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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衍生]澜沧江上+皇城根下 完结+番外 (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



“下次你光说前半截就行。”季白忍住了没拿白眼翻他,照这样下去有多少爱意也会消磨殆尽的好吗!

洪少秋叹息:“三少爷太难伺候了。”

“说正经的,你这边有线索了没有,”季白把纸杯要过来喝了一大口,又塞回他手里去,把洪少秋当杯架使,“扯皮的架势怎么样?”

“我们内部当然是无所谓,总参那帮技术官僚……他妈的,”洪少秋说到一半,停下来揉了揉季白的后脑勺,嘴角带着点笑,“诶,总算现在你也是‘我们’了,当时一口一个‘你们国安’的气人,我就想着非得把你弄过来不行。”

“心眼儿真小。”季白嘟囔,在离地铁不远的地方把车停下,“我不送你到楼下了好吧,待会出城就该堵得更厉害了。”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有事打电话给我。哦,你手机还剩多少电?”洪少秋抓住他的手攥了几秒钟,季白由着他腻歪,等他松了手才笑道:“满的,出来之前才充好。放心吧啊,回来给你带礼物。”

洪少秋开了门下车,长腿踩在路边,上半身又探回车里,轮廓分明的嘴唇微微打开一道缝隙,不知道是要说话还是索吻,看得季白有点心律不齐,抬手按在那张脸上要把他推出去,感觉到有个东西在自己手掌上碰了一碰再收回去,触感又热又软,还有点粗糙。

他瞬间反应过来那是洪少秋的舌头,脸上一热。洪少秋挺得意地站直了冲他挥挥手,季白绷着脸加大油门开走了。

呸,老流氓。

出城方向果然已经有点堵的意思,倒不至于动弹不得,就是慢,大车小车都一步一停地往前蹭。季白无聊地打开收音机,摁了半天才找出个不是广告不是卖药的台。国际新闻的主播是个很清脆的女声,说乌克兰局势正在进一步恶化,目前政/局动荡,物价飞涨,各地均有示/威集会,尚不能排除俄罗斯出兵可能,联合国呼吁各方保持克制态度,协商解决乌克兰问题。

好像真的挺严重啊?季白有点担心正和老毛子做买卖的发小儿,掏出蓝牙耳机塞好,又拨了一遍电话,一模一样的无法接通。他刚要重拨,洪少秋的电话已经打进来了。

“到哪儿了?”大概是还在地铁里,隐约能听到报站的声音,“堵上了没有?”

“在出城高速这儿,还行吧。”季白抿抿嘴唇,技高人胆大地超了辆重型卡车,风呼呼地从窗口灌进来,洪少秋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他把玻璃升到顶,又关了收音机,“你刚才忘说什么了?”

“没有,就是挺想陪着你堵一会的,应该让你到保定再把我放下来,石家庄也行。”

“别闹,开到石家庄得三个多小时呢,”季白笑得厉害,“洪哥你是不是以前就总用这招?在我这儿不灵了告诉你。”

“好吧说正事,我有个同学在那边省厅,打过招呼了,”洪少秋抄着兜晃荡出地铁站,“如果有摆不平的,找他。名字电话我一会儿发给你。”
10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拂晓将至的时候,季白已经找到了目的地,是三省交界处靠近国家森林公园的一个小村庄,远离国道,夹在两座山梁之间。GPS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总要把方向往山里指,有几次还试图让他朝道边的沟里开。季白被喋喋不休的语音提示烦的不行,干脆把导航关了,凭地图和直觉从山边绕过去。他看地图快而准,是从小对着军用地图和沙盘打下的底子,找个村子不在话下,唯一的问题是犯困,尤其下半夜,那杯咖啡除了让他不得不进休息区上了一趟厕所之外完全没用,于是只好不停抽烟,抽到舌根僵硬发苦。这种久违了的苦味也颇令人怀念,以前队里抓捕行动之前经常要潜伏很久,隔会儿就得来根烟提神,原本不怎么抽烟的在队里待几天也熏出烟瘾来了。季白吧嗒吧嗒嘴,觉得自己可能有点贱得慌,好容易过两天早九晚五的日子就要憋屈死,活该东奔西跑的受累。

他给洪少秋发了条消息,说目前为止一切顺利,然后从村后摸过去。目标很好找,文化石贴面的三层小楼村里只此一家,隔着老远就能看见飞檐斗拱的房顶,上边覆着青碧色的琉璃瓦,下边支着罗马式的柱头,朝东那边被朝霞映得流光溢彩;三米高的院墙上密密麻麻插着碎玻璃,好像戒备着什么一样。使馆武官的正当收入肯定不够这么花的,季白叹口气,想起自己和洪少秋现在住的是公家的房,两块多一平米的房租,每月租金也就是撸顿串儿钱,可归根结底房子不是自己的。他俩工资说起来都不算低,额外还有补贴,但这点钱和帝都房价一比根本不算什么,不吃不喝不买套也得十好几年才能攒够首付——现在他觉得多少能理解点儿那个武官了。

季白没感慨完就疑惑地吸了吸鼻子,发现空气里弥漫着很淡的尸臭味,脸色顿时严肃了几分,又带着点疑惑。他快步走到院门前,发现门是从外面锁住的,用手腕粗的链锁缠了好几道,锁芯还被灌进了油漆,便顺手抄起邻居家丢在墙根底下的旧锄头,把墙头上的碎玻璃打掉了一大片,接着后退几步助跑起跳,手指将将勾住墙头借一点力,同时脚尖猛地蹬住院墙,轻盈地翻了过去。

尸臭的来源十分明显,一条死狗,几只死鸡。狗是农村常见那种田园串儿,僵硬地倒在院子中间的水泥路上,肚子胀得很大,头几乎被打扁了,口鼻和耳朵里都有血流出来,在路面上干涸成紫黑色,成群的苍蝇叮在上面,季白走近些就嗡地振翅四散。两只母鸡身首异处死在楼门口,羽毛灰扑扑地缩成一团,脖颈是被拉断的,只有身子没看见头。

鸡犬不留啊这是,季白咋舌,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才拉开楼门。预想中的惨烈场面并没出现,相反,室内出人意料的整洁,从一楼到三楼每个房间都纤尘不染,没有血迹,没有打斗过的凌乱,没有什么异常的气味,也没有被翻动过——至少表面看不出来,所有东西都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每扇窗户都是从里面关好的,也没有强行入室的痕迹。季白用厨房里找到的塑料袋套着手挨个房间检查了一遍,重点是床下和壁柜,尤其是能藏住人的那种,最后连屋外的茅厕都查完了才松了口气:还好,除了鸡和狗之外没有其他尸体。

站在堂屋里环顾一周,这宅子古怪可疑,总让季白觉得应该还有什么后手。如果这里住着的人是自愿离开的,室内的整洁就勉强说的通了,但哪有人会在走之前把家里养的狗弄死扔在院里呢?如果是被强行带走,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而且以农村家庭来说,收拾成这样未免过于刻意,让人想起毫无烟火气的样板间,还是精装修的那种。

洪少秋的消息这时候回了过来,是条语音,问他情况怎么样,到了地方没有,听着没太睡醒,嗓子有点哑,尾音含糊着在呵欠里化开,反而格外磁性,听得人心里一动。季白撇撇嘴,这什么意思啊这,一早上荷尔蒙全开,不分时间地点恃帅行凶,应该罚款——不,最好拘留,拿铐子拴在暖气片上蹲着,自己穿身儿警服,帅帅地挑起他下巴颏。季白揉揉鼻子拨号打回去,觉得这个以后倒是不妨当成情趣试试。

“到了,朋友家里没人,”他停顿下来考虑措辞,走了两步踱到门边,视线落到门外的死鸡上,“会不会是出去旅游了?”

洪少秋懒懒笑了一声:“没人就赶紧回来呗,守株待兔不是你的风格。”

“我得先找个地方睡会儿——”他推开门打算出去,突然听到堂屋隔壁的厨房里隐约有电话铃声,紧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炽热火焰从身后席卷而至。季白被爆炸的冲击波推得飞出去将近两米,本能地两手抱着头埋在膝盖中间蜷成一团,最大限度地减少自己的受力面积,碎玻璃打在外套上噗噗作响,有几片甚至锐啸着撕裂空气擦过他的头顶。等到爆炸的回音在耳朵里消下去,季白才惊魂未定地回头望了一眼:火苗从已经没了玻璃的厨房窗口扑出来,整个一楼的窗户都没了,门板变了形,歪歪扭扭挂在门框上。他站起来活动了下胳膊腿,竟然只有肩膀上被玻璃划破了一点,大概不到十公分长的浅口子,也算是运气好得不可思议。

不管是定时起爆还是有人在附近监视着——事实上季白比较倾向后者——都说明这个地方绝对是个陷阱,针对的就是第一拨来的人。他从大大小小的碎玻璃里捡起手机,屏幕正中插着块三角形的玻璃碴,已经彻底黑屏报废了。这是今年的第几个手机来着?季白把玻璃碴拔出来,两根手指头拎着手机揣回兜里。

——干这行太费手机了。


11 防范骗子,人人有责



爆炸声让村里的狗同时狂叫成一片,声势浩大,季白反手摸摸肩膀,感觉伤得不重,并不影响行动,于是决定趁没有惊动更多村民之前赶紧离开这里,说不定还有可能逮到那个遥控爆炸的人——也不会是什么大人物,八成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喽啰,但要是连喽啰都放跑了,季白这口气就更咽不下去。

他掇了靠在房山上的梯子搭上墙头,蹭蹭蹭三四步爬上去,结果刚露出眼睛就被墙外乌央乌央的人头吓了一跳。才过了这么会儿的功夫,好像大半个村子的人都聚在这里了,手持钉耙铁锨的村民密密层层挤在不算宽敞的石子路上,仰脸看着墙头,见他露了脸就更加群情激愤,不知道是谁带头嗷了一嗓子:“噫————咱村招贼啦,弄死个龟孙!”紧接着便有人往院里扔砖头,丢石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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