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无人的小区一角,半明半昧的花树阴影里正在发生的事情相当的荒唐,聂云深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跟舒岸紧紧贴在一起的下体在发生着什么样的变化。他有点欲火中烧的挺腰撞了舒岸两下,哑着嗓子说:“上楼。”
舒岸稍微将他推开了点,分开的唇瓣间还黏着一缕银丝,出口的话语如同春药般让聂云深当场就差点儿把持不住。
他说:“想上我吗?”
“废话!”
舒岸看着近距离里这双简直被逼到赤红的眼睛,轻而清晰地一字字说道:“我可以给你上,但是你要接受我的追求。”
满腔满腹缭绕的欲火一瞬间化成了怒火,聂云深完全是下意识地爆出了气冲霄汉的一个“呸!”
舒岸安静了一秒,站直了身体,花树的影子披泻了他满身。尽管衣着凌乱,唇面上鲜润诱人,这人看上去却仿佛有种几乎无懈可击的强硬。他说:“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这句话,舒岸就真的就拉开车门上车,径直走了。
聂云深像个傻逼一样拎着一袋子外卖看着舒岸的车越开越远,一脚踹在了绿化带的花台上。
“卧槽……疼疼疼疼疼……”
——他忘记自己脚上穿的是双人字拖,差点把脚指甲给踹翻。
聂云深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暧昧和激情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要不是自己手上还拎着鼎盛轩的点心盒子,他简直要觉得刚刚的一切是他在做梦!
操你妈的舒岸,说好让老子操回来的,怎么能临时变卦改条件?!
撩完就跑简直不是人!
聂云深觉得自己比刚才吃方便面的时候还要悲愤,于是化悲愤为食量把舒岸送来的外卖全部吃掉了。
第二天早上他刚到办公室,就收到了舒岸发来的微信。
“我去东京出差,尽快回来。昨天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
考虑个JB!
聂云深没好气地回了两个字:“滚吧。”
然后把手机往抽屉里一锁,拿着电脑开会去了。
舒岸这一出差就去了一个多星期,因为两人工作都比较忙,所以联系并不多。只偶尔遇到好看好玩的风景或者事物,会随手拍张照片发给聂云深,而聂云深完全视心情决定是否回复,以及回复内容。
周五下班时收到封浩的微信,让他把聚会的同学拉个群。聂云深还没来得及回复,就被一帮下属簇拥着聚餐去了。
风控部加上聂云深正好十个人,除了几个风控经理工作经验比较足,助理全是刚毕业的小孩子,吃喝玩乐闹得很疯。
聂云深喝了点酒,叫了代驾回到家已经11点多。
他洗完澡躺上床,睡前例行刷手机,才想起封浩让他拉群的事儿。
聂云深随手建了个群聊,将当年关系不错的同学都拉了进去,最后拉了舒岸,然后在群里说:“下周疯子回国,大家提前做好准备,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一句话炸出不少夜猫子,聂云深刚要跟哥们儿打个招呼,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吓得他一哆嗦,手机差点儿砸脸上。
他骂了声“操”,恨不能摁着电话那头的人咬一口。
“大半夜的能不能不要吓唬人!”
“胆儿这么小?”舒岸的声音通过电流传过来,低低沉沉地响在聂云深的耳边。尽管看不见,但聂云深就是觉得他这会儿肯定在笑。
他有点困了,懒得跟舒总磨嘴皮子,翻身扯过空调被将自己裹了起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咕哝道:“你那边都一点多了吧,干嘛呢还不睡?”
“我刚回酒店——正在脱衣服。”
不知道舒岸是不是故意的,最后三个字说得非常轻,却又刚好能让聂云深听得清清楚楚。
于是思想非常不纯洁的聂总监脑海里立刻出现了舒岸那结实匀称比例完美的宽肩窄腰大长腿、胸肌腹肌人鱼线,鼻腔一热……他赶紧从侧躺换成平躺,好险没让鼻血流下来。
两人都没再说话,但舒岸那边脱衣服的动作还在继续,安静的听筒里,不断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响,听得聂云深的喉头莫名有些发燥。
他刚要开口,舒岸的声音却再次响起来,但仿佛离得有点远。
“我开下免提。领带有点紧,单手解不开。”
聂云深迅速咳了一声,说:“你早点休息吧,拜拜。”
舒岸叫住他:“等一下!”
聂云深等了几秒钟却没听到舒岸的下文,忍不住问:“干嘛?”
舒岸的声音又近了,慵懒而温柔地问他:“今天有没有想我?”
“有。”聂云深回答得极其爽快,“想,操,你。”
第十四章
舒岸笑起来:“这么想我,那天晚上,为什么不松口呢?”
聂云深:“呵呵。”
舒岸又说:“我会尽快回去。”
聂云深什么也没说,直接把电话挂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被他老妈一个电话强行从被窝里扒拉出来。聂家小少爷五周岁生日宴会,他这个做叔叔的得准时到场。
聂云深去商场给小侄子买了一套最新上市的乐高模型,到酒店时正好赶上party开始。小宝贝人不大,请的客人不少,除了父母两边儿的亲眷和朋友,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大堆幼儿园的小朋友!
聂云深一脚踏进那座被装饰得无比童趣的超豪华大厅时,差点被叽叽喳喳的童言童语给吓一跟头。
他才要退出来,身后撞上了一个人,一回头,是他慈祥又威武的亲娘。
如果他没记错,老妈是头天才从冰岛飞回来,特意赶着参加宝贝金孙的生日会,但脸上一丝长途飞行的疲态都没有,简直比他看起来还要神采奕奕。
聂云深如果有尾巴的话,这时一定恐惧地垂在身后一动不敢动。因为他老妈脸上的表情他再熟悉不过——
聂妈妈果然嫌他来得太晚,拎着他教育了半天,最后话锋一转,说满屋子亲朋好友家同龄的他他他她她她都成家立业了,怎么你你你……
“单身狗,听过没?不羞耻吗,不惭愧吗,不打算去争取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吗?”
聂云深心说怎么能歧视单身狗呢?单身狗也是有人权的好吗?更何况你儿子怎么可能是单身狗?只要你儿子愿意,大把人愿意倒贴上来。现成的不就有一个么。
当然,这种话他也就只能在心里说说而已。他太了解自个儿老妈了,给她一个舞台,她就能演出一部大戏。这种时候保持缄默是最好的办法,她自娱自乐一会儿,注意力很快就会被宝贝孙子吸引过去,千万不能跟她正面刚,否则她会把小孙子的生日宴变成亲儿子的修罗场。并且可以预见的是,全家人肯定都会站在她那边!
光是想想那个场景,聂云深就觉得生无可恋生不如死。求救的目光如同X射线一般越过重重宾客,准确无误投在了他的亲大哥身上。
正在招呼宾客的聂云旗接收到他的目光,了然一笑,十分仗义地过来将他老妈请走了,说是宝贝儿子要跟奶奶一起切蛋糕拆礼物。
聂云深感激地看了他大哥一眼,而那一头,一群小孩儿迎着聂奶奶开始欢呼,轰然声浪迅速把聂云深给炸飞了出去。他一转身迅速逃出了门,迫不及待打算去露台上透透气。
那片号称空中花园的近千平露台是酒店的特色,聂云深才走过去,忽然觉得身后的脚步有些不对。刚才穿过走廊时看到隔壁宴厅在举办商业酒会,人来人往他也没太没当回事,以为都是来吃饭的客人。但是这会儿听着显然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突如其来一转身,结果被一个香喷喷的身体直接撞进了怀,那人一抬手搂住了他后脑。
……哦,原本是打算蒙眼睛的应该。
“聂哥!”
聂云深眯起眼睛盯着面前这一身正装的小帅哥:“原来是韩少爷。”
韩意完全没理会他称呼里的疏远,相当不把自己当外人地顺势挂在了聂云深的脖子上,噘着嘴撒娇。
“你以前在床上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你也说是以前了。”聂云深微微向后仰着头躲了躲,捉住他的手腕,把人从身上剥下来,“而且韩少爷大概记错了,我们没有上过床。”
“对呀,没上过,只是把裤子脱了而已。”韩意嘻嘻笑了两声,并不在意他的话,反正他在聂云深面前早就已经没有脸皮了。“聂哥,这么久不见,你有没有想我?”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一句问话,聂云深脑子里响起的,却是舒岸昨天晚上那句慵懒又温柔的“有没有想我?”相比较而言,还是舒总的声音听起来舒服多了。
于是聂总监相当坚定地摇头:“没有。”
韩少爷不高兴了:“骗人。你那回明明就是想上我的!”
聂云深在心里翻个白眼,那回明明是你脱了裤子想坐上来被我拒绝了好吗?
韩少爷没法搂脖子,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搂住了他的胳膊:“聂哥,当初咱们是合作关系,你不愿意坏了规矩。现在咱们没有那层关系了,要不要约一炮?”
聂云深看着韩意那张相当漂亮的小脸蛋儿,笑眯眯地捏了捏他精致的鼻尖,在韩意期待希冀的目光里,轻轻说了两个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