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这长公主想抢自己徒弟,庄凡倒真想在心里给她喝个彩了!
那长公主也不客气,即便嘴里说着谋朝篡位的狂妄之言,见了国王也落落大方,抱拳拱手道:“见过哥哥!”
国王都要气死了,用手指点道:“你瞅瞅你,你现在,哪里有个女孩子的样子!哪家公主和你一般,如此粗鲁无礼!”
那长公主翻了个白眼,道:“女孩子什么样?女子的样貌,难不成该你们男人说了算?你们男子想女子怎样就怎样,有我们女子说话的份儿么?今日我不想做你们口中的女子,我是什么样子,我自己说了算!”
国王气得发昏带死,抖着手道:“你自己说了算?你自己说了算,你就上街上抢男人成亲?”
长公主微微一笑,道:“我不自己找婆家,难不成,眼睁睁看着你,把我嫁给你的老大臣当填房?”
她扭头啐了一口,道:“ 那老东西,脑满肠肥,白胡子一大把,想本公主嫁给他,他也配!本公主大好青春年华,可不是陪着那种狗东西过日子浪费的!”
国王气得喉头咯咯作响,几乎要晕过去,哆嗦着道:“你你你,你当街辱骂朝廷大臣,你简直无法无天!”
那公主冷哼一声,道:“我骂了么?自打他惦记着白头翁做新郎,满心贪欲,面容丑陋之时,本公主心里,那就不是个人!当初他娘生下这等人渣,就该活活掐死!白白养到这么大,于国无功,于民无用,他活着干嘛?就等着夜夜做新郎不成?如此行尸走肉,尸位素餐,早该一头碰死!”
那国王捂着胸口,见他妹子只望着他说话,句句扎心,也不知真是在骂那个老臣,还是在骂他这个哥哥,只羞得面色通红,喘不上气,瘫在椅子上,浑身发软,动也不能动。
庄凡十分淡定的坐着,听两兄妹吵架听得津津有味,心里一点儿也不同情那国王。
气死活该!
谁知他不吭声,那公主扬鞭一指,却奔着庄凡来了,道:“你就是那东来的和尚,唐三藏?”
庄凡起身,避也不避,手握禅杖,往前迈了一步,逼着那长公主收回马鞭,这才淡定地道:“不错,贫僧便是那东来西去的和尚唐三藏,不知这位长公主殿下,有何指教?”
虽这公主有各种委屈,但是想抢他徒弟,还是得先过了他这师父这一关,一码归一码!
那长公主把庄凡上下打量一眼,冷笑道:“人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怎么本公主觉得,你这和尚,即便穿着这金光闪闪的袈裟,也不像个僧人,倒像个拦路抢劫的马匪?”
庄凡心说,有事儿说事儿,好好儿的,搞什么人身攻击!烦不烦!说我像个侠客还凑合,马匪是个什么鬼!
心里狂吐槽,庄凡面上不露声色,只看着那长公主不说话。
那长公主见庄凡不慌不乱,啧了一声,道:“你这和尚,倒是个见过世面的,有些底气,今日本宫回来,也不为别的,就是要接你徒弟过门儿!和尚,你也瞧着了,我这兄长,没什么能为,许是那日,这天竺国便改朝换代了,我也做个女王当当,那你徒弟,岂不就是王夫?你莫要拦他前程才好。”
庄凡点点头,道:“殿下说得是!”
这么说着,一闪身,露出身后齐刷刷站立的三个徒弟来,道:“不知殿下相中了哪个,自己挑吧!”
只见孙大圣,手持金箍棒,单脚金鸡独立,手搭凉棚,抓耳挠腮,一副猴像;西海三太子,两手叉腰,龙头摇摆,龙口微张,打个喷嚏,局部降雨;最骇人不过三徒弟天蓬元帅猪悟能,大脑袋一晃,肥头大耳猪拱嘴,大肚子一挺,脑满肠肥便是他!
这三人齐齐往这儿一站,瞅一眼,辣眼,再看一眼,减寿!
那长公主惊得往后猛地蹦了一步,尖叫道:“这都是谁!”
悟空嘻嘻笑道:“我们么,便是我师父的徒弟,我是大徒弟,这是二徒弟,这是三徒弟!只是不知这位女施主,你是谁!?”
好大圣,说完这话,举起金箍棒,跳在半空,挥棍便打!
那公主也不惧,就地一滚,抽出自己的兵器来,与悟空乒乒乓乓打在一处,一边打,一边喝骂:“好你个猢狲!龙精!猪头怪!你们说,你们把天蓬关在哪里去了!快些交出来,姑奶奶饶你们不死!否则,今日有一个算一个,各个儿都是我杵下亡魂!”
这里打了起来,悟忧一撇嘴,不耐烦地托着椅子和椅子上的国王,来在廊下,大黄正蹲在那里舔毛,悟忧把椅子往大黄身边一顿,道:“小狮子,你看着这国王,别叫他动,也别让别人伤了他,知道不?”
大黄嗷呜一声,打个哈欠,懒洋洋只是不理,悟忧无奈,掏出一颗奶糖,塞进大黄嘴里,道:“给!工钱!”
大黄赶紧把奶糖一口吞了,这才爬起身,跳在那国王膝头,又对悟忧嗷呜一嗓子,意思是有我在,你放心!
悟忧嘻嘻一笑,揉揉大黄耳朵,便转身跑去看热闹了,那国王拦之不及,想起身,大黄在他膝头,呲着呀,皱起鼻子,回头凶了那国王一脸,天竺国国王给吓了一跳,只能老老实实在椅子上板正的坐着,动也不敢动。
那头悟空和那假长公主,已经打到半空了,大圣一边打,还一边气人,嘻嘻笑道:“小兔子,我瞧着,你虽长得貌美,脑子也机灵,奈何就是眼睛瘸啊!听说兔子都爱撞树桩子,你们兔子是不是都眼睛不好使,嗯?”
那玉兔被叫破真身,心里一紧,打了几招,索性破罐子破摔,弃了公主那累赘的外套,和悟空站在一处,厉声道:“废话少说!要不交出天蓬,要不就交出你的性命!”
大圣嘿嘿冷笑,道:“要交天蓬也行,你先说,你把那真的长公主,送到哪里去了!”
那玉兔冷笑道:“屁的长公主!这些凡人,肉眼凡胎,脑子发愚,记性也不好,我不过小小做法,谎称有这么个公主,你瞧瞧他们,哪个记得清,真的有没有这么个公主?我呸!少废话!天蓬呢?”
悟空一听,这才放心,却原来,根本没有那么一个长公主,啧,害他老孙担心半天,就怕有个无辜女子,被这兔妖给害了!
地上,悟忘把老大的龙头往三师弟脑袋上一放,抬头瞅着大师兄降妖,小声儿跟八戒道:“胖胖,这是你老相好啊?怎么老问你?”
八戒脸红红到耳朵,索性如今他脸黑,看不出来,低声道:“少胡说,我都不认识他!”
庄凡溜溜达达走过来,跟徒弟们八卦,道:“广寒宫的小玉兔,胖胖你不认识?没见过?”
八戒听了,恍然大悟,道:“啊,是她呀!那我倒是见过,有回霓裳去见我,就抱着它去的,我还摸它耳朵,夸那小兔子可爱来的!”
悟忘和悟忧齐齐道:“哦~~~霓裳哎~~~”
八戒说完,也知道自己失言,赶紧把嘴巴一捂,任凭师兄师弟怎么调侃,也不肯吱声了。
庄凡笑眯眯的走开了,不打听徒弟这些粉红色的小八卦,若是八戒想说,哪天自己自会告诉他。
天上猴子一边儿轻松自在地跟小兔子打架,一边儿气人家,摇摇头道:“说你眼瞎,你是真瞎,天蓬就在你眼前,你也认不出,怪不得天蓬不愿意娶你,啧啧啧!”
那玉兔眼睛本来就红,听悟空这么说,气得眼睛几欲滴血,把一杆玉杵挥得越发虎虎生风,招招狠辣,式式歹毒,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悟空摇摇头,也认真了起来,知这小兔子背后有人,不能打死,只招招压制,那金箍棒眼瞅便在那玉兔头顶百会处落下,只这一瞬,便忽听得九霄碧汉之间,有女子柔声唤叫道:“大圣,切莫动手!棍下留情!”
悟空收住棍意,将那玉兔手中玉杵一棒子抽飞,又把金箍棒架在玉兔颈肩,压住了她,这才回身望去,却见太阴星君身后带着一队姮娥仙子,脚踏彩云,翩然而至。
悟空连忙道:“老太阴,失礼失礼,恕弟子失了回避!”
太阴星君乃是个老妇人装扮,面色柔和,语气温柔,道:“大圣多礼了,是老身叨扰!”
众人在半空也不好说话,齐齐落地,庄凡也带着徒弟们上前参见,口称星君。
老太阴笑呵呵地道:“圣僧,这却是老身的不是,误了圣僧西去了!”
庄凡道:“无碍的,本来今日也是修整,倒是搅得此处主家不得安生!”
太阴星君听了,望了那廊下坐着不敢动的国王一眼,道:“此事说来话长,想是圣僧和大圣已经看出此怪来历了?”
众人回头一瞅,那刚才还说话嘎嘣脆的长公主,此时早已匍匐在地,化作一只小白兔,毛色蓬松,眼红如玉,十分好看,星君身后有一姮娥,走了出来,将玉兔抱在怀里,另有一人,去远处拾了那玉杵回来。
太阴星君便道:“各位瞧着了,此怪乃是我广寒宫捣玄霜仙药的玉兔。前些时日,她私自偷开玉关金锁,走出宫来,到下界,已经一年有余。我在宫中今日才知她走失此地,特来接她回去,望圣僧和大圣看在老身的面上,今日饶了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