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雷道:“难道以前这里没有嘛?”
张木青道:“我在读书那会儿没有看见这儿有裂沟,要不然老师们是不给到这儿玩的。”说着向裂沟里看,只见两壁都是黑色的岩石,下面深不见底,而且从里面透上来一股阴寒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张木青道:“这裂沟好生古怪,不知道有多深?”
孙雷道:“这沟有什么古怪的,山间岩石林立,沟壑众多,溶洞地沟实属平常。我看山的内部定是喀斯特地貌。这沟就是连接内部溶洞的入口。”
张木青道:“可惜我们没带绳索来,不然下去看看究竟。”
孙雷道:“组长,咱们是办案人员,不是地理专家,探什么洞穴啊?”
张木青道:“这洞穴与石头距离太近,如果人摔倒在石头上,只要他翻个身就有可能掉到这裂沟里。”
孙雷道:“你这是杞人忧天了,有人失踪自然就有人来报告,到时再查也不迟。”
张木青感觉今天的收获也不小了,便道:“好了,咱们今天也该收队了。”正准备走,又抬眼看到离裂沟四五十米远的一块高耸入云的石壁,那石壁上爬满了苔藓和藤萝,石壁下面堆满了石人,密密麻麻,石人上野草藤蔓丛生,犹如天然绿毯上排满了石子。张木青脸上不禁现出害怕迷离之色,他呆看了一会儿,居然挪不动半点脚步。
孙雷推了他一下道:“张组长,你怎么啦?”
张木青指着那石壁道:“不知怎地,我看到这石壁,就有种魂飞天外的感觉。不知道这石壁究竟和我有什么关联?”
孙雷笑道:“这不就是普通的石壁吗,没什么特殊的,你要说下面的石人有点奇怪,我还赞成。”
张木青道:“你不知道,我读书时来过几次,第一次走到那下面的石人处,我就头晕脑胀,不能前行,而我的同学都蹦蹦跳跳地走过石人来到石壁之下。第二次我一个人在下午偷偷地过来,想跳过石人去,结果到得石人边,只抬头看一眼石壁,我就头一晕摔倒在两个石人之间的石缝之中。我动弹不得。忽然石缝下面游出一条碗口粗的的红磷大蛇,长着尖脑袋,吐着红芯,一把将我的身体圈了起来。我吓的大声呼叫。但那蛇并没有害我,一会儿又游走了。我吓得紧张过度,就晕了过去。到得傍晚时,有老师上山来找我,发现我在石缝中,就把我背了出来。”
孙雷道:“难怪你脸色这么苍白,原来这石壁给你小时候带来过创伤啊。”
张木青道:“自那以后我总觉着这石壁古怪。听村中老人说,这石壁上刻着许多画,在很久以前没有长苔藓和藤萝时,人们都能看到,现在想看就难了。如果老人们说的没错,那这石壁就是摩崖石刻,是古人刻在上面留给后人的信息,却为何独对我产生伤害?”
孙雷道:“也许,那两次正好头痛,并不只是摩崖石刻对你的影响。”
张木青道:“也许吧,反正现在我也很少回来了,更别说到这种地方了。”
二人说着就顺着原路下了山,又徒步从洛龙河走到洛龙河镇。二人在镇上匆匆吃了点东西,便搭上去市里的车子回到警察局。
回到警局已是下午四点。张木青将罗山的帆布包和在剑山上发现的衣服鞋等东西放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刚出门时看见了徐耀祖徐医师,便将玻璃瓶里的血迹样本和在洛龙河发现的带血石头交给他,让他化验一下血液中的dna是属于何人的。徐耀祖接过东西准备化验,忽然电话响了,说家里有事。他就把东西封存在档案室,就回去了。
张木青等不到化验结果出来,就回自己的宿室了。他的宿室是离警局不远的一幢公房,很是破旧,这还是八十年代的房子,没有机会拆迁,就留着,刚好用于单身警察的公寓。张木青没有结婚,就住在这里面。他的房一室一厅,厨房和卫生间都是公用的。
张木青去厨房弄点吃的,刚好看见与他同住一个公寓的小于。小于原名于小芳,是个女孩名,他不愿意人们叫,所以警局上下都叫他小于。
张木青下班后喜欢与他贫嘴,道:“你小子,怎么也到现在才回来,调查的怎么样了?”
小于喜笑颜开地道:“哟,是组长啊,我得好好向你汇个报:小莉呢,她很好,你不用担心。”
张木青眉头就皱起来,怎么警局里的人都爱拿他和吴小莉说事啊,自己和吴小莉可什么都没有的,于是火道:“你这小子,我和你谈正事,你七扯八扯什么?再则说,以后不要拿我和小莉说事,我和她没什么。”
小于道:“这有什么就晚了,奉子成婚,浪漫时刻,哎呀,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张木青头都大了道:“对你这种人真是没办法,明天你就陪徐医师做尸检报告吧。”
小于忙道:“别别别,跟死人打交道晚上睡不着。我和你实说还不行吗。”又咕哝到:“组长,你也真是,现在是下班时间,你也谈公事。咱们就不能有点私事啊?”
张木青道:“当我们警察的,案子来了,任何时间都是办案时间,任何时候都在办公事,否则如何破案。你要知道,时机稍失即纵啊。”
小于忙道:“你比我大学时的政治老师还啰嗦。好了,我都告诉你吧。”
原来上午,小于和c组另一个警员叫吴小莉的女警员一道去了城东中学,也照例找到了这个学校的校长魏校长。二人亮明来意,魏校长笑嘻嘻的道:“是来调查罗山案吧,哎,实在想不到,这样的好老师就……,不过关于他的事我们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力求对办案有用。”
这个魏校长一副官场的事故样,令小于很不舒服。于是道:“魏校长,你也知道,你们学校的老师被谋杀了,你们学校是有责任协助调查的,在我们问话之中,不要推诿拖赖,干扰办案。最好像你所说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魏校长忙道:“这不用警官说的,我区区一个校长还是懂法的。”
小于道:“那好,你就简单介绍一下罗山的具体情况吧?”
魏校长正了正身子,开始像作报告的样子道:“罗山是08年九月分配到我城东中学的,他是巢湖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系毕业。分到我校长期(其实才三到四年)担任语文学科的教学,扎扎实实,勤勤恳恳,在去年的中考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他已经成了我们学校的骨干教师。为了更好的培养他,今年校委会决定他下放农村支教,为期两个月。他也满心欢喜,高兴地接受了我们的安排,与2012年四月一日……”
小于越听越不耐烦道:“好了好了,你们教育上的长篇大论我不爱听,你就给我说说,他四月一日随市里的车下去后,有没有回来过?”
魏校长忙说:“没有,绝对没有,那时,他老婆黄 菊秀正在搞公开课教学,学校教师考勤,校外来人要登记,而且从四月一日到十日,我吃喝住都在学校,没有看见他。”
吴小莉道:“那你说说他老婆黄 菊秀是什么时候进你们学校的,又是怎样认识罗山并结婚的?”
魏校长道:“她也是08年过来的,那一年我们学校就分了两个教师,就他们两。罗山内向,黄老师性格要活泼得多,而且他的父亲是做生意的,有点钱。那天第一天到校,黄老师的父亲就请我们吃饭。当然了,这也是正常的人际交往,我们就去了。谁知黄老师也叫了罗山,其实他们那天刚认识。晚上在酒席上,我们学校的后勤主任是个胡大嘴,就说,你们两个小年轻人,刚好是一对,郎才女貌,就在我们学校成个家吧。黄老师笑着没说什么,黄老师的父亲很生气,因为他做生意,消息广,知道罗山家里穷,父母都不在了,读书时又欠了一些债,本来男人做老师又赚不了钱,哪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啊。所以酒席吃得有点尴尬,为这事我还和胡大嘴拌过嘴,我告诉他,没事别胡咧咧,得罪人是小,丢面子是大。谁承想那黄老师就看上罗山啦,过了一年就谈好了。要结婚的时候,黄老师的父亲跑到学校里闹过一次,闹过后父女两就彻底解除了关系,父亲不认女儿,女儿不认父亲。当时我们私下里谈论过此事,有的说,黄老师好孬,嫁这么个穷男人,有的说她有眼光,罗山虽穷但人好,值得依靠。没想到现在……哎——黄老师命也真苦。”
小于道:“你知道罗山老家哪儿的?他父母又是怎么死的?”
魏校长道:“这个我们也知道个大概,他老家是含山农村的,父亲得胃癌死的,母亲是干活时摔死的。这都是在他读大学时的事,他为此背了很多债,听说婚后,黄老师都帮他还了。怎么这与他被害有关?”
小于道:“有没有关,不是你来问的。我再问你,这一个月之中,你们学校就没有和罗山联系吗?或者是电话问问他,在下面习不习惯,教的好不好之类的?”
魏校长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道:“没有没有,我们这一个月很忙哪顾得了这事。”问完了校长又问了其他的一些老师,关于罗山和黄 菊秀的情况基本差不多。最后又找到黄 菊秀,了解了一下罗山一些生活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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