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先生笑了笑,道:“我觉得白少侠是个性情中人,虽然偶尔胡闹了些,看似是少年心性,顽劣不堪,但实际上乃是赤子之心。他这样的人,最重情重义。”
对于这些,展昭倒是也很认同,可那又怎么样?白玉堂虽好,却要找他展昭的麻烦。他展昭虽然受朝廷约束,但也不愿处处忍让。
第二天,包大人进宫去了。开封府的厨子拿着那张食谱做了几盘点心,展昭尝了尝,味道和牡丹花会那日在云容轩吃的非常像。
厨子说,因为牡丹花已经开败,所以点心口味没那么好。而且这个点心做起来很麻烦,工序一道道的,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才做好。
展昭吃了一块,然后看着那盘点心,呆坐了一会儿,拿纸包了一些,朝君安客栈去了。
这点心的做法是白玉堂问云容轩的人要来的吗?他什么时候要的?他为什么要要找个呢?展昭真是不明白,连他自己都忘了的事情,白玉堂怎么就记得那么清楚。何况那时,他不过随口一说,后来忙起来,就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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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红色杜鹃花(十四)
客栈内,展昭将点心放在桌上,问道:“白兄可在?”
苏千秋道:“在旁边房间睡着呢。昨天那么晚回来,连饭都没吃就睡了,看来是累过头了。”
展昭侧过头,垂下眼眸,轻声道:“他也真能睡。”
怪不得展昭这样说,因为现在已经不是日上三竿,而是下午了。正是想到白玉堂会起得晚,所以展昭才这会来,没想到,竟还在睡。
旁边阿园拿了一块点心,开心地吃着,她问道:“俊哥哥,这个点心和云容轩的好像啊!”
苏千秋颇为诧异,“展护卫从哪里弄来云容轩的点心?这里据洛阳有几百里远,而且这个时候牡丹花都残破不堪,做不了点心吧。”
展昭道:“这是开封府的厨子做的。”
“嗯?!”苏千秋更惊讶了,“开封府的厨子做的?”
展昭点头道:“是白兄带回来做点心的食谱,开封府的厨子照着做的。”
“……啊,这样啊!”苏千秋真的好想去隔壁把白玉堂摇醒,问问他,这又作的哪门子妖。
展昭等了一会儿,还不见白玉堂醒,只好对苏千秋说道:“展某先回开封府了,白兄若醒了,还请苏庄主代为转告,请他来开封府一趟。”
苏千秋道:“好,我一定转告他。”
离去之前,展昭又道:“白兄一路奔波劳累,等他休息好之后再来不迟,也……不用那么着急。”
苏千秋笑着道:“我知道了。”
展昭:“告辞。”
白玉堂醒来已经是晚上了,他先是睁开眼,然后茫然看了一眼头顶,接着闭上眼睛。没过多久,才翻过身,大大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他摸摸下巴,心想,不知道案子审的如何了?
正想着,肚子却叫了起来,白玉堂“哎呦”一声,自言自语道:“五脏庙一日不祭,它就闹脾气。”
祭过闹腾的五脏庙,又沐浴洗漱过后,才来到苏千秋的房间。
“苏大哥。”
苏千秋正在看信,闻言抬头,见是白玉堂来了,笑着道:“你终于睡醒了。”
白玉堂换了一身衣服,外层是淡青色的纱衣,他手里拿把扇子,坐在苏千秋旁边。
苏千秋道:“下午展昭来了。”
“他来做什么?”白玉堂头也未抬。
“还能干什么?找你。”
白玉堂嗤笑一声,“找我?”
“嗯。”苏千秋故意指着桌上的点心说,“给你带的,你尝尝。”
白玉堂看他一眼,伸手拿了块点心,只咬了一口就明白了,却一脸嫌弃的表情,“这点心做得差远了。”
苏千秋道:“是差远了,可法子不是你给人家送的吗?”
“欸——大哥,你想到那里去了!我送他这个,只是因为敬重包大人和开封府,与他展昭没有半点关系。”
苏千秋:“我什么都没想。”继而又反问,“你想到哪里去了?”
白玉堂被噎了一下,然后正色道:“我虽然与展昭不对付,可说到为国为民,包大人可算是当朝第一人,那天我听展昭说开封府众人,心中真是感慨万千。我没想到,一盘小小的点心,会让展昭那样的人说出那样的话。他们也许不在乎,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我不能不在意,所以我才去云容轩要了点心的做法。”
苏千秋也是十分动容,他说道:“朝廷中或许有许多失了良心的昏官,但仍有很多像包大人这样的清官,他们为百姓谋福祉,求公道,可连回家探亲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出外游玩。包大人忠君爱国,展昭心中亦都是家国天下,是值得仰慕敬佩。”
说到这里,苏千秋顿了一下,才笑着继续,“但你也不差,只不过他在公门,而你身在江湖而已。若论侠义豪情,你比展昭毫不逊色;若论潇洒风流,你更是无人能比。”
苏千秋说这话一来是想让白玉堂与展昭英雄惜英雄,二来,他说的确实是实话。白玉堂少年成名,武功不俗,样貌华美,为人又浪荡不羁,在江湖上声名远播。除了展昭,倒真是没人能和他相较。
“对了,大哥,展昭有没有说案子怎么样了?”
苏千秋道:“没有。他只说让你去开封府一趟。”
白玉堂心道,那是要我去作证了,便说道:“那我去看看。”起身就走。
苏千秋在后面愣是没来得及说完下面的话,等到白玉堂人影都不见了,他才慢慢地道:“展昭说……不用太着急……”
苏千秋简直哭笑不得,唉,白玉堂这个性子啊!
等到了开封府,白玉堂才想到,这都大晚上了,也不会这会作证。但来都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再回去吧。
双脚落在地上几乎没什么声音,朝房中看去,展昭正坐在桌前,不知在想些什么,桌上的油灯微微闪动,映着他清俊的脸庞。展昭不过二十四岁,细细看去,他剑眉扬起,双眸清亮,鼻挺唇柔,一身蓝色衣衫,更衬得他温润如玉,清正稳重。
他看起来像是没想明白自己在想的事情,似乎有些不解,又有些叹息,还有些欲言又止。
白玉堂心道,平日里一派刚正不屈的样子,没想到想起事情来是这个模样?也不知道他在想啥?
正看着,忽然展昭转过头,一抬眼,就和窗外的白玉堂对了个正着。
展昭微微一愣,继而轻声道:“白玉堂?!又是你!”
白玉堂反问:“什么叫‘又是我’?不是你请白爷来的吗?”
展昭起身来到院子里,说道:“我请你来是想让你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包大人,并非叫你夜探开封府。”
白玉堂道:“开封府有什么好探的?既无美人,又没热闹,请我我也不想来。”
展昭道:“白玉堂,你不要胡言乱语!”
“喂,展小猫,我哪里胡言乱语了?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你们开封府有美人?有热闹?不过是……”下面的话白玉堂没说出口,因为公孙先生来了。不过,也幸亏公孙先生来了,不然,他和展昭怕是要打起来。
白玉堂对公孙先生拱手行礼,公孙先生点头道:“白少侠,包大人请你前去说话。”
开封府书房内,听完白玉堂的叙述,包大人说道:“有了白少侠的物证,本府便可升堂再审。本府听展护卫说,白少侠为了查这件物证,往返洛阳与开封,八天都没有好好休息,白少侠辛苦了。”
白玉堂看向展昭,展昭却面不改色地站着,他道:“还好,我也希望早点将凶手绳之于法。”
包大人赞道:“白少侠乃江湖义士,年轻有为,武功高强,又有侠义之心,实在是不可多得!”
白玉堂笑着道:“包大人过奖了。”
“还有一事,”包大人严肃的脸上难得带了笑意,“今天厨子做了一道点心,展护卫说是与你一起在洛阳看牡丹花会的时候吃过的,他偶尔提了一句,没想到白少侠真的将食谱带来开封府,有心了。”
展昭也开口道:“我一直想谢谢白兄,还没来得及说。”
白玉堂道:“我送来食谱是因为敬重包大人和开封府,展护卫,你不用自作多情来谢我。”
展昭觉得白玉堂这人真是让人可气,他不便发作,只好偏过头,不去理。
白玉堂看到展昭生气,莫名的身心舒畅,他对包大人行了一礼,打算离开。
包大人又嘱咐道:“白少侠,你日后若是想来开封府,尽可从大门进来,不必越墙而入,一来走大门方便,二来也省了许多麻烦。”
白玉堂站在那里,看着说的十分认真的包大人,旁边微笑和煦的公孙先生,和那个憋不住笑的展昭,他心道,想看我难为情?哼!
他换上俏皮的笑容,在展昭噗笑中大声说道:“多谢包大人!”语调抑扬顿挫,然后瞪了展昭一眼,才转身离去。
待白玉堂离去,展昭才道:“大人,那冯尚书可认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