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什么信啊,直接大字报上呗。”袁朗瞥了眼远处的吴哲,“都被发好人卡了。”
齐桓低头考虑,抬起头来,态度很认真,“队长,你没事吧。”
袁朗哼笑着,“好到给我冬瓜,我也能全部削成南瓜。”
“还有事么?”袁朗问。
“中队一切都正常。”齐桓说完下一秒脸奇妙的发青,“呃,不过,队长。咱们中队多了个称呼。”
“啊?”
“囧中队。”
吴哲拿水跟零食往回蹿,上车听这一出。
“窘?”
“不对,是囧。”吴哲在空气中画了两笔,耐心的解释,“在网络文化中,囧字是常常用来表示心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符号。比如上次三多为成才那事找你,那个时候队长你心情的表达符号就可以使用囧字。”
袁朗一头雾水,“怎么回事?”不是他跟不上节奏,是世界变的太快,他有山中一日世上千年的错觉。
齐桓和吴哲互看一眼,齐桓无奈开口,“咱们这段日子不由二中队王队代管么,吴哲的好人卡传到二中队,二中队光棍多,现在花名叫好人中队,二中队王队长不干,二中队的小东爱乱七八糟上网,找个词就往我们身上套,叫我们囧中队,还说我们中队够闷骚。”
袁朗忽然觉得还是留在党校过日子比较好。
正文 第21章
半夜里开车的是袁朗,刚开始齐桓和吴哲说话他还搭一两句,渐渐吴哲顶不住眼困,脑袋耷上齐桓的肩,齐桓推上去又落下来,来回两次齐桓也困了随他去。袁朗关小收音机的声音,收音机里传出蚊子一般的嗡嗡声,远远的仿佛从大海另一边飘来,如同摇篮曲。偶尔齐桓睁眼和后视镜袁朗视线碰着,袁朗就朝他笑笑,齐桓烦他的笑。
笔直的公路没有尽头的向前延续,袁朗打开车窗一根接一根抽烟,风抽过他风吹日晒跟树皮厚似脸,脑袋清爽点便在偏僻的公路上踩重脚下油门,越过几两货车,一溜加速开回大队。
袁朗赶齐桓和吴哲下车,吴哲座了一天车狠狠的伸个懒腰舒展颈骨,齐桓下车留个心眼多看袁朗一眼,像要确定袁朗确实的存在或者他真的很好,一嘴的欲言又止。齐桓有着他的不放心,袁朗明白,他现在就属熊猫,得被人参观,还得满足人们的同情心和保护欲。袁朗不理他们自顾自停车,下车提行李往回走,瞅铁路办公室的灯还见亮,在楼道口抽完两跟香烟,蹭蹭蹬上去找铁路。
铁路的办公室里充斥着烟味,雾缭绕的跟进西游记里天庭的拍摄现场,而铁路就是躲在这重重烟雾后的如来佛祖。袁朗探门进去。铁路见是袁朗,紧皱的眉头没有放松,要故意为难一般,铁路头也不抬,嗓音嘶哑,“敲门。”
袁朗悻悻的哦了一声,关上门。心想,他这待遇还真赶上许三多。
敲门声应而响起。
“报告。”
“进来。”
铁路从他的笔记本里抬头看了一眼袁朗,沉默指指他办公桌前的椅子。袁朗如释重负放下行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铁路冷淡的问袁朗,“干嘛。”
袁朗环视四周他所熟悉的场所,嘿嘿的笑,“回来了呗,这儿灯没灭,上来看看。”
铁路操着他嘶哑的嗓子,“挺有良心的啊。”
袁朗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报告,早我进队的时候您就说我良心被狗吃了。”
那个时候袁朗是个刺头,武僧为他吃了不少批评,袁朗还不知悔改。现在想来都是些臊脸的事。偏生那个时候还觉得自己挺能。
铁路不着痕迹的微微一笑,“你就慢慢记仇吧。”
“仇不是用来记的,是用来报的。您说的。”袁朗不自觉掏香烟,发觉香烟在路上都报废,只好搓搓手,“铁队,抽太多了吧。”
铁路拿过一边香烟盒丢给袁朗,“没事找事啊。”
袁朗点了一根香烟,铁路给他的烟盒放进衣兜里,“这是关心领导。”拖长了尾音。
“要你关心?我起码得早退个十年。”铁路哼了一句,“跟政委好好道个歉,他为你那事没少费心,陪了人院长笑脸,光车的折旧费也不少。……长相守长相守,今后你一个守吧。”铁路指的是郝岚的事。
袁朗不说话。
铁路甩过个眼刀给袁朗,熬了几个夜的眼通红通红,平常整齐的头发显得凌乱。这样一个铁路,袁朗看在眼里,突然觉得安心,郝岚的事似乎也能稍稍放的下了。他仿佛回到铁路带着他们出任务的日子,铁路还是他的中队长,武僧还是他的哥,而他袁朗依旧是个刺头。
“嗯。”袁朗听的出铁路生他的气,低低的应了声,“那您这儿要说对不起不啊?”
铁路淡薄的说,“对不起?值几条命啊?真觉得对不起,给我拼死要死不要脸的干呗。”
“了解。争取过劳死。”
“你小兔崽子!”
刷的一份红头文件就凌空穿过铁路的办公桌直接进了袁朗的怀抱。
“看看。”铁路灭了香烟,喝了一口边上的咖啡。
“冷咖啡不好。”袁朗低头读了红头文件上一串标题,摸了摸下巴淡淡的说了一句,“跨军区演习啊。”神色看不出动容。
“不好你不也喝。”铁路的目光又粘着笔记本屏幕,“这不要闹点动静给外人看,得敲敲家里头地砖。”
袁朗连头带尾读完了,通知不是方案,很短巧。
袁朗挑了挑眉毛,文件搁铁路桌上。
“去睡吧。”铁路说,“明天早上过来,先跟小王交接一下。这两月他可够呛。你队上那群崽子够能折腾。”
“是今天早上吧。”袁朗提醒铁路,天都快亮了。
铁路揉了揉太阳穴,朝窗外看一眼,天还黑着。
“一听要去党校他可比兔子跑的还快。活该。”袁朗走了两步又回头看铁路。
“还有事?”
袁朗走过去提起行李,“这个,忘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袁朗退了出去,消失在掩实的门后。
袁朗用脚踢了踢跟前的墙根,失望的点跟香烟。他想问老钱和娘舅的事,但问不出口。原以为铁路会透点口风,可没有,一句关于武僧的废话也没有。
袁朗望向天空,天空繁星点点。
铁路听着门外的动静,他不动声色又点上根烟,站到窗口伸个懒腰,手腕上手表指示的时间表示很快划破天空的哨声即将吹起。新的一天又将来临。
高城上午就闷在营部楼里做思想汇报,也没别人,就营长和教导员。听着高城的汇报,营长老神自在的样子仿佛在说,还好……还好我没有去。
营长荻全正值壮年,外号荻黑子,眉毛整齐黑的发亮,生来黑脸,三角眼,眼角向下,万年不变扑克脸,脾气也爆,性格说一是一,道二是二,向来一言九鼎,营里的事他管的很紧很严。算着高城还得叫他声师兄,他们是一个学院毕业的。荻全一开始不想要高城,命令压下来没法子,弄得荻全老不高兴,第一他不算高军长那派系的人,高城一来这里,等于对全军宣布,荻全归了高军长的派系;第二生怕这个将门虎子狐假虎威惹是生非。其后高城的所作所为让他大开眼界。荻全听过高城的事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高城一进师侦营先是去别团声势浩大的扫人,训练场上每天啃沾土的馒头,荻全认为这个将门虎子有点意思。如今相处的还是不错,就烦高城脾气臭老爱以下挑上。
荻全上回去党校憋的荒了,这次是打死也不肯去,打不死更不去,事儿就顺水推舟给了高城。
胡安打趣高城,“我看你去一趟内修加外炼的这脾气也没啥长进,看来那水平也不咋的。”胡安是师侦营教导员,圆脸一双眼眯着看起来特亲切,为人处事圆滑,行中庸之道,很能唠嗑。
当初高城带着人马从七零二团集训完毕拉部队回营找荻全理论,要把去党校的事再推回给营长,胡教导员半路把人给劫了,泡上一壶茶,从邓公说到江公,从师侦营说到伊斯兰,从长江说到黄河,高城数度要打断他,又被教导员反打断,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炸昏了高城,将他送上去党校的车,招手朝高城笑的神清气爽。
不过胡安今天挺安静的。
高城讪讪道,“内修外炼,当太上老君练孙悟空啊。”还记着气呢。
石猴子要进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练出来一双火眼金睛。
高城对动画版《大闹天宫》百看不厌。最初听的《西游记》是姥姥的睡前故事版,高城总特别为那猴子不值得,缠着姥姥要说那猴子没被压在山下,不应就哭,可为难姥姥,姥姥说不压在山下怎见得唐僧去得了西天,高城大喊大哭大闹宁愿不要去西天他也不要猴子压在山下,接着老妈就会跟进来拍他脑袋塞进被窝。再大点他读《西游记》,当看到如来把猴子压在五指山下,他义愤填膺的都想跑进故事里代替猴子砸了那玉帝的宝座。而到今天,他突然可怜那猴子。谁不是那猴子,统统的都被丢了进生活这炼丹炉,熬得住好点烧成个人形,逊点的就连灰都没了,至于那火眼金睛是求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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