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夜摸了刺客脖子一刀“主子你”
慕容离“无妨,快去”
纵身一跃,方夜消失在窗前,很快,慕容离解决了房内的所有刺客,农家园里散乱的躺着几具刺客的尸体,长满青苔和杂草的土墙外传来铁器相互碰撞的声音。
方夜“主子,老伯夫妇无碍,只是老妇人有受了些惊吓,昏了过去”。
慕容离擦拭着燕支的血迹“给他们些银两看病,毕竟此事因我而起,将我等遇刺一事尽快书信一份与此地县主,免得官府日后找老人家麻烦,还有帮我买一些东西。”方夜颔首行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慕容离“出来吧”
黑色的身影越墙而入,对着慕容离跪地行礼“主上”
慕容离“你不在遖好好待着,来此地作甚?”
庚寅低头“属下知错了,属下担心主上安危,属下已查明,此次来往遖宿路上的两次行刺之人皆是以赵大人为首的慕荣华旧党所为”
慕容离“嗯,你先回遖宿”
黑色身影复而消失在墙头,恍若未曾来过一般。慕容离步伐有些不稳,三两步进了房间,将门窗关的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只是窗外隐约可以听到极其细微的嘤语声时断时续,较之山野的僻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初入仕途4
天枢隆归郡
凌司空调查贪污赈灾钱粮的事情进展的极其顺利,凌司空知晓此事有蹊跷,只是现下天枢王孟昌咳疾缠身,每况日下,凌司空心里清楚,即使是陷阱也是不得不入的,更何况案件进展是如此顺利。
遖宿王宫大殿之内歌舞升平,遖宿王正在举办迎接使臣的庆典,美味佳肴之侧,执明已然喝的有些高了,太傅为防执明酒后失仪便遣莫澜带执明下去就寝。
出了大殿之后,执明左右摇摆脚下无章可苦了莫澜,清风吹来,夹杂着淡淡花香,莫澜也被这沁人心脾的微风吹得有些醉意了,遖宿的美酒虽烈,却劲道不大,醉意来的快去的也快。
二人就这般洋洋撒撒的朝着花香更深处走去,长廊外的空地上长着一排不算高的树藤,缠绕交错的枝条覆盖在长廊上,簇拥成团的白色小花开的欢快洒脱,执明顺手折了一支,盯着花看了半晌“美人,天地为证,此花为娉,你可愿意嫁我为妻”莫澜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得没了醉意,身旁经过的丫鬟都偷偷遮瞒小声笑着,尴尬的羞耻感瞬间冲红了莫澜的耳面,莫澜赶忙将执明拉走了。
方夜回来后看到的却是躺在地上的慕容离,身下卷压着被褥,看来是从床上滚落的。
方夜将慕容离抱上床,盖好被褥,拿着浸了温水的毛巾轻轻擦拭着慕容离脸上的灰尘,待到擦手时才发觉,慕容离虽然睡得很沉,但双手却还握着,指甲里可以依稀看到暗红色的杂质,方夜略微用了些力气才将慕容离的手搬开,轻轻的揉搓着这紧绷的肌肉。
床沿上细微的抓痕入了方夜的眼,自从方夜跟慕容离已有月余,时间虽不长,但慕容离每晚子时将至之时会支开方夜,从来都没有哪个贴身侍从与自家主子分房而睡之理,自古以来都是主子在内室,侍从在外室或打地铺,好方便能随时伺候主子,而方夜却有自己的卧房。
方夜虽不与慕容离同睡一屋,卧房却必在慕容离的隔壁,况且方夜曾有好几次在夜里听到细微的声音是从慕容离房间传来。
等慕容离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方夜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复杂,慕容离知晓,已经瞒不住了淡淡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方夜眼神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也对,自己主子聪慧过人,又怎会不知自己心中所想“主子,身体”
还未等方夜说完,慕容离淡然道“不过是毒发罢了”
方夜急切问道“是何毒?”
慕容离的神情暗淡了许多,片刻才轻轻回了句“腐骨蚀心”
方夜原本坐在床沿上的身体在听到这四个字时不由的站直了,眼神闪烁片刻,方夜暗卫出生,心里清楚的知晓此毒的厉害“不会是……”
慕容离看着方夜的眼睛“是天权禁毒”
方夜低头不在看慕容离,随即道“主子累了,还是早些歇息吧,属下去准备早膳”行了礼,方夜快速退出房门,留下慕容离独自看着窗外道“看来,今天是个好天”
方夜手里煮着粥,心中却在想天权禁毒一。
此毒无解药,一但中毒,中毒之人将穷其一生饱受彻骨彻心之痛,此毒每日子时发作,连续发作三个时辰。所谓解药不过是服用后可以压制毒发,并无解毒之功。
本是用来控制暗卫和死士的,所用的君药玄冥莲生长于天权昱照山山脉深处的雪峰山间,雪峰山常年积雪不化,玄冥莲便生长在雪地之中,每年六月破雪而出,生长期只有短短一月,每于六月十五开花,花期只一日,其花色紫蓝,月光照耀下散发荧光,恍若鬼火,故而由此得名。
要想制成蚀心,需在六月十五天色晴朗月色照耀充足,子时至寅时采摘才可入药成毒。
因此,此□□性至阴至寒,习武之人功力多属阳,故此功力愈深厚,毒发时所受之苦也愈是深重,毒虽残忍,却不伤人性命。只是,慕容黎所习天羽功却是至阳至刚之功。
方夜回忆起与自己主子初遇之时:那时方夜跪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方夜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七月十五到处充满中元节的气息,父亲早上刚刚病逝,自己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连药费都出不起,能卖的都卖了,只得卖身葬父,那时候绝望无助都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
老天却异常的好,也好像在与天下共度中元佳节。慕荣华的弟弟慕荣贵是当时瑶光城中最大的青楼老板,看上了自己,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当街□□与我,自己又年少无知,出言不逊惹怒了他,于是慕荣贵便用他那出了名的鳞鞭打我,却被主子替我挡下,主子背后脊柱上的那条长疤就是拜他所赐,最后主子替我好生安葬父亲,还将我带回府中收留我做了主子的贴身侍从。
数日后,慕荣贵被老郡主以拐卖妇孺,逼良为娼,扰乱治安等数罪并罚斩首。主子待我很好,从未像别人那般将我当做奴仆看待。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我便暗自发誓此生纵使肝脑涂地也要报主子的恩德。
可惜好景不长,十月初一那日夫人带着他二人去上香还愿。也是那日老郡主为救我等府上的下人自束双手与那慕荣华做了交易,认了勾结乱非,通敌叛国的罪状。
自此所谓的“德主之乱”被慕荣华平定,慕荣华也理所当然的坐上了郡主之位,老郡主命庚戊大人将我等遣送出城,自己孤身一人进来城。
从此我再也未曾见过庚戊大人,也同主子分开,分开之后便入了影营做暗卫,拼命练习了六年没想到一出世便于主子相遇,真是我方家几世修来的福气。想着想着方夜不自觉笑了,或许连方夜自己都未曾发觉这再续的主仆之情有多珍贵。
折腾了半夜慕容离已憨憨入睡,嘴角却微微扯出一抹浅笑,初遇方夜许是慕容离的同情,但日后月余的相处,却让慕容离从方夜眼里看到了与其他人不同的神色,那种眼神是这个时代身为侍从不该有的眼神,因为眼神里藏不住的是知交一般的灵犀之情,没有沾染这不公社会的贵贱气息。
可这世间之物,有多弥足珍贵,就有多来之不易。也正是这份执着的牵绊,将铸成日后二人的生死相依,也是慕容离敢倾注一切去搏的原因之一。
天枢隆归郡
凌司空带着起草好的诉状和奏章,还有三大世家贪赃赈灾钱粮的证据正快马加鞭的赶往天枢王城马车之内,凌司空轻轻掀起帘子“前些日子让你寻得续命丹可有送到王上手中?”
驾车疾驰的侍卫目光直视着前方“属下已经办妥当,主子放心”
天枢王宫内,三大世家强行进入王宫。天枢王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苏翰上前不甘的半弯了腰,敷衍的作了个揖,随即道“王上,探子来报,凌司空贪污赈灾银,这是隆归郡主的奏报,还有,凌司空贪污受贿的明细,凌司空现已不日抵达王城,还请王上定夺”
崔琳随即附和“此等大奸大恶之人,还望王上严惩。”
天枢王强撑着身子做起,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却被气的更加苍白,恍若已死之人。
看着眼前的奏报和所谓的账本,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整个王宫乱成一锅粥。
执明踢翻了盖好的被褥,莫澜也随意的躺在软塌的另一头,太傅结束了宴席看到的却是如此失仪之态,瞬间窝火却又无奈的将被子捡起来好好盖在横七竖八躺着的二人身上。
太傅“来人”
小胖屁颠颠的跑进来,两脸蛋圆嘟嘟肉呼呼的甚是可爱,怪不得执明会给他起名叫小胖了“太傅大人有何吩咐”
太傅“传令下去,收拾东西,明日出发”
慕容离方夜二人还在农户家休息,方夜“主子,庚寅传来消息,天权使团回国,途中必经瑶光,是不是该准备……”
慕容离缓缓坐起看了看万里无云的蓝天“既然来都来了,何必如此着急回去,从此地到瑶光怎么着也要十日,不是还有那执明吗,更何况,这里的羽琼花再过两日便要盛开,难得我如此舒心,等赏完花在走也不迟。”方夜也欣喜,因为这般懒散自在的主子,方夜还是第一次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