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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倾余生 完结+番外 (总有刁民想害朕)


  他真的……并不想害他啊!
  他的妻子轻柔的摩挲着他的手,斩钉截铁地道:“你没错。”
  贺岷苦笑:“我做什么你都说我没错。”
  她却接着道:“可是听你这么说来,陛下和那个苏大人,也没错。”
  “那……”贺岷茫然看她,“那是谁错了?”
  他的妻子轻声叹息:“谁都没错……岷哥,你还记得我不顾父母反对,一个人偷跑到京城硬要嫁给你时,我爹娘说了什么?乡亲们又说了什么?”
  她不待贺岷回答,曼声吟道:“聘则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蘋蘩*。”
  贺岷忆起往事心头剧痛,抢着道:“那不一样!咱们……咱们是……”
  贺妻轻轻摇头:“其实没那么不一样。陛下和苏大人不也是真心相爱,而不为世俗所容?可你看当初容不得我们,恨不得将我抓回去浸猪笼的人,现在都如何了?”
  她悠然一笑:“我爹娘叫你贤婿,乡亲们叫我贺夫人。到了京城给咱们送些鸡蛋瓜果来,都不敢坐我给他们的凳子。”
  “可见世俗礼法这东西,也不是全无转圜余地。岷哥,你今日到了朝上,且听听陛下说些什么再做打算吧。”
  贺岷楞了片刻,重重点头,重新抓起筷子西里呼噜将一碗面吃光,抹抹嘴上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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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这三天中有谁比贺岷更坐立不安,更煎心如沸的,那自然是梅长苏了。
  他甚至没工夫去探查去思索那个小御史是何来历,和他什么仇什么怨,而只是一门心思的担忧宫中那头蛮牛又要作何惊人之举。他知道萧景琰绝不会放他出京,也有信心他一定不肯让自己入后宫,所以他想干什么?在朝上当着文武百官坦承私情还不够惊世骇俗吗?
  可偏偏这三天萧景琰都不肯私下见他,在朝上又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定要等三日后才揭开骰盅的姿态。
  那日他忙完书院和中书省之事就递了折子求见,萧景琰却破天荒的不让他入宫。晚间遣了列战英到苏宅,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信我。稍安勿躁。”
  梅长苏抓着列战英问了半天,后者被他逼得恨不得缩进墙角里,泫然欲泣地反复声明:“我不知道陛下想干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啊……”
  梅长苏无计可施,只得听那水牛的按捺下焦虑,也端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清高姿态来——不管萧景琰要做什么,总是不会害他就对了。他岂能自乱阵脚,急赤白脸地反复求见落人笑柄?
  横竖不论如何,今日自见分晓。梅长苏深吸一口气,缓步踱入待漏院,对同僚们投来的或关切或同情或窃笑或鄙夷的目光视而不见,自然也没留意贺岷直勾勾看过来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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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出自白居易诗《井底引银瓶》。
  
  
  6.
  今天的武英殿与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又哪儿哪儿都透着些不同,空气中仿佛漂浮着一些看不见摸不着,但你就是知道它在那里的东西,大约是众人收不住的思绪。
  萧景琰上殿坐定后,对殿门那边做了个手势。小太监躬腰贴着门边出去,片刻后进来一帮太医。
  太医们拎着药箱,在群臣惊讶不解的目光中向萧景琰叩拜行礼,然后垂眉敛目地低头站在墙角。
  “皇上叫太医来干什么?谁生病了么?”众人伸长了脖子互相打量,几乎要不顾殿上礼仪先窃窃私语起来。
  梅长苏眉头深皱——他自以为对那水牛已经十分了解,可现在却完全猜不透他要搞什么把戏?
  所幸萧景琰也没打算卖太久关子。太医们站定后他便开口道:“三日之期已界,朕今日就给诸位一个交代。”
  “朕要改一改大梁的婚配法令,使男子和男子也可以成亲。”
  殿中万籁俱寂了片刻,随即像冷水泼入沸油般噪杂起来。
  萧景琰充耳不闻,从怀中取出一卷文书,递给身旁的内侍。
  “这是朕草拟的政令。时间仓促,未能万全,便着礼部户部刑部在此基础上详细拟写完善再呈给朕看。”
  被点到名的礼部户部刑部三位尚书犹自瞠目结舌,一时竟没人上前接旨,小内侍捧着那卷文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十分为难。
  其余人终于有回过神的,扑出来跪地叩首,疾呼“陛下三思!”“皇上,万万不可啊!”之类的话。
  出来的不止一个,七嘴八舌地听不清,但总之都在反对。没反对的立在原地,神情茫然的四顾,仿佛不知何去何从。
  萧景琰待声音稍静,淡然道:“朕意已决。不是来和众卿商议的。”
  说罢目光扫过呆若木鸡地柳暨等三人:“三位爱卿?”
  柳暨沈追蔡荃齐齐一凛,柳暨踏前一步,双手从内侍手中接过文书,躬身:“臣遵旨!”
  蔡荃和沈追对望一眼,也都弓下腰去。
  三日前在这武英殿上亲耳听闻国君坦承与中书令的私情后,蔡荃又去了沈追府上喝酒。
  原本满肚子的话,坐定后可以敞开说时,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两人沉默对饮,直到都有些微醺薄醉,沈追才讷讷地问了句:“蔡兄……你觉得他们……陛下他……”
  蔡荃明白他问不出口的是什么。觉得他们这样对么?我们该劝谏该阻止么?
  假如萧景琰和苏哲只是两个陌生人,皇上和中书令只是两个邸报或者敕令上的头衔,或者两张陈旧史书中单薄刻板的脸谱,那这些问题都不能算作问题,他立刻可以毫不犹豫的表明态度——自然是不对的。自然是要劝的。自然是足以鄙薄、冷嘲或者痛心疾首的。
  然而他们不是陌生人。对自己和沈追来说,他们甚至不仅仅是君王和同僚。这么多年来他们曾多少次坐在一起,就着酒,就着茶,商议过朝中大事,谈论过自己的理想和大梁的未来。
  他见过那两人真真切切的喜怒哀乐,了解他们胸怀着和自己并无二致的热血,知道他们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
  并且是两个心怀天下,称得起明君与贤臣的赞誉的人。
  难道就因为他们对彼此有情,他们就成了荒淫无稽,十恶不赦之徒了?
  蔡荃抬手重重抹了把脸,粗声道:“我觉得……我觉得……他们也没做错什么啊……”他抬眼望向沈追,“说什么以色侍君,欲令智昏……陛下平时对苏先生若有半分轻薄狎玩的态度,苏先生若有半分举止浮浪,你我何至于……直到今天才得知?”
  沈追放下手中酒杯叹道:“谁说不是呢?若换了其他人,我大概也会觉得荒唐。一国之君,和臣子不清不楚,这成什么样子……可咱们皇上,”他又是一声长叹,“咱们皇上若是荒唐,那这天下还有不荒唐之人吗?他登基前过得苦,登基后也没享什么福啊,整天除了政事,就剩个苏先生了。他们不过在旁人看不见处比寻常君臣亲近些,皇上又没为他徇私,又没为他做什么有损国体动摇朝纲之事,这还硬要他们分开,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了吧?”
  蔡荃低下头去:“我就怕……陛下就是不肯和苏先生分开,又不能不顾物议,真的将他……将他放进宫里怎么办?……那可是、麒麟才子啊。”
  沈追摇头:“我总觉陛下不会的,他既敢当朝说那些话,就不会为了物议委屈苏先生。”说到这他忽然笑了,“……说不定列都统一语成谶,陛下真的不管不顾地硬要与先生成亲,来个‘名正言顺’的交代呢?”
  蔡荃莞尔苦笑,并没把这玩笑话往心里去。一国之君和一个男子成亲,传奇小说里都不敢这么写啊。
  谁知此刻站在殿上,才知皇帝的胆色远比他想象得大多了——他不但要和男子成亲,还要全大梁都……
  这还真是彻底的“名正言顺”啊。
  沈蔡二人仓促之间无暇细想,只要陛下不是要将苏先生收入后宫就松了一口气,何况打从心眼里不想阻挠他们。
  其他臣子见六部中有三部的尚书大人都毫无异议的接了旨,议论之声更大。更多的人站出来反对,有人声泪俱下地在述说“祖宗之法”,有人义愤填膺地道“阴阳相合乃是天道,陛下不可悖逆天理人伦啊”,也有人试图斡旋折中,皇上爱重苏大人,娶了他也无不可,只是就不必改制闹得全民动荡沸沸扬扬了吧?
  萧景琰淡淡道:“若无律法可依,只是仗着朕皇帝的身份行此特权,那又算什么名正言顺?百年后到了史官笔下,世人眼中,这场婚事也不过是皇帝昏庸妄为的一个笑话罢了。”
  何况他相信自己与梅长苏绝不是大梁唯一一对真心相恋的男子,那么他们的婚姻也就不该大梁唯一一桩。
  新的律法推行自然步步维艰,可假以时日真正实施起来之后,大梁会有许许多多像他们一样的人,像他们一样的婚事。或者几十或几百年后,会像男女婚恋一样普通寻常。
  到时自己和梅长苏就不过是“第一对”,而非唯一一对或最后一对,史书和世人也不会再以此臧否。
  只是要如何推行实施,却是目前最困难的难题。别说天下百姓了,就此刻殿上这些情绪激动的臣子们都不是一朝一夕能摆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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