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他的脑中总觉得在哪儿见过那些钟乳石,并记得这种东西生长极其缓慢,如果想知道那些建筑有多古老,那些高不可测的钟乳石足以说明一切。
他顺着宽敞的道路向前走了一小截,穿过灰暗畸形的树木和黑色枯萎草地,踏过结满蛛网的桥梁,桥下泊着一些黑色船只,残旧桅杆上的旗帜早已被岁月磨的看不清模样,那些船只安静的躺在深不见底的水面,像是在等待永远也不会到来的摆渡客。
脚步声在封闭的空间里经久回旋。很快,他就来到一个宽阔的广场,久未面世的建筑屹立在两旁,再往前是一座巨大的建筑,类似城堡,或是很像人类所说的城堡,因为它比这儿任何一幢建筑都要宏伟,并且用宽阔而狭长的石阶作为连接广场的媒介。
他踏上石阶,足有三十多节,而后从半掩的大门里走进大殿,那些伴随左右的宵烛虫在门口止步。
大殿里泛着幽蓝的烛光,那些光来自于石壁的篝火,似乎从肯尼踏进大门的那刻才刚刚亮起。
月色的玉髓地面上倒映着幽蓝的烛火,两旁的黑色晶体柱拔地至顶,其上雕刻着立体的奇异怪纹,像是某种拥有獠牙与翅膀凶残的怪物。
他顺着立柱走向王座,但台阶尽头并不是一把椅子,而是一个约莫三英尺长,一英尺宽的石台,上面整齐雕刻着两排动物獠牙,与台面连为一体,中间则有一个方形的黑孔,除此除外,再无他物。
四下搜寻后,肯尼并没有如愿找到所谓的宝藏,或许早已有人来过这儿,并洗劫的干干净净,连一个杯盏都没有留下。
失望之余,他向着止步于门口的宵烛虫走去,准备原路返回,告诉老弗林这个糟糕的消息。
一丝嗡嗡声从某处传来。肯尼望向四周,但并没有任何发现,而后那些嗡嗡声似乎更大了些,好像是来自于头顶,他迅速缩起脑袋,试图躲避什么,未知的恐惧在这一刻如满地蝼蚁顺着脚底板爬上背脊,他希望自己缩得足够及时。
那声音越来越大,头顶也没有什么东西袭来。几秒钟后,肯尼感觉脑袋开始胀痛,恐惧也随之剧增,那声音似乎正是从他的脑中传出,像是某种飞虫的振翅。
壁沿上幽蓝烛火被风吹的左右摇曳,肯尼痛苦的蜷缩着身子,在泛着蓝光的玉髓地上,刺骨的寒冷令他不停哆嗦。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左右乱撞,以至于刺痛感比先前来的更加剧烈,但这种痛感不足以令他昏厥,而是在痛苦的悬崖边不停将他推下,又拉上来,如此反复,直到麻木。
大殿里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号角,停泊在门口的小东西在一瞬间四散飞开,像是在响应谁的召唤,而更大的恐惧,在号角尾音结束时来临。
肯尼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再受控,全身的肌肉像是被某种无形的枷锁牢牢捆住,但意识却分外清醒,他发现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并弯腰拾起了乌钢剑。
下一秒,他亲眼看见自己的右手持剑,划过自己的左手,鲜血在瞬间浸湿了乌蓝的剑刃,他甚至能感到那些鲜血在剑体上狂啸、呐喊、沸腾,并顺着自己的脚步向石台前行。最终,在恐惧与茫然中,肯尼亲手将乌钢剑插入两排獠牙之间。
极短的宁静后,整间大殿开始迸发剧烈的摇晃,耳畔再次传来尖锐的号角,面前的石台出现一丝裂痕,其中有凌冽的蓝光迸出,而后那裂痕越来越大,四散分开,如古木错节的盘根,最后变成无数耀眼的蓝芒。
他在耳膜的刺痛中向后倒去,翻滚数圈后,栽到不停摇晃的地基上,眼前的光也变得不再耀眼。
号角声彻底消失时,宏伟的大殿在一瞬间化成不计其数的黑鸦,它们在黑暗与幽蓝的微光中振翅,并用沙哑的嗓子发出骇人的鸣叫,像似在歌颂某个伟大的壮举,又似在庆祝困顿已久的解放。
一丝奇异的血腥味钻进鼻腔,肯尼努力撑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数以万计的黑毛乌鸦。
当他发现手脚不再被控,想爬起身一探究竟时,漫天黑鸦竟一瞬间化成炽热的火焰,在泛着鲜红霞光的地宫中狂舞,血腥味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浓烈,无数团烈焰在空中绽放、飞跃、呼啸。
当眼前一幕再次化为黑暗时,肯尼昏了过去,而他那柄乌蓝的佩剑上,闪耀着无数狼灵。
与此同时的山潭边。
一把冰冷的匕首插进了老弗林的胸口,她张大嘴试图呼喊,但穿肺而出的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
这一刻,她仿佛明白了什么,淡蓝色瞳仁里闪着无以言表的惊恐,而后大地开始剧烈摇晃,她瞪大了眼,并用最后一丝力气试图扯下凶手的面罩,但最终以失败告终。
她倒在了灌木丛边,眼看着凶手的背影,消失在山潭尽头.....
第030章 白影突袭
“那.....那是什么?”塞尔西的声音在颤抖。
艾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短暂的思考后,他握紧乌钢剑,向拴马匹的树干叠步前行。迈克壮着胆子,将熊头佩剑横在胸前,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两人的动作极其轻缓,颤抖的剑尖足以透出他们的紧张,空气里弥漫着马粪与鲜血的腥臭,那匹仅存的马似乎受到了惊吓,只见它不停高昂着脑袋在嘶鸣,在自由与死亡间不停的撕扯着缰绳。
随着距离渐远,营火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周围漆黑一片,在快要接近嘶鸣的战马时,打头的艾伦变得极为小心。
“呜啊——”
身后传来一声骇人的呼喊,接着是铁器落地的刺耳声响。
艾伦迅速转身,并下意识向身侧闪出两个身位,稍稍定睛后,他看见迈克满眼惊恐,并用佩剑顶着塞尔西的喉咙。
“该死的!你搞什么?!”
“我.....抱,抱歉,伙计。”塞尔西将眼罩往后推了推,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斧头。
“发生了什么?”艾伦轻声问道。
“他撞到我了!”迈克扭过头吼道。
“我只是想跟你们去看看,结果你们突然停下了。”塞尔西试图解释。。
“事情已经够糟了,别再——”
话音未落,艾伦感觉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划破寒风,当他迅速扭头看向那匹正在嘶鸣的战马时,刚刚的白影再次出现在视野里。
模糊中,它张开大口咬向最后一匹战马的脖子,鲜血与獠牙在极速中显得格外骇人。风驰电掣间,它以惊人的力量,在一瞬间将缰绳扯断,然后带着猎物消失于黑暗,而这一切,仅仅只用了不到一秒。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静,惊恐仿佛落地生根,将三人的脚紧紧捆住,他们无不楞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那个白影,任由死亡的威胁一次次扑向心脏。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白影没再出现,黑夜密林的时间与空气,仿佛与树干边的战马鲜血凝固了一般。
“伙.....伙计们,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艾伦打破沉默。他横持乌钢剑,退向营火,接着从中拿起两根火把,并拖来大把干草将篝火扑灭。
在周遭彻底变成黑暗前,迈克与塞尔西冲到树干旁,在散落的行礼中拾起地图与水袋,以及一些色彩斑斓的瓶瓶罐罐,那是温妮临行前给予他们的应急药剂。
在做完这一切后,迈克接过艾伦递来的火把,三人慌乱的离开营地,钻入密林深处。
龙血森林的夜路远比他们想象中更加难走,在疲惫奔袭一天后,少了马匹的支撑,他们的脚似被灌了铅水,精神与**的双重负荷令三人不停的喘着粗气。
繁茂的枝叶彻底挡住月光,除了两根微弱的火把外,他们根本无法通过其他光源辨路前行。除此之外,初春刺骨的夜风,古老密林的湿气,湿滑松软的苔地,无不令前行的路更加艰难。
痛苦,就这样一直持续到黎明。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树叶缝隙亲吻大地时,艾伦觉得阳光似乎从未这么可爱过。他们在一颗矮小的野果树旁歇了脚,一夜奔波让三人瘫倒在地,阳光照在他们脸上,眼前出现的是无数耀眼的光斑。
“该死的,我们这是在哪儿?”迈克撑起疲惫的身子问道。
“反正没走出这片要命的森林!”塞尔西的已经沙哑。他半坐起身,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地图铺到地上,然后对照周围的环境与植被仔细瞧了瞧,但并没有得出任何结果。
“我想,我们应该在这儿。”艾伦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说道,“乌努恩河的支流贯穿了龙血森林,我们昨夜在这儿歇的脚,瞧,这是那个瀑布。”他说着挪动手指指向瀑布,然后又往下移了一点,“遭遇袭击后,我们钻进了密林,往东南方向走了一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恐怕还要两天才能走出森林。”
“意思是,我们还要在这片该死的森林里待上两夜?”塞尔西耷拉着脑袋抱怨道。
艾伦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笑,而后点点头。
迈克脱下银靴,揉着酸疼的脚踝,接二连三的挫折让他有些恼怒。“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他喃喃道,“是接着走,还是在这停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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