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出去了，赌一把。赌神吴老板保佑我。他给自己静脉注射了半管子液体。耳边回响起黑眼镜的话：“瞎子能看见的东西，比大多数人都要多。如果你也想看，试试这个。生物毒素，专业毁坏视力，半管下去，就能让你变成师父我。五个小时内不治愈，终身眼疾。不过先提醒你一句，我可没有解药。”
什么解药不解药的，又不是武侠片，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什么东西搞不定。苏万把还有半管的针筒放回钛合金管子里，收回口袋。
在昏暗的环境里，视力的减退与恢复都非常难察觉，苏万侧躺在地上嘿嘿傻笑两声，心想这人生啊，就他妈是一场赌宴。
卧槽，霸天虎？
尽管很模糊，苏万还是看到了，那几乎全黑的四肢，全身覆盖石头金属的铠甲，简直就是社会主义化以后的中国风霸天虎。
师父给的药，效果就是好。苏万心道。多谢吴老板保佑，小弟我赌赢了，可惜现在说不出话，不然可以跟胖子好好炫耀。
枪掉落在不远处。苏万开始缓缓地尝试朝那边挪动。同时霸天虎也动了，疑似头部的地方直直地看着他。
苏万一僵，出了一身白毛汗，他的眼睛滴溜溜乱转，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是很遗憾，以他目前的视力，除了霸天虎以外，基本什么都看不到。
黑眼镜给他的是毒素，不可能起到增强视力的作用，相反，这种毒素正如黑眼镜本人说的，专门针对毁坏视力设计，短时间内大幅度削弱人眼的感光能力，专业，效率，有保障。
苏万开始明白过来为什么之前看不见霸天虎了。霸天虎的表面一定存在某种可以扭曲光线的材料，而四周的青铜也不是普通的青铜，这里的环境构造在一起，给人眼造成了极为强大的错觉，造成一种霸天虎看不见摸不着的假象。这有点像叉鱼原理的升级版，他以为自己刚才摸到的地方应该有一只手，其实那只手在那个地方的上方或者下方一点，所以他什么都没有摸到。霸天虎其实也一直就在那儿站着，欺骗他们的是自己的眼睛。而此时，他的眼睛由于感光性太差，受光线的影响也很小，错觉对他起不了作用了。
苏万忽然一愣，他看见霸天虎身后有一扇门，并且好像有打开的趋向。海市蜃楼？那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种鸟地方。
霸天虎扬起一巴掌。
老子怕你啊！苏万心一横，对他怒目而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霸天虎的巴掌拍了下来。
闭眼前，苏万看见那扇门开了。
脚步声。
恭迎公主圣驾，果然有大魔王必有公主。苏万忽然觉得很欣慰。尊贵的公主，请亮出魔法棒拯救您的子民吧，月棱镜威力，变身。
***
当吉普车停在自己面前时，梁湾几乎要再度哭出声来。
男人是一个人来的，有点尴尬地跟她打了个招呼，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真心话大冒险，”梁湾实在找不出其他理由，“抱歉，麻烦你了。”
如果不是他说有女朋友，自己不跟他复合都觉得惭愧。
男人没有生气，也没有问张塌塌的身份，只是一路沉默地开车，把他们送到最近的车站。等看到车站，梁湾才意识到自己几乎出了河北边界，可以想象，男人是怎么十万火急地乘上高铁，而后又租了车千里迢迢地来接她。
然后得到一句“真心话大冒险”。
“多大的人了，别跟小女孩一起瞎胡闹，她们有时间、玩得起，你不一样，”分别时，男人说道，“该学着好好为自己打算了。”
那个瞬间，梁湾眼睛一热，张嘴想说什么，男人摆摆手，转身离开。
“你跟他为什么会分手？”张塌塌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问道。
梁湾摇摇头：“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明白，或许……或许是因为……”
因为太年轻。这句矫情的话她说不出口。
“我们赶紧准备出发吧，”梁湾叹了口气，“免得夜长梦多。”
张塌塌的样子太引人注目，两人冒险回了一趟公寓。梁湾捡起门口的报纸，突然愣住了。长白山发生特大雪崩，三千游客被困，两千余人失踪……这他妈什么玩意儿，难道她还是晚了一步？
“完了，这几天肯定全面封山，我们进不去。”梁湾坐倒在沙发上。她心里没来由地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仿佛如果她不去，就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封山而已，总能有办法的，”张塌塌说道，“你留下吧，我去。”
梁湾瞪了他一眼：“他们要的是我，你就一路人，去了有什么用。再说，你一个无证人士，怎么去？”
“我办了假证。”
这帮无所不能的盗墓贼。
梁湾带上钱包手机和一些御寒衣物，麻利地买下两张北京直飞长白山的机票。考虑到张塌塌的外形，梁湾直接把他包成木乃伊，对外解释说这是她二叔，得了怪病，要去长白山求助神医。这种扯淡的理由居然还能得到不少人的同情，甚至有人夸奖她孝顺。
这个世界是傻逼了还是怎么的。梁湾看着机窗外的云海，觉得有点茫然。
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做什么，这样贸贸然地出发，很可笑，也很幼稚，但冥冥中就是有一股力量在教唆她。
难道吴邪对她使用了精神控制？搞笑，又不是科幻片。
下飞机后，梁湾打开手机，赫然看到一个未接来电。只有一个，但已经足够把她吓得跳起来。
搞什么，解雨臣不是亲口说过，这个号码不会再别接通了？她将信将疑地回拨过去，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你好，梁湾小姐，”果然是解雨臣，“你现在一定遇到了不少麻烦，我们就在机场边的柏悦酒店，来聚一聚？”
说完这一句，电话就挂了。几秒钟后，她收到了一条短信，是那个酒店的地址。梁湾愤怒而又不甘地和张塌塌打车到柏悦，看着豪华的门面大为恼火：狗日的，这帮土豪，住一夜的开销直追她一个月的房租。
“是你。”看到解雨臣的第一时间，先开口的居然是张塌塌。
解雨臣点点头：“是我。”
梁湾莫名其妙地看着俩人打哑谜，问道：“你们认识？”
“当初找我的年轻人就是他。”张塌塌说道。
亏她还以为一直是吴邪。梁湾有点不满。看来在吴邪眼里，自己还没有重要到要他亲自出马的地步。
解雨臣领他们走到西餐厅，梁湾看见黑眼镜的脸，顿时想冲上去扇两个巴掌。
“你骗我，”梁湾说道，“你给我指的根本不是找黎簇的路，那里只有一部该死的电话！”
“如果你接了，事情会好办很多，”黑眼镜说道，“王盟说你拔掉了电话线？”
“是我做的，”张塌塌冷冷回答，“怎么，不行？”
黑眼镜看看张塌塌，再看看梁湾，气氛忽然有点诡异。
“山上发生了雪崩？”梁湾避开黑眼镜的奇怪眼神，转过头去问解雨臣。
“的确，事实上我们才下来没多久。”
“有人企图绑架我，目的地好像就是长白山。”梁湾说道。她现在才注意到，解雨臣旁边还有一个人，这个人的存在感很强，大半原因在于外貌。毕竟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那是个女人，手里捧着一本杂志，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细腻，令人忍不住想到德芙那句广告词：牛奶香浓，丝般感受。她的外貌太过显眼，连带着那本普通的杂志都显得优雅起来。
这种气场梁湾很熟悉，吴邪这一伙人里，每个人都自带光环。
这是解雨臣的女人？果然是人间极品。梁湾充满嫉妒地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不是说好男人都去搞基了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耀眼的夫妻。
“我们要再上山一趟，”解雨臣说道，“如果你想知道得更多，就跟我们一起走。”
“你怎么确定我知道的比你少？”梁湾挑衅地看着他。
解雨臣笑笑：“不跟着我们，就没法上山。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这一下戳到了梁湾的死穴。她知道这帮人绝对有办法进山，而自己无计可施。
“我们未必没有办法。”张塌塌忽然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从朝鲜边境走？”解雨臣目光嘲讽，“朝鲜的哨兵会把你们打成一堆货真价实的烂肉。”
“你们又有什么好办法？”
“军用直升机，”黑眼镜笑道，“冒着生命危险抢救百姓的解放军战士，这个身份怎么样？”
“……好，”梁湾沉声道，“我跟你们一起。”
第13章 公主揍魔王
苏万面容扭曲地盯着霸天虎扇下来的巴掌，眼角涣散的余光随时关注门的动向。门的确开了，他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修长的人影。
公主来了！苏万一喜。
一个不明物体在苏万面前飞过，“咚”地掉在地上，大概是块中号石头。虽然霸天虎毫发无伤，不过它的注意力已经被成功转移，开始左顾右盼，苏万逃过一劫。他只能隐约看见眼前一道浅浅的人影灵活地跳来跳去，英姿飒爽，身手矫健，显然是个练家子。但是很遗憾，公主视力健全，没有苏万那样能看见霸天虎的条件，进攻少有命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