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左文字站在新选组的门口定睛看着,他牢牢的盯着鲜活的小夜左文字的模样,眸子里带着一点渴求,甚至有一些迫切。
他希望小夜左文字到他的身边来,让这孩子带着那时候满满的自信和单纯陪伴在他的身边,而不是被黑暗染黑,变成了一块跟木桩一样的刀剑,再没有半点情绪。
看到小夜左文字躲避的样子,江雪左文字合十的手有点颤.抖,手缓缓的放下,在身侧捏紧,然后缓缓的松开,将手在袈.裟上蹭了蹭汗水,这才伸向了小夜左文字,希望弟弟能够将小手交给他们。
但是小夜左文字并没有伸出手,他想起了那时候的崛川国广和和泉守兼定,反而勾住了宋肆的衣角,嘴角轻抿:“我不想让主人跟你们那个本丸的人有任何的瓜葛。”
“你们都是坏蛋。”
这话足够的伤人,江雪左文字看了看一旁的宗三左文字,那人眼中的忧愁都快要溢出来了,他摇了摇头,面色冷淡,眼中却温暖的一塌糊涂:“没有那所谓的本丸了,小夜跟我们走,只有我们三个好不好?”
宋肆看了看伏在膝边的蓝头发孩子,那眼睛里有了犹豫,宋肆便明白,这孩子的心到底还是分了一部分出去,无可奈何。
“想去便去吧,但是一旦去了,就没有回头路,就不能回来了。”宋肆将小夜左文字扶起来,将孩子的斗笠整好,将本体正好,拍了拍孩子的脑袋,就跟初见的时候一样。
并没有多少的温和,却到底还是走进了小夜左文字的心底。
小夜左文字愣愣的看着宋肆,又扭头看了看一旁的大哥二哥,过了半饷,他狠狠的冲着江雪左文字和宗三左文字摇了摇头。
他要留在这边,他喜欢现在的主人,他想要侍奉这人一辈子,即使不报仇,也想要留在这里。
宋肆忽的笑了,声音清脆,小夜左文字好奇的伸出手来摸了摸宋肆的喉咙:“您不疼了?”
“不疼了。”
“那我们就回去吧。”
小夜左文字率先开始推起了宋肆的轮椅,在走之前冲着江雪左文字和宗三左文字狠狠的鞠了一躬。
宗三左文字看了看一旁的江雪左文字,两个人站在新选组的门口,两个弟控的怨念在空气中形成了黑色的凝固体,看的刚从外面出巡回来的新选组队员都绕开了两个人。
“我早先便说小夜不会走的。”宗三左文字叹了口气,看了看眼前剩下的几人,手中给小夜左文字带的吃食被紧握的手捏住,他拍了拍身上的渣碎。
“我们这边的计划还没开始,小夜留在这边的确更让人放心一些。”
看着眼前乖巧的厉害,眼睛却一直往门口瞅着的小夜左文字,宋肆喊来了五虎退:“带小夜到后院去玩。”
等到小夜左文字离开的时候,宋肆才看向了眼前剩下的人,一旁的打刀们都忧心忡忡,尤其是压切长谷部,他凑到了宋肆的面前:“刚才那江雪左文字说的已经没有本丸,不会是我们……”
“压迫久了总会有反抗,这可以理解。”
宋肆磨蹭着指尖,看着剩下的刀剑:“没有人生下来就带着奴性,总是被逼出来的,奴性这东西在一定的时间内发酵,就会变成致命的东西。”
“他们想要噬主。”山姥切国广湛绿色的眼睛里带了点点的亮光,很快的理解了宋肆的说法。
看到了宋肆赞许的目光,山姥切国广拉了拉被单,有点不好意思:“这种事情,即使我是仿品,也可以理解。”
宋肆眉头皱起,杀主的刀剑一般最后内心都会变得不稳定,这是审神者手册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的东西,不过在宋肆的眼睛里,和泉守兼定和崛川国广那样的存在,有几个审神者能够好好的管教管教他们也是好事儿。
一旁的树上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宋肆眉毛轻挑:“你还打算旁听多长时间?”
冲田总司从树上跳下来,脸色在月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得出来微红,却没吸引到宋肆的目光,宋肆看向了树后。
感受到宋肆的目光,土方岁三从树后出来,手中拿着烟管,坦然的看着宋肆:“我路过。”
路过?
宋肆看了看副长的屋子和他所在的屋子,还有门口这颗大树,这路过的太巧了,宋肆没低下头没吭气,夜晚的凉风依旧,宋肆轻微的咳嗽起来,脸颊要比冲田总司还要红上几分。
三日月宗近将绒衣披到了宋肆的身上,一句话都没说,推着宋肆往屋内走着,他摸了摸宋肆的肺部的位置,在关上了门之后问宋肆。
“你说,人偶跟人类的结构不一样,那跟我们的会不会一样?”宋肆摇了摇头,依旧咳着,然后便听到了随之而来的敲门声。
“那个……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冲田总司话音未落,就看到了宋肆嘴角带着血迹,依旧在那儿使劲的咳嗽的样子,他开始疑惑起来:“听说我这病是传染病,不会传染给你了吧。”
宋肆咳嗽的难受,等到好不容易平息了下来之后,随意的将鲜血吐到了一旁的茶杯里,用手帕擦去血迹。
“我不是肺痨。”宋肆感觉刚换好的喉咙又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痒的难受。
“你听到了什么?”
“就……就人偶什么的……其他的都没怎么听清楚。”说着,冲田总司跑到了宋肆的屋子里,上上下下的打量宋肆的屋子:“说起来,你居然还玩娃娃啊。”
“……算是吧。”
宋肆看着手帕上的淡淡血迹,看到了眼前的人紧张的模样,叹了口气,晃了晃脑袋,眼前有点眩晕,应该是的刚才咳嗽的时间太长导致呼吸不匀的原因。
“我想睡一会。”宋肆看了一眼三日月宗近,又望了望一旁的冲田总司,那人手中按着一个包裹,里面放着很多很多的糕点,他放到了宋肆的身边:“我买的大福,想起你了,就给你拿来了一点,多吃点。”
这天越来越冷了,宋肆在被窝里依旧感觉身子有点冷,便让三日月宗近拢了火炉来,还是冷的厉害。
看着被窝里缩成一团的宋肆,三日月宗近抿了抿唇角,将自己的被子拿到了宋肆的身边,盖在了宋肆的身上,那人的脸色才开始变得稍微红润一点。
“我困了。”宋肆淡淡的说着,眼睛一眨眨的,看起来难受的厉害。
“那就睡吧,外面已经找人看守起来了。”三日月宗近的话听在宋肆的耳朵里,他点了点脑袋,今天那苦的要死的茶,他大抵是不用喝了吧。
得到了三日月宗近的肯定,宋肆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呼吸就开始平稳下来,却依旧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嘴里不知道在低语着什么。
三日月宗近有点好奇,凑上前听到那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呼吸瞬间一滞,紧接着听到了那人的话:“三日月宗近,我要吃糖。”
“……”
三日月宗近不知道怎地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他狐疑的想自己刚才到底是在想什么?
他伸出手来轻轻的拍着宋肆的后背,一排一排的节奏感让宋肆开始缓慢的进入了梦乡,他的眉毛也开始舒展起来。
“三日月宗近……”
等到感受到身旁的人已经陷入了沉睡的时候,三日月宗近才起身,手刚放在门口的时候,三日月宗近听到了宋肆在呼唤他的名字,以为又是要糖吃,刚想轻轻的回句没有,却看到身后的人淡淡的冲着他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这句谢谢让三日月宗近眼睛轻轻的眯起来,看起来满足极了,三日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枚金平糖放到了宋肆的枕边,淡淡的笑了。
初见的时候那样温暖的三日月宗近依旧那样笑着,所有的事情都跟他唠叨本丸的时候感觉一样,但是宋肆敏.感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他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而已肯定的是,这东西在宋肆的感官里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早上还未起床的时候,宋肆便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声音,京都又开始闹起了火灾,那些溯行军到底还是不安分,看起来直接就像是在给那些倒幕派帮忙一样。
新选组里面乱七八糟的,听得人心烦,宋肆又是个前面的人,本想要再眯一会,却是睡不着了,所以宋肆起来的时候有点不满,他已经很久没有睡的这样好了,被这种方式吵醒真的让他有点不爽。
“我知道您睡不着了,想来看看您现在的情况。”药研藤四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宋肆揉了揉还有点发晕的太阳穴,喊了声进,便看到那人手里的一碗浓郁的苦药。
这让宋肆有一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感觉,他问药研藤四郎:“能不能把今天的份额省了。”
三日月宗近在一旁哈哈哈的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将药研藤四郎手中的药碗拿到了手里,然后便看到这眼前的人,笑着说:“我来吧,大人毕竟还是个孩子。”
对于三日月宗近这样的称呼,宋肆明显的有些不满,他看着三日月宗近放到一旁的药碗,脸上写了一个大写的拒绝,他问药研藤四郎:“你是不是把我昨儿个没喝的药,今天给弄成一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