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没有耽搁,连下午他的日常修行都不顾了,立刻就掏出手里剑,递到我手中,为我详细地讲解起来。
鼬给我说了很多,从手里剑的种类区别,到不同手里剑的拿法,还有使用时动作上的差异,有些是随便一个忍者就知道的入门基础,也有些是他自己总结的经验和技巧。不仅如此,还有阳光,风向,甚至地面的柔软度。
我不知道还有谁能说得像他一样全面,更多忍者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理论基础,他们依仗的是经验和感觉,但鼬却能把这些全都总结出来,足以看出他背后所花费的功夫——只有无数次练习和实践,才能明白这些微小的细节。
手里剑之术是鼬的骄傲,和依靠血缘开启的写轮眼不同,手里剑是鼬从懂事起就开始学习的东西,其中的每一个小技巧,每一点小细节,都是他慢慢摸索积累出来的,还有那些新颖的小招术,也是他独自在修行场上一次又一次地完善修改,凝聚了他的心血。
他想把自己的这些发现,这些创新都告诉我,就好像小孩子总是把自己最得意的宝贝展示给别人看,然后期待得到赞许。
——所以当我想跟他学手里剑时,他才会这么高兴。
事实上,我也的确惊呆了。
我从没想过手里剑之术是如此博大精深的东西,即使这是宇智波家的绝学,而我并没有和族人有过太多的接触,但我依然认为鼬在手里剑上的成就绝对超过了其他所有人。
这算什么诡异的爱好?竟然有人的爱好是玩手里剑?
鼬滔滔不绝地讲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兴奋过头了,根本忘记了考虑幼弟的理解能力,还有那糟糕的听力,不由得尴尬地停下来望着我。
不过鼬显然多虑了,我不得不再次重申——我不是白痴!
我听得懂的,真的。尽管他刚才说的是有些快了,但也许是我对鼬说话的方式和语调太过习惯了,就算他说的再快,我也能轻易地理解他所说的每一个词。
“哥哥好厉害。”为了表示我真的全部听懂了,鼬一停下来,我就立刻表示,“哥哥对手里剑的理解好深刻,绝对比父亲还厉害!”
鼬笑了笑,虽然他并没有把我的话当真,不过我的安慰的确让他很高兴。他看了我一会儿,伸出手指戳在我额头上:“好了,佐助,你先来试试吧。”
我一板一眼地在鼬的指导下,摆好姿势:双腿前后错开,比肩稍宽,双臂在胸前交互端好,一手平托手里剑,一手拿着准备投掷。目视前方,身体前倾,两腿微曲。
“腿再分开一点。”鼬在旁边一边说着,一边帮我掰正肩膀,“肩膀打开,用点力。”
我顺着鼬的动作感受着手里剑的使力方式,然后对准不远处的木桩扔了出去,手里剑旋转着,“嗡”的一声钉在木桩上,入木三分。
好在我练习太刀,臂力腕力都有了长足进步,不然手里剑虽然打中了却钉不上去那真是相当丢脸的一件事。
我仔细回想着刚才的动作,微微调整了一下,再次将手里剑扔了出去,直到手中的暗器全部用完,都牢牢地钉在木桩上。我才舒了口气,有些高兴地抬起头来,恰好与鼬的目光相对。
鼬的眼中满是笑意,还带着一点期待与骄傲,见我看过去,他脸上露出笑容,走上前,点了点我的额头:“佐助,做的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鼬那种为之骄傲的神情太富有感染力,我心里竟然有点开心?
见鬼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一句夸奖就能收买我吗?
不过,我再次深刻地感受到了鼬的努力。
鼬告诉我的那些用手里剑的小窍门,真的很管用,哪怕我只是一个初学者,按照他说的动作和方法来,也能做的像模像样。他到底反复练习了多少次才揣摩出这些技巧,不得而知。
人们说起宇智波鼬来,第一个先想到他是天才,是宇智波家族开眼年纪最小的人,人们都觉得他那双写轮眼十分厉害,却从来看不见其实鼬的手里剑之术也同样令人惊艳。
我忽然就明白了鼬为什么对于人们赋予他的“天才”名号如此厌恶。人们从不知道鼬每天花多少时间训练,又为了训练受过多少伤,只是一句“天才”就抹去了他的全部努力。
天才,到底是对鼬的赞赏,还有有些人为自己的不努力所找的借口呢?
“怎么了?”鼬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忡愣。
“没事……”我摇摇头,看着鼬,这次倒是难得的有些真心实意地说,“只是觉得你挺厉害的。”
这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山鹰在遥远的山脊上振翅呼啸。
鼬先是一愣,有些疑惑,然后缓缓笑开了,摸了摸我的头道:“佐助也很厉害。”
……
……
……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我真是吃了翔了才会对你产生同情!谁让你像摸小孩一样摸小爷的头的?!
我一把打掉鼬的手,愤愤不平地向树下走去,打算休息一会儿。鼬亦步亦趋地跟过来。
我把便当里的饭团糊到鼬的脸上,心情如同奔腾过一万只草泥马那样惨痛。
鼬这样的人活该神经病!活该他被人嫉妒啊混蛋!
第11章 夏日祭
夏日微凉的晚风徐徐吹过,带着一丝从远处传来的喧嚣。
庙会上人声鼎沸,两旁的店铺热情地吆喝着,热气腾腾的炒面在铁板上滋滋作响,圆滚滚的章鱼小丸子被整齐摆放在盒子里,淋上醇香的酱汁。
“爸爸,快来帮我捞那个啦,我喜欢那个胖胖的红肚子将军。”扎着冲天揪的小男孩扯着他父亲的袖子大声说,一边手里还挥舞着纸糊的兜网。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老爸一定给你捞上!”男人挽起袖子信心十足地说。
给小金鱼都起名字的小孩也是挺萌的。而且那个父亲明明都已经是个忍者了好吧?连条金鱼都捞不上来不是白瞎了?欺负小商贩你也好意思,老板会哭给你看的。
我只扫了一眼那对父子,就无趣地移开视线,毕竟小男孩脸上挂着那条晶莹的鼻涕太美,我不敢看。
想一想我在婴儿时估计要比他更惨,口水和鼻涕一起流什么的……呵呵。
不过,在我走过那家捞金鱼的小店时,却听到了男人大呼“啊啊啊啊,糟糕,可恶!再来再来。”的声音……我只能说,我深深为木叶的未来而担忧着。
我从来没参加过夏日祭,不过今天正巧有时间,还正赶上了庙会祭典,母亲以不容置疑的姿态把我们一家都拖出了门。
是的,这是难得的全家总动员,包括那个喜欢穿着难看浴衣装模作样的族长大人。
今天的族长大人终于换下了那件深色浴衣,他此刻穿着的,正是母亲大人亲手给他准备的豪华升级版。深蓝色兼银灰色条纹,布料也比那件好了很多,摸起来极有质感,领口袖口处还特地勾勒了白边,更显气质。总的来说,就是奢华婉约,低调有内涵。
不过,比起浴衣,更好看的明显是族长大人的颜艺。他显然对这样闷骚的浴衣有些适应不良,尤其是在头发都被母亲勒令着梳了梳之后,他整个人都表现得极为紧绷,神情僵硬,甚至尴尬到不愿意面对我和鼬。
而在母亲笑吟吟的目光下,本想去换回衣服的族长大人只能老老实实地穿着这身跟我们出来逛庙会。
当然,乐极生悲,在我毫不客气地在心里对老男人笑开了花之后,遭殃的就变成了我。
比起老男人,我的浴衣非常普通……至少在宇智波一族内非常普通——混蛋我浑身上下都印满了小小的乒乓球拍好么!蓝底,然后是红白相间的乒乓球拍,乒乓球拍,乒乓球拍,以及神奇宝贝球。
简直不能更难看!
这样印满了球拍的浴衣真的有人买吗?不对,应该说有厂家会生产吗?这不会是宇智波一族内部自产自销的杰作吧?
为什么只有我这么悲剧啊?为什么鼬就能穿辣么正常的墨绿色浴衣?
“佐助这样很可爱哦。”
母亲说这话的时候摸着我的头,一边微微笑起来,她似乎很期待这个夏日祭,把头发挽了起来,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优美的曲线在领口下蔓延,天蓝色浴衣在阳光下明净而又清雅,碎花点缀在天空一般的顺滑绸缎上,像风一样清丽,又像云一样舒展温柔。
我忽然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呐呐地任由母亲牵着手就来到了街上。
都走出了一段距离,我才突然反应过来,说好的誓死不穿球拍服呢?说好的一定要把鼬拉下水呢?
我扭头看见走在身边的鼬,愤愤地瞪他一眼。
鼬有些莫名,不过毫不介意地冲我露出了温柔的笑。
第一千零一次挑衅失败,集齐七颗龙珠就能召唤神龙大神估计也只能是个传说,我都努力了这么多次,也没有把鼬的怒槽大神召唤出来哪怕一点点,他的怒槽真的那么长吗?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在鼬和母亲那里接连遭受失败,我只好把注意力转向家里最好欺负的那一个——在我锲而不舍的紧盯之下,族长大人终于如我所愿出现了差点同手同脚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