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正在此时,他忽然听到了轻微的破空之声。上方传来一道惨叫,蹇宾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这个正在扯他衣服的人手掌上赫然插着一支箭,整个手掌血肉模糊。
他勉力支起身,便看到一人正缓步走来,初升的阳光在他背后凝成万道金光。他踏着这金光,一步一步走近。蹇宾只觉得一瞬间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神吗?接着便再也支持不住,昏死过去。
“你是什么人!”那几个天玑的巫族子弟吼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齐之侃冷冷道:“我只知道,如果你们现在不快滚,那很快就是死人。”
“你!口出狂言的小子!你是活腻了。”领头那人目眦尽裂,伸手掷了一道符印,齐之侃啪的将符印拍飞,那道符印在远处轰的炸开。
齐之侃皱皱眉,缓缓抽出佩剑,剑如冷霜,一出鞘,那几人登时就打了个寒颤。
看来今天是遇上硬茬了,几人倒有几分识时务,当下对视一眼,慌忙扶着手掌受伤的同伴狼狈而逃。
齐之侃收起剑,走近看了看昏死在地上的蹇宾,他面上青紫交加,浑身的衣衫破烂,毫无任何美感可言。可离近了,却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齐之侃只觉得心中一动,终于还是打了个呼哨,一匹俊美的马疾驰而来,亲昵的蹭了蹭齐之侃,他一个用力,捞起蹇宾,放在马背上,疾驰而去。
陵光最近很头疼,他们系马上要有考试,但是他前阵子一直因为裘振的事神思恍惚,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复习。
好容易考上的钧天大学,他可不想因为通不过考试而被退学。其他课程还好,只是这演算一课,他实在是找不到窍门。可是这门课又是大一学子必修课程,即便头疼,但也不得不学。
秋高气爽的季节,休沐日的时候,大家都出去游玩或是休息,他寻了一间无人的厢房,准备好好看一天演算的功课。
只是看着书本还好,一到自己做起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头绪。不由扶额叹气道:“要是裘振哥哥在就好了,什么课程也难不倒他,倒可以为我讲解一二。”
枯坐这么半日,看着这些题目上的文字渐渐变得模糊不清,陵光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公孙钤进来时,便看到这样一幅美人春睡的画面。他摇了摇头,陵光的事情他可是随时都关注着的,知道他最近头疼学业,闲暇时便想来帮他一把。
抽出陵光压在肘下的书,公孙钤轻轻披了一件衣服在陵光身上。陵光没有睡实,一睁眼便看到是公孙钤,只得有气无力的起身施了礼。自从那次兴安河告白之后,公孙钤总会不时出现在他面前,虽然他对公孙钤并无好感,但是奈何他身份高贵,也不敢轻怠了他,只是索性并不与他多言,只希望他能明白自己心思。
公孙钤岂能不知陵光心里的那点儿计较,不过假装不知罢了。只要经常在陵光身边陪伴,时间长了,他相信总能够打动心上人。
“陵光,你有没有想过换个思路?”公孙钤指了指陵光的推演步骤:“你的这几道演算都没有找准切入点。”
“怎么说?”陵光看公孙钤指的几处都是自己颇为头疼的地方,倒来了精神,想听听公孙钤怎么说。
“演算虽然比不得诗书礼乐是学问的基础,但是其中蕴含的规律却颇为精妙。”公孙钤笑道:“就看你能不能理解了。”
“那我要怎样才能理解?”陵光有些着急。
“让我慢慢说于你听。”公孙钤说着便顺势坐在陵光身侧。
二人靠的有些近,陵光虽然有些许不自在,但他又很想知道演算的窍门,便忍住了起身离开的冲动,眼巴巴的看着公孙钤。
公孙钤在演算一术上颇为有些造诣,拿着陵光的习题册子,深入浅出的讲解,果真让陵光解开了心头的许多疑惑。原来一开始他的思路就差了。公孙钤讲解完,他再看那几道题,明明可以很简单的推算出来。不由叹道:原来不是演算难,而是自己找错了方法。
“好了,”公孙钤合上书:“时候不早了,是不是有些饿了?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食肆很不错,要不要去试试?”
陵光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看窗外,才发现天色竟有些暗了,一个下午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了。
听了公孙钤的邀请,他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公孙钤用了一个下午帮他讲解功课,自己若是连这点要求都拒绝,未免太不近人情,半晌,还是咬了咬唇点头答应。
出来时,没想到却遇到了执明一行。
执明看了看公孙钤身侧的陵光,嘴角上扬,拉了公孙钤轻声道:“这么快就···”
公孙钤看了他一眼,打断道:“只是一起去食肆罢了。”
“他肯单独和你出去,接下来便好说了。”执明乐了:“兄弟我的法子不错吧。”
时时出现在陵光面前这法子是执明想的,想着公孙钤这般人物,就是仙子也要多看一眼,他就不相信时间久了陵光会一点都不动心。
慕容离看到公孙钤时,心中微动,只是看了看陵光,当下又不由有些苦涩。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了。看文愉快米娜桑
第26章 情关难破11
执明和公孙钤在一旁说话,他看着公孙钤的背影,也知道自己这种思恋全然无望。可是自从那日被公孙钤所救,不知怎么这人就在他心里扎了根。
意识到自己对公孙钤的感情时,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这般光风霁月的人物,纵然是很多坤性的梦中情人,但是真正动了情,便是如饮砒#霜,万劫不复。从他注意到公孙钤之后,慢慢发现了公孙钤对陵光的感情,他羡慕甚至有些嫉妒陵光。但是他从走进执明府邸那日起,就知道,自己和公孙钤此生再无可能。
“慕容离!你怎么了?”陵光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稳了稳心神,他对陵光抱歉一笑:“对不起,我刚才有些走神。”
陵光摆摆手,好奇问道:“你怎么会和执明公子一起?”
慕容离心中一紧,下意识的看向公孙钤,却见公孙钤正和执明一起向这边走来。
他只觉心念俱灰,稳了稳有些颤抖的身形,就要开口把自己和执明的关系说出来。
“只是在下仰慕慕容公子的萧声,特意请他过来府上做个客卿。”执明看了看脸色有些苍白的慕容离,抢先开口道。
慕容离有些惊讶的看向执明,只见他嘴角溢出一个浅的几乎看不出的笑纹。
“是了。”陵光点头:“陵光从未听过比慕容公子更美妙的萧声,还想着有机会重温,没想到却被执明公子抢先了。”
“哦?”公孙钤也来了兴趣,笑着对慕容离说:“这般说来,希望在下也能有机会得闻佳音。”
四人又说了几句,便分道扬镳。
执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公孙钤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慕容离,摸了摸下巴,却什么也没有说。
二人沿着新安河走了一段,便到了公孙钤说的那家食肆。陵光本以为以公孙钤的身份,一定会选些装饰高雅,格调不俗的地方,没想到这家食肆竟然就是巷子里一个小小的门脸儿。
掀开蓝布印花的帘布走进去,入目便是一个精致小院,此时一院子秋菊开的正盛,几个厢房的窗户都对着院子,都可以边用餐边赏菊,倒别有一番意趣。
陵光随公孙钤进了厢房,便看到一张矮几放在屋子中央,桌上一只净瓶,里面一支墨菊开的极盛,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秋菊之香。二人跪坐在蒲团上,陵光轻轻吸了一口,只觉沁人心脾。
“不知你喜欢吃些什么,我做主点了些。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加的?”公孙钤笑着给陵光递上菜单。
陵光看了看,菜名倒都很雅致,这家食肆虽小,但看的出处处用心。
木盘盛着的各色糕点样式精美,陵光拈了一块松仁糕,入口清香,回味绵软,他不由眯了眯眼睛。
公孙钤发现陵光吃东西的样子说不出的可爱,许是东西甚合胃口,他微微眯起眼睛的样子,靥生两态,娇憨可爱。
公孙钤竟觉得这平时常吃的东西竟也多了番滋味。
“你喜欢吗?”公孙钤看着他,不由也放柔了声音。
“嗯。”陵光点点头,“没想到深巷之中竟也有这样一个好去处,食客也不少,这就是俗话说的酒香不怕巷子深吗?”
“若是喜欢,我们可以常常过来。”公孙钤像是不经意说出这句话。
陵光小口饮了菊花酪,“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能将古时大贤的想象做了出来,可见这家食肆也是有心思的。只是这种体验,偶尔为之就好,多了倒觉得暴殄天物了些,不是吗?”
公孙钤心内暗叹,陵光的心门关的太严,他到底要怎样才能走的进去?
蹇宾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楚,脸上也火辣辣的疼。他一个激灵,忙伸手去摸背囊,待摸到匣子,颤抖着打开,发现陨铁完好无损的躺在匣子里,他才松了一口气,四下打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