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一时间冲入眼眸中的光刺痛了脆弱眼角膜，游戏第一次做出了除了呆坐以外的动作。紫色的眼眸微动，漠然地观察着这个和他记忆里完全不一样的房间。耳边有着记忆里没有的声音，眼眸深处闪现出一丝微弱的光芒……
“反正我只是独身一人，就算死去也不会有人在意的。”略微带着落寞的笑容……
“为什么？我不过是想要一个有家人的地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委屈的表情……
“不必理会他们！你是天上苍紫，我的堂弟！没有任何人能够质疑你的存在。”强有力而温暖的怀抱……
“你是我最重要的宝物，我想要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温柔而强硬的话语……
……
一次一次的循环播放，游戏一次又一次地听着这些明明应该深深刻印在大脑中的句子，却又觉得无比陌生……
有人……
还有人在意我吗？
感知的范围正在不断扩大，坚硬的自我封锁正在缓缓融化……
或许只是太过轻微，但是每一次暗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游戏的眼球都会不自觉的动一动，似乎在意着，但是又无法解开身体的枷锁般无法动弹……
每一次，当暗坐在他的身边时，游戏木然的脸庞上总会不自觉的放松一丝，一直不动的身体总会稍稍往暗的身边倾斜。
就仿佛被那温暖的体温吸引一般……
时间依然模糊地流淌着。
突然有一天，暗没有如往常一般坐在游戏的身边，而是站在游戏面前。
因为无力抬头，游戏只能呆呆地看着暗的腰腹。
一只手轻轻托住游戏的下巴，仿佛在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秘宝，极近温柔。
游戏的视线机械的上移，映入空洞眼眸中的，是他从未见过的表情……
“已经十五天了，伙伴，”暗弯下腰，抵着游戏的额头……
“到底要我等到什么时候？你才肯醒过来……”绯红色的眼眸中是从未出现过的脆弱与痛苦。
“每天看到你这副模样，我快要疯了。”默默地咬牙，一丝鲜血从咬破的嘴唇中滑落，在暗总是从容的脸上留下一丝鲜艳的颜色。
“还有五天！如果五天后你还不醒过来……”暗顿了顿，绯瞳中一闪而过犹豫挣扎，但是马上被决绝所取代……
“我就亲手帮伙伴把这段记忆抹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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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吗？接连两次的记忆封锁会让游戏的精神彻底崩溃的！！！你就不顾及游戏会怎么样吗？”光幕里悠可不顾仪表的怒吼着。
“怎么可能不顾及？？”暗从小到大第一次如此失态的怒吼出声，紧紧的咬着牙……
“如果不是顾忌着伙伴，我只需要一天……不！一瞬间就可以把那些记忆封锁还有后催眠全部消除！！！”
“就是因为顾忌着伙伴，我才会采用这么温和的方法。”暗闭起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苦笑一声……
“也许是我错了，从一开始我就该直接动用S级的能力消除巴库拉的记忆封锁，虽然会给伙伴带来伤害，但是却不会让伙伴经历现在的痛苦！！！”再次睁开眼，暗的眼中已是毫无余地的决绝。
“把记忆抹消掉，说不定才是对伙伴最好的选择。”
“就算是再一次记忆封锁，也总会有一天解开的。”悠可有些害怕地看着此刻浑身散发着惨烈气息的暗。
“不是记忆封锁。”暗冷着脸，深深吸了一口气……
“是彻底的记忆消除！彻底的格式化！！把伙伴一切的记忆彻底抹消掉。施以足够强烈的精神诱导，是可以做得到的。”
悠可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暗。人毕竟不是神，就算是S级的能力者也无法抹除某一份指定的记忆……
也就是说，如果暗真的这样做了，不光是那些让游戏痛苦不堪的回忆，就连他们两人之间的记忆也……
“开玩笑的吧？这样一来就连你和游戏之间的记忆也……”
“没关系。如果这是伙伴需要的话……”暗打断悠可的话，“记忆……我会和伙伴从新创造。”
今晚已经是第19天的晚上了，暗再一次来到游戏的面前……
“只有这样，我才能坚定下来！！”
“你到底想要什么？你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我的愿望……从一开始就不曾改变过。”
“就是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
《噬灵》依然在不断的播放着，游戏的眼眸中也只是木然地映着屏幕上的画面……
两人一言不发地静静对峙着……
绯红色的眼眸中噙着一丝丝痛苦，暗伸手抬起游戏的脸，轻轻将唇贴上游戏苍白的额头……
“伙伴……这是你的选择吗？”
放开手，暗再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记忆消除的准备已经完成了，若是到了明天伙伴依然没有……
那就让他亲手消除一切让游戏痛苦的东西吧。
……
“愿望……”低的仿佛听不到的声音，却生生止住了暗的脚步。暗怔怔回头，惊喜地看到游戏浅樱色的双唇微微开合……
“宝物……”
“保护……”
“伤害……”
仅仅是毫无意义的不断复述，却让暗仿佛长久行走于黑暗中的人突然见到一律曙光一般……
“伙伴！你能再说一次吗？哪怕一个词就够了！！！”暗一个箭步冲回来，在游戏面前单膝跪下，捧起游戏依旧木然的脸。
紫色的眼眸微微动了动，游戏终于表现出对外界刺激的反应，稍稍将目光转向了暗，张了张嘴……
“保护……”
暗真的要诅咒上天了，这种大喜大悲的起伏就算是他也会神经衰竭的啊！他用力的将游戏揽在怀里，仿佛用尽一生的力气……
“足够了！这样就足够了……”
游戏呆呆地任由暗抱着，缓慢的抬起手，模仿着暗的动作，僵硬地抱着暗的背……
第90章 可悲的暗
再一次的多人视屏通话。
“怎么是夫人你？暗呢？”格雷意外地看着站在光屏中间，笑得轻松的佩里斯夫人。
“暗他被游戏缠住了，暂时脱不了身，所以托我过来传个话。”佩里斯夫人勾了勾嘴角……
“游戏恢复的很快，现在虽然依然表现的很僵硬，但是已经很自然的接受外界的刺激了。”佩里斯夫人复述着暗的话，“想要恢复到完全正常的样子还需要时间，可是已经不会影响下一次的治疗了。”
佩里斯夫人眯起蓝色的眼眸，扫视光幕中的几人……
“暗是让我来确认一下，接下来两年……也就是游戏10岁到12岁之间，没有再发什么什么太过于刺激游戏的事情了吧？”
几个人低头沉思，然后纷纷摇头……
“这两年我们几乎随时有一个人陪着他，所以发生的事我们也几乎都知道，除了当时知道游戏的母亲因为吸毒而过世的时候，游戏曾经沉默过一小会儿，再来就没什么了。”城之内摸了摸下巴。
“是吗？那就没事了。”佩里斯夫人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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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早已从那个完全由玻璃制成的房间里搬出来，搬进了暗的房间。
暗靠在床上，翻看着《不约定永远》的剧本，唇角不禁挂着一丝笑意……
游戏抱着暗的腰，紧紧的靠在他的身旁，不时的轻蹭一下，好像很安心的样子。虽然表情依然呆滞，但是已经比之前要柔和很多了。
而且暗发现了游戏特别喜欢他念台词，无论是《噬灵》的，还是《不约定永远》的，甚至是《螺旋》的，哪怕暗只是轻轻地低喃出声，游戏都会撑起身体，直直地看着他，好像在期待着他继续读下去一样……
所以有时候暗会一直念下去，直到游戏迷迷糊糊地睡着。虽然暗觉得口干舌燥，但是心里却无比安心……
整个治疗中最大的难关算是过去了。
伸手轻轻抚摸游戏的发，看着他疑惑的眼神，淡淡地笑了笑……
“想听我念吗？”
游戏花了好几秒钟，才渐渐将暗的话在大脑里理解成意，轻轻地点了点头。
暗随意翻了一下剧本，眼角忽然扫到一段，绯红色的眼眸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笑意，稍稍清了清嗓子……
“美丽的阿斯特蕾雅啊，那天使一般的声音……”
游戏呆呆地听着暗念出的台词，一句一句仔细的听着，然后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最纯净的笑容……
“就算那高墙阻挡，我也会用我的爱意化作羽翼翻越，来到你的面前……”
“我诅咒着该死的命运，我们前世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在今世让身体里流淌着同样的血液……”说实话，暗在读这些台词的时候，也是鸡皮疙瘩一阵阵的起。
真受不了。
“我的爱人啊！为什么你偏偏是我唯一的哥哥啊？”游戏突然开口，虽然缺乏感情色彩，但是却是一字不差将阿斯特蕾雅的台词说了出来。
暗略微惊异地看着游戏，试探地接下去……
“美丽的阿斯特蕾雅啊！请不要哭泣，你的眼泪会让这些美丽的蔷薇都忍不住凋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