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城废弃的天璇圣地门外,叶凡、无始、狠人三个人会面。
“无始大帝,你如今是紫霞?”叶凡开口,带着一丝试探。当日在月圆之夜,幸得姬皓月与紫霞交战过,才能如此快速地寻找到人。
无始略一沉吟,目光始终未变,扫过姬家兄妹,回问道:“天帝,女帝?”姬皓月的身份,他很清楚,而姬紫月,他纯粹靠猜测。
叶凡点头,正想说什么时,忽见一抹金光急转直下。
金霞淡去,摇光圣子上前一步,微笑道:“紫月,我正想去姬家与你告别,没想到在途中遇上了。”他的笑容很真挚,亦很灿烂,发丝上带着金霞,身后有一百零八道神环,如神祇临尘。
叶凡的目光有点复杂。在当初,摇光圣子是不世大敌,他一直对他忌惮着,甚至,在他圣体大成后,两个人展开过一场绝世大战,那一战,他尽了全力,才打败了身为混沌体的摇光圣子。
没想到,在重新塑造的世界内,摇光圣子居然看上了他。这一刻,叶凡的心情很微妙。纵然已经成了天帝,让举世共尊、万族共拜,超然于天地之上,他仍旧忍不住嘴角抽搐。
“紫月,你等我,我会来姬家提亲的!”摇光圣子抬起手,似乎想摸下她的发丝,但最终放下了手,不舍地深深凝望她一眼,化作一道流光飞远。
叶凡黑了脸,忍不住深深叹息,“这货不是摇光圣子吧?”事实上,他们全部人都来了这个世界,但经天劫一打乱,所有人都互换了身体,不知道谁是谁,都要靠猜测。
黑皇性格太极品,也太鲜明,自称“本皇”永不会变,这倒也很好猜,但一些性格不鲜明的,或是性格类似的,却不大好猜。
“这么说来,除我们之外,其余的人都没恢复记忆。”无始轻语。实则,他刚已思索过,他也参与了构建世界,自然知道它的特性,不达任务不破开,想来世界外的人想拨乱反正,所以让他们恢复了记忆。
这个世界由他四人所建,能恢复记忆的也只有他们四人。
叶凡也理清了思路,忍不住皱了皱眉,近乎无奈地问:“所以,只能找来化作我的黑皇,由我与他成亲?”他如今分外后悔,当初为何要定这个任务,害得自己如此被动。
“在你体内的,估计是小黑。”无始微微一笑,拍了拍叶凡的肩,以示安慰。忽然,他目光一凝,沉吟着问:“姜太虚体内的,你认为是谁?”
“如今的我接触不多,几乎只在月圆那夜见过他,无法确认。”叶凡摇头,认真地想了想,又说:“神王的性格温和,静则风华绝代、超凡脱俗;动则如万钧雷霆、英姿剑眉。我尚未发现他在哪。”
他补充道:“神王应该也好找,气质太独特了。”
无始沉思片刻,瞅了瞅叶凡,一本正经地说:“我问的是姜太虚体内的是谁,不是在找姜太虚。”
叶凡诧异,不由得打量无始两眼,沉吟道:“我觉得,我们的首要目标,应该是去找变成我的黑皇,然后破开这个世界。”
无始点头,凝望着远空,而后微笑着轻语:“好,先找小黑。”
【仙域天帝殿内,众人一同望着无始,最后由花花矜持地开口问道:“那个,无始……大帝,你似乎……好像很关心神王体内的是谁啊?”
无始默了默,目光像是化作了实质般,盯着前方巨大的屏幕,在这股暗劲下,整座天帝殿在微颤。他脸上的微笑有点挂不住,声音不如以往的淡然:“好奇而已。”
其实,两半元神分属两个世界,隔得太远,无法互通心意。他也不知道那一半元神的想法,因此这话说的有些没底气。
花花矛头一转,对准了端坐石凳上的白衣王者,笑容可掬地问:“请问白衣神王有何想法?”虽然,姜太虚已经成帝,但众人更习惯唤他白衣神王,这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称呼。
姜太虚扫来一眼,口气温和平静:“无始大帝已经说了,这只是好奇而已。你如果太闲,实在没有事做,可以绕着仙域跑个几百圈。”
花花眨巴眨巴眼。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他一溜烟地跑了,躲在叶凡的背后,嗷的一嗓子嚎出:“神王,你这属于夫唱妇随吗?”
姜太虚放下酒杯,眉梢一抬,身上的气质有些凌厉,却是微笑着开口:“叶凡。”
叶凡郑重地颔首,右手向背后一提,将花花揪出来,对他的头削去了一巴掌,数落道:“对我而言,神王如师如父,也算你的师祖,你胆儿肥了?”】
第7章 分道扬镳
“事不宜迟,我们去寻黑皇。两位大帝,请!”叶凡微笑,微抬起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不经意地随意一瞥,脸色僵了僵。几十万年的枯坐时光,让他忘了些东西。
这里是天璇圣地的旧址,如今完全荒废下来,在寸土寸金的神城中属于另类。当然,这点不重要,重要的是,天璇圣地内还有一个人。
大圣卫易,当年攻打荒古圣地的幸存者之一,老疯子的同门师弟,此刻,正在守在天璇圣地内。以一位大圣的耳力,肯定能听到他三人刚才的对话,只是不知,他会否将之当做胡语?
“怎么?”无始敏锐地发现叶凡的异常。
叶凡偏头向天璇圣地内望去,但却没发现异常,卫易大圣并不曾现身,便也摇了摇头,微笑道:“我们走吧。”
正当三人准备动身时,一个白衣丽人飞来。她一身雪白的衣裙,身躯如山峦起伏,神秀内蕴,冰肌玉骨,似仙玉雕琢而成,如月阙中的仙。
是安妙依。她一见无始,呆愣了一下,忽然大声笑起来,“道爷我怎么没想到呢!”她的身上噼里啪啦作响,很快膨胀起来,化作一个红光满面的道家胖子,正是段德。
天璇圣地门口,叶凡三人一阵无言,亲眼见证一个倾国佳人变成个红脸胖子,这一幕的冲击,实在太大。
段德瞅了瞅眼前的姬家兄妹,想到了一些事,乐得笑开了花,满脸的肉都堆了起来,凑过去笑眯眯地问:“你,莫非是叶小子?”当初规定,要叶凡与姬紫月成亲,而今黑皇变成叶凡,姬紫月变成叶凡。
想到这个场景,他实在忍不住发笑。
叶凡眉头一挑,抬手将段德的脸推到一边,缓缓道:“莫得意,你成了妙依,也不比我好到哪儿去。”
“你肯定先倒霉。”段德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幸灾乐祸地笑道:“走,咱们去找大黑狗,给你俩办喜事。”
叶凡瞥了他一眼,凉飕飕地飘来一句:“胖子,别忘了你专爱挖人祖坟,为此被各大圣地追杀,用自己本来相貌,姬家第一个追杀你。”
段德抓了抓头,眼珠骨碌碌一转,身上再次噼里啪啦作响,换做另一个模样,正是少年时的叶凡,眉清目秀,活脱脱一个美少年。
叶凡眸绽冷电,脸上却挂着微笑,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你别这么笑啊,笑得我心里发毛。”段德讪讪笑着,身体一震,身上闪烁着金光,很快化作一个英俊青年。
四个人动身,一同向姜家别院飞去,有姬紫月兄妹在,姜家人倒也不曾为难,直接放他们进去,倒不怕他们包藏祸心。毕竟,有白衣神王在,还没几人敢乱闯乱为。
几人路过碧玉般的竹林,踏过以青玉铺就的小路,一眼便瞧见高昂着头正在散步的大黑狗。
“叶凡呢?”无始开口,扫了眼大黑狗,忽然回头向另一处院落望去。
大黑狗愣了下,眼中露出狐疑之色,绕着无始转了几个圈,“小子,你是谁?”这个青年,与无始大帝有点像。它是无始晚年养的狗,只见过晚年的他,倒不曾见过盛年的他。
黑皇沉吟,眼前这个人,单论相貌,与晚年的无始有几分相似。
“别管这些。叶凡去了哪?”无始回答,身姿挺拔如松,有一丝威严,这般望下来,倒是十分迫人。
大黑狗瞟了瞟眼前的四人,原想隐瞒叶凡的去向,但转念一想,圣体有大道伤,性命即将不保,告知于人也不打紧。当下,它直言相告:“他去了荒古禁地,刚踏上阵纹台,不过出了问题……”
它没有说下去,但叶凡已经明白过来。他低低叹了口气,无奈地问:“你别告诉我,它自己刻划棋盘阵纹,将自己弄丢了?”
大黑狗做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以前将庞博、凃飞弄丢,后又将它自己传送丢,这一次,显然又干出相同的事。
“你咋知道是棋盘阵纹?”大黑狗吃惊,狐疑道:“我从没见过这种阵纹,他明显钻研不精,但是非要自己动手。”
“现在怎么办?”段德询问,半歪着头思了思,又道:“我们去它离开的地方看看,或许能推演出它的去处。”
“没用的。”大黑狗晃了晃硕大的头,张开大嘴,露出雪白的牙与血红的舌头,“他用的是一次性的阵纹台,使用过后,阵台崩碎,根本查不出阵纹通向何处。”
四人默然。他们虽然是大帝,但身体非自己的,力量又被封印,纵然知道如何布阵查找黑皇,也没那个能力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