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鱼生死不知,郑有盈的一身骄傲,也再没有回来,内敛不显地开始主持郑家之事。
嫁入京中,他送嫁随行,便再没回过陌中,现在想来,无论在何处,都是比不上家中的平常喜乐的。他守着郑有盈,送她出嫁,见她受苦,如今听到这些话,大抵,是有点儿想明白她了。
但再要内斗,不可祸国。
“你放心,城防卫那边,我一定不会出纰漏。”郑有武拱手垂袖,转身离去。
郑有武走后,郑有盈收敛了所有的夸张表情,低眉赖进榻中,无声无息地闭上了眼。
以郑有武那样刻板的秉性,西防门户的传言定会传出去,他以为能以此法遏制她,却不想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现在的她,是个疯子,疯子的话,到底是有人信,还是无人信呢?
晏子鱼,晏子鱼……
现下的你,会是如何模样……
☆、晨间梦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偏了一章!下一章还是生杀!
“阿市,阿市?”
垣市惊醒过来,怔然着眼前晏子鱼惊惶的颜,恍惚了好片刻才反应过来,握住晏子鱼为自己擦汗的手,歉道,“有没有…吓到你?”
晏子鱼摇头,忧心道,“你说你会发梦,果然是了,回去让苏大夫好好看看。”
“再说吧。”垣市赖在晏子鱼心口,平缓着梦境。
晏子鱼心底却再难平静,垣容的结,不仅是习惯,习性,如今连不自觉的梦魇都传了过来,这对垣市的负担,太重了。
可垣市,已经走不出来了。
“梦到什么了?”
只能是去安抚她的梦境了,晏子鱼想着要不要回去翻翻那些鬼道士的梦境之解,日后也好开解开解垣市一二。
天外渐亮,昨日用过膳后,垣市便陪着晏子鱼把连商言留下的一千明州军做了安排。
一共分了五队,二百人为首,全部乘马,打垣市巡防龙旗分五个方向出居沙关,出了居沙关,再隐匿巡防龙旗,加快速度行进河东,再往南到泗水河重镇小河湾外围汇合。
五队人马昨日夜里已经出发,晏子鱼本想混在其中一起走,但垣市还是想着她多歇息一日,两个人谈来谈去,便多了半日,今日一早就出发。
“我梦见…你不理我……”
垣市低声道,“好似这些日子发生的都是梦,我手上沾了血,不知道是谁的。我回头,你一脸笑意地问我归家么,可你眼底没有我……”
晏子鱼听着垣市小声压着委屈的言语,忽而想起西苑时她醉酒的那日,试探性地问了问,“是不是…你每次发梦,都是我没有好好待你?”
垣市想了片刻,挨着心口的头,极轻地应了一声。
“阿市,那你以后发梦,就记着,那样的晏子鱼,一定不是我,一定要快醒来。”
晏子鱼拨正垣市的眉心,俯过去亲了一亲,温声道,“私货会上,我心底也乱,明明该生气,却不能忍心对待那样为我着想的阿市你。现在想来,我便应该和你发一场脾气,不该维持那么一点儿平静的笑,害得你惦记过甚了。”
“你知道就好。”
垣市趁势不饶人,埋进晏子鱼的颈窝,咬了咬,惹得晏子鱼倒吸了一口冷气,咬牙道,“既然醒了,就起来吧,天快亮了,我帮你披甲。”
垣市却不依,翻身便压住晏子鱼,脸上红彤彤的,眸底有羞涩亦有孤注一掷的难忍,盈盈的让晏子鱼也撩动了情动之感,拉下垣市,主动缠上垣市暗咬的唇。
垣市不比晏子鱼在广陌风流场景见得多,晏子鱼自然得先掌握这个主动权,身体放开后,垣市便成了横冲直撞的那一个。
有过经历,垣市自然掌握的快,但仍旧不离探索的乐趣,弄得晏子鱼咬牙切齿地想,日后一定要狠狠讨回来。
垣市见晏子鱼难忍,手上自然怜惜,弄得晏子鱼想要又羞于启齿,便翻着身把垣市身上狠狠折弄了一翻才罢,这下子倒好,垣市人更软了,晏子鱼没办法,只好挤进垣市的幽林之间,溪流潺出地磨上了。
这等变化自是垣市没想过的,晏子鱼不断倾覆来的细磨,敏感地挑着她未曾有过的感觉,一点儿力气都没地跟着晏子鱼越来越热的急促呼吸,彻底乱了意识。
她抓着头顶的榻雕花栏,眼前是热气熏人的蒙蒙之雾,看不清帷帐顶端到底雕了什么花,又绣了什么纹。人在晏子鱼身下,似乎是一团可折来拈去的泥,随意地变换着形状,只好在,怎都黏着那个人的。
方是聚了一点儿意识,一种极致的陌生感觉滚烫而来,压着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咬着唇,不敢发出喉底咬不住的热气,一气压过一气,心口急速起伏着。
晏子鱼见状不对,忙俯下身,喘着气吻开了垣市的唇,立时将她压住的低吟尽数吞进了耳中,才松了心神,摩挲着垣市的唇细细吻着。
“好阿市,这种事,无需忍得,何况,你在我面前,还需有什么遮掩……”
晏子鱼叹息叹息地吻着垣市,垣市依旧有些承受不住身体的余韵,哑了声气,几若婴儿一般低道,“晏子鱼,你…你真是欺负人……”
晏子鱼俯身上来,拢过垣市额前湿透的发,吻过她细密的汗,发热的颊,低笑道,“你让我出去看看的,若是这一点儿都学不会,岂不是白负阿市好心了?”
绕了一绕,晏子鱼咬着垣市微阖半开的唇瓣,舌尖一点儿一点儿地挑着,夹着音气儿道,“何况……”
“何况什么……”垣市觉着自己又热了。
晏子鱼别意地笑了,眸珠子转的鬼灵精一般地放开了垣市的唇,凑到垣市耳边低声道,“何况阿市你真的是不得一点儿门道呢,子鱼只好亲自来教一教了……”
临门之语,恍如昨日,垣市一下子羞恼至底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再度把晏子鱼压在了身下,屈膝而蜷,直接顶在了门上,立时感觉到了未曾褪尽的滚烫。
晏子鱼也不反抗,只俏俏地把眉头一皱,娇气道,“狼崽子又要弄疼人?”
垣市哑然,晏子鱼的坦然态度让她摸不准是进还是退,让她丧气地垂了眼睑,不知如何是好。
晏子鱼多是眼尖,一下子瞧出了不对,勾着垣市的颈项压下道,“子鱼所在,随阿市你怎么折腾都好,但是早上耽搁久了,就误了出发时辰。下回,下回,都随阿市的性。”
见垣市脸上松了松,晏子鱼继续求饶,“好阿市…真的要起来了,天都泛白了……”
垣市抿抿唇,贴着晏子鱼耳际咕哝一句,“其实方才的感觉…不错……”
晏子鱼一愣,垣市已经红了脸下地,扯着乱七八糟未褪尽的衣衫,半遮半掩的又别是一番轻俏风情,若不是真的耽搁不得,她真是想拉着这人回来再纠缠一番。
不过垣市开了一窍又一窍,日后她便不能安稳躺着了,晏子鱼想了想,她这身子,难不成为了阿市,又要开始用药膳?
恶心感翻来,晏子鱼也慌忙翻身起来,趴在垣市肩上,捏捏诺诺地贴着垣市耳际道,“阿市…你喜欢方才的感觉?”
垣市不敢看晏子鱼,僵直着身子点了点头。
晏子鱼看垣市乖巧又别扭的模样,心底是又软又好笑,忍不住亲了亲垣市的侧颊,才道,“我身子不及你,日后你若是想这样,便告诉我,我喝点儿药,补补再来?”
垣市全然没想到晏子鱼正大光明地讲了出来,转头看了晏子鱼,见她坦然而无甚羞耻,不禁好奇,道,“晏子鱼,你怎么就跟旁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晏子鱼无辜地眯眼笑。
“旁人对此事都避讳羞言,为何你就言不遮羞地坦然无愧?”
垣市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晏子鱼,搭着她的肩头笑了好一会,才喘气道,“好阿市,这本就是你我两人之间的纯粹乐事,不涉及任何权衡生杀,我做什么要羞愧?何况,你若快乐,我才是真的快乐,这份心,放在任何事上都一样。我身子的确不大好,若是不喝那难喝的药补补,未必有力气让阿市你一乐到底呢……”
晏子鱼最后一句的贴耳细言,彻底绵缠了垣市的一颗心,不禁跟着打趣道,“你讨厌喝药,我看你还是跟着容太医练练她那一套什么拳来着,养养身,不用吃苦。”
“回去便学。”晏子鱼笑来,低道,“缓过来没,缓过来走得动的话,去洗洗,就准备走吧。”
垣市点头,见晏子鱼自己下地,伸手将她抱起来,轻道,“轻的都没骨头了。”
晏子鱼皱皱鼻头,捋了垣市的一线发,辩驳俏道,“是阿市又长高了。”
☆、生杀(二)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锁了!我在努力修改!
商洵经过三年历练,原本秀气的脸也因多年上山剿除匪患而变得精染了几分亮黑,眉梢一挑来的笑意便也十分清朗。
“牛寨主,一早儿来打搅您,当真对不住。”
粗脸的汉子虚笑逢迎,人在义堂首座拱手笑道,“商大人青年才俊,几次上山规劝,牛某自然知道理,但山上的兄弟都指望着牛某活命,哪能是我一句话就能算了数的。此番您来,话不多说,规矩还是老规矩,您吃好喝好,我也指着秋尽冬藏,今年冬天,再不下山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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