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手札 (钜子白泽)

“当然是逃走了，就像我们现在做的事情一样！”艾瑞克理所当然的说。

“他们在毫无组织的情况下抛下自己的军队，抛下自己的王国，在不到五天的时间里，连贵重物品都不带，就这样洒脱的……逃走了！”希尔达越是观察越是觉得不对，“不要告诉我不知情，你一定瞒着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这是新王斯万的选择，在见识到巨人的兵锋之后，我也表示支持！”艾瑞克依旧不想正面回答。

“咦，这地方还建的有木有样的么，我感觉到了同类留下的气息。看来，你找到芬利亚斯的事儿也是真的了？”弗摩尔的声音随后响起，这五天来，他们相互之间的距离一直没有被拉开，巨人恐怖的体型和土元素的亲和天生便适合赶路。

“你以为我手里的法尔宝石是捡来的？”艾瑞克回到王都，特别是看到斯万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快的将人撤出之后，他的精神终于彻底放松下来，语气中也不由多了一分调侃。

“啧啧，你这种语气让我想起许多求死的傻货！”弗摩尔不耐的说，他很反感这种人，也很反感这种人做的事儿。“说出芬利亚斯的下落，交出法尔宝石，我给你一条生路！”

“芬利亚斯？看来亚伦文在你面前也没说实话啊！”艾瑞克调侃道。

“亚伦文？这笔账我会慢慢和他算的。怎么样，考虑屈服了么？”弗摩尔闷哼道。

“为什么？”艾瑞克找不到弗摩尔仁慈的理由。

“我忽然觉得，你们人类比牛羊繁衍的快多了，口感也更好。虽然我不需要进食，但我喜欢口腔中血液滋润的触感！”弗摩尔表情阴森而恐怖。“你还可以继续做你的王，但每年都要给我供应足够多的人……”

“答应他，快答应他……”希尔达可不想再与巨人王交手，他的意识里可从没有那些普通人的位置。

“你知道我不是一个人？”艾瑞克淡淡的看向弗摩尔。

“你是指希尔达？他们神族的臭味即使隔着汪洋我也能嗅到。”巨人王不屑的说，“一个残魂而已，当年的光焰之主连我都要心生向往，那可是个真正的战士和出类拔萃的领导者。但没有了贯雷枪和神格的希尔达，连最后的那丝尊严也消失了。所以，包括他一起，都可以得到我的赦免！”

“也许你不了解我们人类，我做了岗图亚十六年的王，深受他们的爱戴！”艾瑞克略有些怀念的说，“他们可以容忍我衣冠显赫、可以容忍我在大多数人食不果腹的时候举行各种宴会、甚至可以忍受我进行各种政见不合的清理杀戮，但这一切都建立在我把他们当人看，愿意保护他们、回馈他们的基础上，如果这个基础消失了，所谓的王……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弗摩尔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从没有人敢拒绝我！”

“现在有了！”艾瑞克高高仰起头，这一刻，晨曦从他挺拔的身躯上看到的不是光元素的光芒，而是某种源自灵魂的光辉——人类信念的力量。他的精神之中也随之产生了一丝悸动，上古时代的九州人族，是不是也是这种模样傲立在众神之前，最终开创了一个——人的神话时代！

“哈哈……”弗摩尔发出一声声狂笑，随之而来的则是恐怖的红色光束。艾瑞克方才站立的地方，只留下一个垮塌的巨坑。

“我们的王，您的意旨要毁灭这里么？”庞大的巨人军团随后赶到，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一个身形略显矮小的巨人满是谄媚的询问道。

“去毁灭、去抢夺、去做一切你们喜欢做的事儿，还有追上前面逃跑的人族，我不再给你们任何的限制！”弗摩尔转头朗声吩咐道。

“嗷……嗷……”一阵阵巨人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而此时的艾瑞克则已经逃进了王宫内部的祭坛中，那里有着恐怖的光元素能量，虽然不像晨曦在几千年后见到的那么巨大，但依旧极为可观。

“你……想要做什么？”希尔达露出一抹恐惧的神色。

艾瑞克没有回答，他修改着祭坛法阵的排列，原本温和的元素汲取方式立即改变了节奏，所有被岗图亚成覆盖的地方，元素疯狂的被抽离、剥夺然后被送入祭坛当中，元素真空正在缓慢形成。

“没有用的，巨人身躯太过庞大，如此恐怖的土元素依靠这一个汲取法阵可远远不够！”希尔达提醒道，越发感觉现在的艾瑞克有些惶恐。

“那就再加一些筹码吧！”艾瑞克在希尔达不敢置信的目光里，将右手狠狠的插入自己的心脏，从中掏出一颗闪耀着无尽光芒的残缺晶体——破损的光焰神格。

“你……你要做什么？”希尔达想要阻拦，却发现自己的灵魂无法移动分毫。艾瑞克灵魂上那丝人性的光辉，将他牢牢的束缚起来。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彩虹般的光华在隐隐闪烁。

“飞过天空的女武神瓦尔基里曾赐予每一个北欧战士无畏的力量，这是来自胜利之主奥丁的威力，这种力量燃烧到极致的时候，可以制衡诸神！”艾瑞克自己都没意识到，真正捆缚住希尔达的并非什么奥丁之力，这种异域的神力在此被压抑到了极致。真正起作用的，反而是他自己人性当中的那丝不屈与反抗。

“碎裂吧，来一场元素的混乱风暴！”艾瑞克高高举起光焰神格，本就未曾修复的神格应声而裂，一股恐怖的威势以祭坛为中心席卷了整个战场。祭坛变成了一个无底洞，四周所有的元素都无解的向此汇聚。神格是凯尔特神系形成时凝聚的规则结晶，神格碎裂自然会从自己世界再次汇聚力量。这种汇聚本是温和的，但在祭坛的加成下，却变成了一场灾难！


------------

第三百六十八章 王的谋划

方才向弗摩尔谄媚讨好的巨人刚刚掀翻一幢豪宅，便感觉自己脚下的大地产生一阵阵颤动，随即一股股吸力开始传来。这些吸力开始撕扯他的身体，分离身体上的元素，但因为力量轻微，并没有引起巨人过多的关注。但随即，这股吸力便变得越来越大，巨人身躯中的土元素开始凝聚成一层层淡淡的雾气飘向中央王宫的位置。

“嗷……”四周传来一声声巨人恐惧的哀嚎声，越是残忍的智慧生物就越是害怕别人对自己残忍，巨人这种生性残暴的物种实际上更畏惧残暴。但死亡的危机一波波袭来，恐慌终于不可抑制的产生了。

追随弗摩尔前来的巨人先头部队就算在巨人部落中也是精锐，可依旧无法抵抗破碎神格带来的恐怖侵蚀。

“这个疯子……”弗摩尔在巨人叛乱之夜见识过神祇陨落时的场景，但却从未见过碎裂的神格。此时这种恐怖的波动刚刚袭来，他就从中感受到光焰元素的躁动。

“离开……快些离开，越远越好……”弗摩尔仰天嘶吼，看也不看王宫，转身就向外跑去。所过之处，他看到自己的精锐部队像割麦子一般一批批的倒下，凡是在法阵覆盖范围内的巨人，就像陷入泥潭中一样，面对巨大的元素牵扯力步履维艰。在这一过程中，慢慢就会被分解为最本质的元素能量，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不……”弗摩尔边逃跑边痛苦的喊道，这些都是他同神族征战的本钱，此时折损一空，好不容易取得的战略优势将会彻底逆转。但他却一个都不敢救，若非法尔石上不断传来一股股力量恢复着他的身躯，巨人之王此时只怕也会陨落此处。

远处的高空中，一个身躯娇小的黑色乌鸦冷漠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在空中盘桓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无法抑制住对法尔宝石的贪婪，从高空中笔直的坠落，在接近大地时化作一只硕大的雄狮。

德鲁伊变形术的终极奥义，彻底的将一个物种变化为另外一个物种。在正常情况下，所谓的变形术只是一种元素形态的改变，无论是化为大树也好还是化为动物也好，所变化的东西无论再逼真，但本质依旧是元素化的。就如九州西游记中的七十二般变化，孙悟空即使变为凡人但他的本质依旧是妖王，并不会因为凡人形态而改变他的本质。但作为德鲁伊创立者的费坦却掌握着一种完全状态的变形术，这种变形是本质的改变。比如他自己，变为橡树之后就彻底化为树木，虽然拥有强大的灵魂却被束缚的无法施展，直到树木也完成元素化才得以解放。再比如现在的亚论文，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用到这种被老师称为禁忌的极端法术，眼下的狮子是一种货真价实的存在，和自然生命别无二致。

值得一提的是，凯尔特并没有狮子这种动物的存在，亚伦文的狮子形象源于他在游历过程中的偶遇。那是一具被海浪冲到岸上的尸体，威武的体型即使腐烂依旧引起了亚伦文的莫大兴趣，在深入研究了狮子的构造之后，才选择这种动物作为自己的终极法术的标的物。但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真的会用到。

化为自然血肉生命之后，祭坛对亚伦文的限制便小了许多，他得以进入岗图亚王宫，凭借上古雄狮偌大的体型，亚伦文一路横冲直撞。晨曦这才明白自己后来在遗迹上看到的抓痕是从何而来。狮子到达艾瑞克密室的时候，艾瑞克正陷入同希尔达的争执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