐姐……
　　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虽然堕落，不过……
　　马丁终于忍不住，大声宣告：“我喜欢！”
　　马丁这句话无比突兀，而且接的是库登的劝语，让人听上去感觉没头没脑的。库登也是愣了，一勒马，停了下来。
　　他停下，其余骑士自然停下，后面整个过百人的长枪队也随之停下。
　　几乎每一双略带茫然的眼睛都盯在马丁身上，大家都想知道，这位来头挺大的贵族少爷有什么吩咐。
　　有那么一秒，马丁自己都懵了。
　　这分明是他说漏嘴了。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这么多双期盼的眼睛看着自己，难道自己还敢当众答应库登的‘好意’，说‘这事我答应下来了。接下来我不会再管你们死活，我乖乖当我的吉祥物混吃混喝。你们自个找路子该干嘛干嘛去。’？
　　这既有尴尬，同时一个新的想法突兀地震撼了马丁的心。
　　系统精灵的话语突然仿佛回音一般，在马丁的脑海里一遍遍回放。
　　“根据统计，有69%的穿越者会挂在穿越之后的初战当中，还有30%会选择放弃战斗，但最终他们的下场都很糟。”
　　“根据统计……”
　　“根据……”
　　一个激灵，仿如利剑深深地插中了马丁的心窝，然后残忍地在心瓣上来回搅动，施以更深更可怕的痛楚。
　　心如刀割！
　　马丁瞬间抓住了关键：如果他穿越的是天朝的唐初，说不定他可以用任何一个学牲都会的唐诗三百首成为一代诗人。如果他穿的是二十年前的棒子国或者霓虹国，分分钟他开设一个娱乐帝国，想捧谁就碰谁，想潜谁就潜谁。
　　可他穿越的是一个危机四伏的世界。
　　没看到刚穿越他就被六马分尸了吗？
　　如果他真的怕了，固然可以回去寻找国王的庇护。姑且算国王是真正的骑士，恪守誓言保护他这个忠臣之后，万一国王自己都扛不住外敌呢？
　　这是种族之战。
　　大家都是人类，说不定没骨气还能当个带路党。
　　当对方是兽人，是野蛮人，是吸血鬼的时候，投降有意义吗？
　　突然间，另一段记忆涌上心头，那是之前的马丁生前最后的记忆。
　　“不！不要杀我！”
　　“我是公爵之子！我可以给赎金！”
　　“求你们了，不——”
　　求饶有用吗？
　　没个屁用！
　　“哈哈哈哈！”那是兽人粗狂残忍的狂笑，在马丁的感官当中，甚至还能回忆起那张满是獠牙的大嘴里喷出的腥臭腐肉气息。
　　“桀桀桀桀桀！”那是地精阴险恶魔的奸笑，马丁犹自记得是地精说出一个个毒刑给兽人挑选。
　　然后兽人如同解剖一只小白鼠一样，把马丁分尸了。
　　令人惊震不已的回忆，加上身为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现代人对形势的判断，让马丁明白了一个道理——命运必须抓在自己手中。把自己命运交给别人的家伙，绝对没好下场。
　　马丁有了决定！
　　缓缓地清了清嗓子，马丁开口了：“我说的是，我喜欢洛林堡！父亲出征之前，几乎每天都在跟我说洛林堡这块地方如何好。年幼的我，当时不懂开拓者的艰辛，无法体会当中的风险。在我的记忆当中，留下的全是美好的憧憬。位于瑞克河畔入海口的壮丽城堡……最终会成为王国新重镇的东南方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