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啊。”韩意也是个聪明的孩子,赶紧把球接了过去,“我爸大概是老糊涂了,我哪儿懂什么风控啊,所以这不就找聂哥来了么。”
聂云深熟稔地用手里的刀叉切下一块鲜嫩多汁的牛扒送进嘴,才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也不小了,该学着帮你爸管点事了,以后这偌大的家业不还得你来继承么……”
话说到一半,聂云深突然停了下来。
韩意眨了眨眼,看起来无辜极了。
“聂哥,你怎么不说了呀?”
聂云深颇有些无奈地放下刀叉:“把脚收回去。”
韩意撇了撇嘴,把桌子底下作怪的一只脚撤了回来,笑嘻嘻地说:“不小心踢到你啦,我不是故意的。”
聂云深信他才有鬼。
“对于一个金融集团而言,风控是至关重要的。你要是能帮你爸把这块儿给接手了,老爷子就能放心了……你又不小心踢到我了?嗯?”
聂云深最后那个“嗯”字说得特别轻,语调里仿佛带着把浸过红酒的钩子,撩得韩小少爷顿时就春心荡漾了起来。
他胆子稍微大了点,只穿了袜子的右脚顺着聂云深的小腿爬上了大腿,再从大腿缓缓移到了中间,踩着某个相当令人心驰神荡的部位,不轻不重地揉弄。
聂云深也没再阻止他,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这个咬着嘴唇满脸春色的小妖精,任其在桌子底下为所欲为。
韩意被他这么看着,反而不自在起来,张嘴叫了声“聂哥”。他不知道聂云深此刻脑子里在进行着怎样的天人交战。
如果这事放在一个月前,聂云深肯定半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就能把韩小少爷带去酒店大战三百回合。
当初因为F行和诺信的合作关系,他放过了这口送到嘴边的小鲜肉,现在由于F行的政策变动,已经解除了跟诺信的合作,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再拒绝韩意。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舒岸那张高冷英俊棱角分明的脸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那张脸跟韩意的脸完全不一样,成熟,冷静,优雅,自信,随时随地都是一副从容不迫成竹在胸的欠抽样子。这样的男人操起来肯定比韩意带劲儿。他身材比韩意好,肌肉比韩意结实,人鱼线比韩意漂亮,两条腿比韩意长,腰杆比韩意更有力,声音也比韩意更爷们儿……总之,就是肯定比韩意更好吃。
因为有更好吃的等着自己,所以他才对韩意这样的漂亮小宝贝无动于衷。
嗯,一定是这样。
聂云深给自己找了个相当完美的借口,再一次拒绝了送上门来的韩小少爷。
韩小少爷简直要出离愤怒了,嗖的一下把脚收了回来。当然,他要是知道聂云深刚刚在心里把他和舒岸做了怎样的一番比较,估计会气得直接把切牛肉的钢刀插到聂总监身上。
“为什么不行?”韩小少爷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几度,说完才反应过来这种场合不适合大声喧哗,继而压低了声音问道,“聂哥,你身边是不是有人了啊?”
聂云深没想到这一茬儿,不过为了让韩小少爷放弃对他那点执着的小心思,聂云深很爽快地点了点头:“如胶似漆。”
韩意不高兴地撅起嘴:“我不信。”
聂云深乐了:“我管你信不信。你别跟我胡闹了,我们家那口子吃起醋来我可招架不住。”
韩小少爷也顾不得场合了,直接一拍桌子喊道:“还有没有天理了,你都能有人要!”
聂云深哭笑不得,心说你不还处心积虑花样百出地想要我吗,我怎么就不能有人要了?人家都喜欢我十年……操,怎么又想到姓舒的了!
聂总监简直要对自己绝望了。
一顿饭吃完,韩少爷小脾气还没下去,直接把账单拍在了聂云深面前:“你买单。”
聂总监实在很想揍这小兔崽子一顿:“你请我吃饭,要我买单?”
“因为本少爷不高兴!”
聂总监觉得心好累。妈的老子还不高兴呢!
从云端出来,韩少爷气鼓鼓地开着自己那辆非常拉风的兰博基尼,连个拜拜都没说,轰鸣着就跑了。
聂云深拉开大切的车门坐上驾驶座,莫名觉得心气不顺。
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刚刚被小兔崽子撩的有点起火,硬生生地被他压了下去,这会儿总得找个人把这火发出去吧?
于是聂总监打开微信,找到某人的头像点开,手指快速地动了几下,啪啪打出一行字:“你他妈什么时候回来?”
消息发出去等了半天也没见那人回复,聂总监更加不爽,极其火大地把车开出去,一路压着市区内的最高时速回到家,拐进停车场才听到手机发出“叮”的一声消息提示音。
他把车倒进车位,熄火之后拿起手机打开。
舒岸问:“考虑好了?”
聂云深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边打字边朝电梯口走过去:“别他妈套路老子,操你跟接受你是两回事。”
舒岸那边隔了会儿才回复道:“周四晚十点回。”
聂云深伸手按下电梯的上行键,杀气腾腾地回了句:“OK,老子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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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了非常忙,从明天开始可能要隔日更,非常抱歉。
第十六章
周四晚九点四十,聂云深到达Z市国际机场,进停车场时有两条通道,一条是每半小时计费,一条是直接按照半天计算个总价。九点多那会儿是航班出站和到站的高峰,前一条通道那里排了条长龙,聂云深伸脑袋望了一眼,懒得排队等,方向盘一打转去了第二条。
大切停稳,聂云深心情愉快地抛接着钥匙,吹着口哨穿过重重人流,走到接机出口那里时,刚好十点。他抬腕看表时顺带着磨了磨牙,稍微琢磨了一下,待会看到舒岸时是要摆出个什么样的表情。
是像头天晚上接到封浩时那样,用力拥抱一下,然后猛力捶几下对方的后背哈哈一乐呢,还是冷静酷炫地一摆头,只说一个字:“走。”
好像哪个都不合适。
聂云深心不在焉地用舌尖抵了下牙根。酒店的房间已经开好了,套子和润滑剂也备了——还是用惯了的牌子,但是酒店换了一家,上回那个让他有心理阴影,觉得可能是风水不好。
今晚……哼哼。
聂云深嘴角露出了一丝非常危险的笑。
他就这么不是很善良地看着里头络绎不绝的到站人流往外走,一直看了有十多分钟,终于不耐烦,拿出手机给舒岸打电话。
竟然没打通,提示音是关机。
聂云深有不妙的预感,开了航班管理软件查动态,发现舒岸的这一班飞机显示在途。
好吧,那就再等会儿吧。
聂云深在接机出口外的咖啡厅坐下了,点了杯喝的,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刷微博刷朋友圈刷财经新闻。
不知不觉,咖啡喝完,电量报警。聂云深怒了。
这他妈十一点半了!
抄起电话又拨了一遍,仍然是关机。再打开动态软件,这回显示的是,延误。
聂云深死死盯着那俩字,脸色阴沉。不知道自己不爽的原因是等待还是担心。他有种站起来走人的冲动,但是抬头一看到达大厅里头行人寥落,又莫名生出不忍。
之前忘了问舒岸有没有人随行,自己承诺了要来接,他估摸也不会再通知别人。
聂云深烦躁地抓了下头发,最后站起来往停车场去了。
他坐进车里,接上车载电源开始给手机充电,一边充一边琢磨,这他妈也算是给足诚意了,姓舒的再拿乔别怪老子不客气!
聂云深拧开电台消磨时间,停车场里灯光昏暗,午夜电台播放的旋律异常柔软,时间走得越发粘稠,不知不觉里聂云深的眼皮有点打架,他心想先养会儿神不打紧,于是啪叽合上了。
当他听到敲玻璃的声响迷迷糊糊醒过来时,车载时钟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四十分。
舒岸站在车外,尽管眉目间难掩疲态,但脸上的微笑依然具有相当大的杀伤力。
聂云深傻乎乎地看着他,意识还处于混沌状态,直到舒岸让他打开后备箱,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趁舒岸去放行李的间隙使劲揉了把脸。
舒岸坐上副驾驶,说了句抱歉:“航班起飞以后出了点意外,中途折返,临时更换了飞机又立即重新飞,期间太忙乱都没找到机会开手机。”
聂云深无语,手机上推送的新闻累计了好几条,其中可能也有提到这事儿的吧……但是他已经没劲儿去纠结这个了,打了个呵欠,发动引擎把车开出去。
他脑子有点打结,车子驶出去了才想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在停车场?”
“你说了要来。我让助理自己打车了,一进停车场就看见你车了。”
呵呵,可不是一进来就看见了么,凌晨四点的停车场,哪他妈还有别的车!
聂云深想冷笑一下,但是倦得有点管理不好表情,于是只勾了个懒洋洋的弧度。
舒岸看出他困得厉害,体贴地问他:“要不要我来开?”
聂云深摇摇头:“不用。”他这会儿打起精神来了,转头终于看了舒岸一眼,“怕我开沟里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