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五行上说,缺木的的人缺少自信,其实成才骨子里是比许三多强的人,不过是缺少自信,袁朗把他打回去,就是要他找到自信,所以袁朗是恶的善良人。
☆、(二十八)我的路
(二十八)我的路
他是狠下心肠在揭成才的伤疤,虽然分明看那伤疤还在流血,可老七知道这个兵现在抗得住,从前他一直抗得住,他只是迷失了方向,现在的成才,真的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他的根深埋在土壤中,经得起任何风吹雨打。
可七连,是他永远挥之不去的一场梦,梦已逝,痛犹在,老七早已经原谅了他,这个钢七连的逃兵,也许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并且深深为之自责,忏悔。
可老七却不这么认为,他成才一天是钢七连的兵,一辈子都是。成才只不过是负气出走,老七看他就像父亲看一个叛逆的孩子,孩子再不懂事,总有一天是要回家的,吵吵闹闹只不过是一时之气,气消了,那种深刻的感情,是不会变的。
所以,成才等到了,等到了回归钢七连的一刻,他这个倔强的孩子低下了高昂的头,向他的老连长,真诚地忏悔,认错。
那一刻,高城心里总算是有了一点安慰,失去了史今,失去了六一,他总算,没有再失去成才。
当然,他也不会失去三多,当两个上榕树的老乡相拥而泣时,高城心里,从来没有这样满足过。他自己也成长了,懂得了有容乃大,懂得了珍惜,懂得了宽容。
薛林已经很久没想过这么多事了,想完了,他只归结出一点,成才的路走得很辛苦,他应该继续走下去,不应该半途而废。
所以,他忍不住开口了:班长,你不去老A的话,留在五班的日子也不会太久了?我,还有国庆,振东他们,都觉得你不应该离开军营……
是啊,成才是真累了,一下子倒在草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头,看着银河深处的点点星光,好久没这样轻松了。
第二次去老A,虽然他已经可以泰然面对一切,甚至是面对依然疾言厉色的老A队长,可他不能否认,他的心,是紧绷着的,不同的是,他已经懂得了为自己减压,不让那根弦断掉。
他已经学会了和别人相处,学会了珍惜和每一个人的短暂友情,他不孤独,更何况,他已经习惯了孤独,他是狙击手,能够忍受孤独。
侦察兵比赛,他更不能放松,他们代表的是国家,是人民,他们可以输掉技艺,但不能输掉军人的骨气。
所以,他记着钢七连的六个字,并且把它深刻地融进自己的血液里,因此,他们绝处逢生,为了掩护三多他们完成任务,他毫不犹豫地开枪引开追兵,毫不犹豫地跳下悬崖,那几秒钟他竟然什么也没想,只想到了钢七连那两面鲜红的大旗。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七连解散之前,高城还能那么硬气地挥动着两面大旗去团部讲理,只为了团报的一个误写。
他也终于明白袁朗的话,他的路很长,迷茫也很多,为什么?为什么许三多就没有这么多迷茫?
是的,袁朗说得对,他太精明,就是因为精明,所以想得远比三多要多得多,当然迷茫就更多。
这个世界,活得简单的人远比活得复杂的人要快乐。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却要经历过这么多坎坷后才能悟到,真是可笑。
是啊,我也不想。成才心里也在说,可是,还是那句话: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国家需要军队保持年轻,他必须顾全大局。
他也知道,老A几年之内都不会再来T师选人,他没有机会了。
可就算是这样,他不后悔,不后悔来军营里走了一遭。况且,他已经比很多兵幸运了,能有机会参加国际侦察兵竞赛,能成为世界上最好的侦察兵,够了,已经足够了!
在他的军旅生涯中,他跌倒过,失败过,悔恨过,崩溃过……但他最后重新站起来了,敞开了自己的心,懂得了做人最起码的道理。
想起来都脸红,这个道理其实许三多一直在他耳边重复,是他自己没听进去——好好活,做有意义的事!
就这么简单,他却一直没有听进去,一直那样高高在上,张开翅膀飞向远方,什么时候丢失了最重要的东西,都不知道。
可三多呢,他一直在一步一步地走着,做一个步兵所应该做的事,就这么简单,最后他走到了,从草原五班走到了步兵的颠峰。
而成才,这匹所谓的天马,却摔得很重,重到很多人都以为已经不可能再爬起来。但成才却挣扎着爬了起来,自己为自己疗伤,又挣扎着上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兵的话很感动———若有战,召必回!
☆、(二十九)训练营
(二十九)训练营
第二次去老A,袁朗很恼火,恼火到总是撕开成才带血的伤口,把它暴晒于阳光之下,很痛,很难受,可成才抗着,咬着牙抗着。是的,他要的是一个过程,就像袁朗当初给他的,他不想再计较结果,这样太累。
就算袁朗最后选择了他参加侦察兵比赛,那也不代表什么。
三多说袁朗曾告诉他们,什么是老A,三多表达不清楚,可有句话却让成才印象深刻,老A就是藏着、掖着的最后那张牌,那张出奇制胜的牌。
老A的臂章也不代表什么,那只不过是块布,老A就是一群战斗到最后时刻的兵,没有功德圆满,没有最后的荣光。有的,只是军人的那一点点荣誉,和心中仅存的理想。
所以,都释然了。他发誓要在此奋斗一辈子的军营,也许真的要说永别了,可成才实在说不出口,高城说他越来越像史今,是说现在他的心情和处境吧!
自己放弃自己的前途,还那么甘之如饴,无怨无悔,可是,为什么明明知道这是正常的结果,心里还是像刀子在刮一样的痛。
他一直很羡慕,甚至是嫉妒史班长对三多的那份情,他不知道史今是怎么做到的?
他只知道,当时他曾经自问过自己,是否能做到?答案是否定的。可现在,他真的可以体会到史今的衷肠了,这种满足却又痛苦的选择,这种连自己灵魂都变得透明的感觉,很美妙。
这是一种了悟,没有这种对人生了悟的人,做不到,即使做到了也会觉得痛苦,成才很庆幸,自己已经做到了。
回去吧,薛林,放心,我的路,会走好的,无论在哪里。
五班的日子对成才来说,就像回到了世外桃源,有时候,他真希望永远这样,这种平凡的幸福,让他觉得特别充实。
他能记起每一天,每一分钟发生的事情,从早上起床,叠豆腐块,刷牙,洗脸,晨练……一直到熄灯睡觉,生活是琐碎,清淡如水的,但又能让你感受到别样的滋味。
军营的生活,是激情飞扬的,也是简单从容的,特别是在五班,无论是从前门前冷落的五班,还是现在车水马龙的五班,成才知道,不是环境的问题,而是人心的问题。
人生的冷暖,是由人心灵的温度来决定的,真正坚定的人,一个自尊自爱的人,无论在哪里,都能温暖自己,温暖别人。
快一个月了,不知道三多怎么样了,真想去看看他,听七连长说,三多早出院了,不过一直在其他几个军区汇报表演,所以一直都没有回老A。
成才隐约知道原因,想想,袁朗也挺为难的,上次为了他,三多就跟袁朗争执过,要知道,袁朗在许木木心目中的位置,丝毫不亚于史班长,可三多还真就跟袁朗较上了劲,弄得袁朗伤透了脑筋。
吴哲跟成才形容袁朗的窘迫样子时,差点把成才的肚子都笑痛了。
其实,成才是真不希望三多再去烦袁朗了,可那家伙就是这么单纯的人,一根筋,脑子从来不会转弯,他认准的事,恐怕十头大象都拉不回来。
等三多回来,一定要跟他说清楚,要不恐怕袁朗一定会被烦死。
一定要告诉三多,自己已经很满足了,至少,这样的幸福时光,自己不会像当年三多一样,怎么也守不住。
七连的时光,一定也是三多最怀念的,可是,谁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连队,会被硬生生地撕碎,只留下空荡荡的营房。
是啊,一定要告诉三多,不要再为他操心了,自己现在过得很好。
狙击手训练营很快就在五班驻地开营了,成才不在的日子,五班的营房一直在扩大,整修,再也不是从前的破旧样了。
训练场地也进行了重新规划,完全按照狙击训练的需要改建。既然要把全集团军的顶级射手都集中到这里来训练,那么,不管是软件还是硬件都得跟上,人手也必须增加,至少在这一个月里,必须把后勤工作做好,仅凭红三连五班这几个人那是肯定不行的。
所以,反正近来没有什么重大任务,加上师侦营也抽调了一批骨干参加训练营,得有人来盯着呀!
这不,高城干脆主动要求承担这项光荣而艰巨的后勤服务任务。师侦营接近一个连的兵力驻扎到了红三连五班,在未来这一个月里充当后勤,顺便搞电子连的实弹引导强化训练,高城是训练帮忙两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