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阿契斐长老?哦,我知道他,”叶锦城点了点头,“这还没到吃饭时候,怎么会这样早,明烛,我这样巴巴跑来找你,你就一点儿也不想我么?”
陆明烛警惕地一扭头,却冷不防叶锦城已经两手插进他衣服下摆,掐着他胯骨用力往前一推,身后沉重的书架发出一声闷响,却仍然因为重量稳定地立着。陆明烛只来得及喘息一声,就被叶锦城灵巧的手指解开了腰带,伸到双腿中间抚弄起来。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也隐没在了西边的塔楼和远山后面,整个长安城渐渐陷入黑暗,今日天空多云朵,月亮刚刚从东方浮起,就被争相而来的云朵若即若离地掩映起来。黄昏已经过去,大多数禽鸟都已然归巢,只有一两只晚归的乌鸦,偶尔不知从何处发出啊的一声叫。
唐天霖从屋脊的另一侧轻轻站起了身,又轻轻地猫腰半蹲了下去,走了几步。他没有戴面具,只拿黑色布巾蒙着脸,甚至连腰后的千机匣也没有,可若是贴近了仔细看,只见光是腰后就有三四把长短不一的匕首,皆是暗色刀鞘,在黑暗里什么也看不出来。他轻巧地踩过瓦片,鞋底很软,他又身轻,又谨慎,连半点声音都未曾发出。
他走到了屋脊的另一侧,探头去看了看下面的守卫情况。底下的明教弟子来回换班,虽然人不是很多,可也足够麻烦。唐天霖歪过头,小心地向后面招了招手。那边与他一起来的是同门的师弟,也出过多次暗杀任务,算得上是经验丰富。两人小心翼翼地绕过屋脊,唐天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向下一指。师弟点点头往另一侧去了,唐天霖看着他动作灵巧地从屋檐上倒挂了下去,半点声息也没有地下到了屋后死角,随即使出浮光掠影掩藏住气息。
唐天霖放心地回过头,从屋檐另一侧轻手轻脚地滑了下去。
(二十)
月亮又从浮动的云朵另一端露出头来,浅淡昏暗的月光潜伏过窗棂,将窗纸晕染成晦暗的珠光黄。大殿的椽子隐没在屋檐的暗影里,屋檐下斜撑的支柱上的彩绘是跃动的火焰和经卷中的故事,这些图案在忽明忽暗的月光里也阴晴不定,人物的脸上神色仿佛不断变幻着似的叵测难辨。同样不稳的还有殿内陆明烛的喘息声,他两手一左一右扶在身后书架隔层上,头仰进身后书架的空隙里,压抑而断续的呻吟从口中止不住地漏了出来。叶锦城与他贴得很紧,一只手伸到后面托着陆明烛腰臀,另一只手从两腿之间伸到股间那已经变得柔软湿润的穴口中不住抽送着。本能驱使着他下意识地想要合拢双腿,阻止入侵者进一步的进犯,可手指带来甜美的快意,又让他不由自主地将腿分得更开。
守卫在屋外的明教弟子因重新探出头的月亮而看清了屋前空地。石板地泛着幽幽的蓝光,风拂过院子里的树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音,阴影拂动不止。他转过了身子,身后是院墙的死角,只有阴影静静沉浮着。白天里大光明寺才落成,明教上下都沉浸在喜悦中,只有妙火旗阿契斐长老似乎郁郁寡欢,着实让人觉得扫兴,自己却偏偏在他这里当值。这守卫弟子想着又下意识地朝墙角看了一眼,那儿什么也没有,一片安静。他转过头来,打了个哈欠,将手背在身后。树丛沙沙地响着,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般,突然停下踱步,可还未来得及回头,一只冰凉的手已经像蛇一般从背后爬了过来,两根手指捏在他喉咙间一掐,他只觉得喉咙一凉,再叫就叫不出声来,只能随着抽气感觉到大串滚热的血沫从喉咙处奔涌而出,紧接着眼前就陷入一片黑暗。
唐天霖一手托住那明教弟子软下来的身子,悄无声息地将他拖进屋后的阴影里。那里站着与他一起出任务的师弟。即使经验也算丰富,师弟却还年轻得很,难免紧张,借着月光唐天霖看见他一张被照得煞白的脸。唐天霖冲他摇摇手,来回走动的其他守卫已经走到院子外面去,要好一刻才能回来。两人七手八脚地将那明教弟子身上的衣服脱下,唐天霖无声地催促师弟穿上那白色外衫,将两把弯刀拿在手里,自然而然地走了出去装作巡查的模样来回踱步。
陆明烛一只手不由自主地向后一划,手肘正巧撞在身后书架的一叠书卷上,那叠经卷随着他带喘息的摇晃而微微歪斜着开始一卷卷向书架外头滚落,叶锦城一手捏着他下巴与他深吻,唇舌交缠发出粘腻的呜咽声,陆明烛喘不上气似的挣扎起来,另一只手抓着叶锦城的头发强行拉开两人距离,叶锦城敌不过他手劲,但是又竭力地倾身过去。陆明烛怕拉痛了他,只能妥协着收了力道,叶锦城的舌尖在他洁白的下齿上一扫,同时插在后穴里的手指稍微往外退了几分,却翻转手腕,掌根在会阴处用力一顶,随即听见陆明烛嗯了一声,后穴猛地绞紧,可叶锦城却反而将手指倏地拔了出来,那后穴一下失去填充的快感,竭力收缩着挽留手指,却绞不住,只能合拢不上地微微颤抖。
“……别……别拿出去!”
这样直白的话让叶锦城笑了,笑声里的吐息又湿又热地喷在陆明烛脖子和耳后。
“……给你换更好的。”
“……嗯!”陆明烛来不及脸红就措手不及地溢出一声呻吟,叶锦城说着话就已经顶了进来,陆明烛气喘吁吁地想放松身体,却觉得腿根和手臂已经开始酸痛,他靠着一层层的书架无处着力,只能将身体往后仰,却仍旧觉得无比费力。叶锦城像是察觉到他拿着劲,不由得笑道:“信不过我……嗯?放心,我……抱得动你!”说着下身往上用力一顶,正巧顶在最敏感之处,陆明烛被他撞得腰部紧绷,下意识两手反到身后攀住书架,那堆叠在一起的卷轴随着叶锦城有节奏的律动,被撞得更滑向一边,逐卷滚落。
窗外的月亮再度被浮云遮住了,藏经殿里那些透过窗纸渗进来的微幽月光又消失不见,连交织在一处的喘息声似乎都被黑暗压迫得断续起来。
唐天霖猫着腰摸上了窗棂,这地方他之前已经探查过很久,十分熟门熟路,他知道这个时辰,阿契斐长老身边一般不会有人,可今天是大光明寺落成,这房里若是有了别个人,倒也麻烦。他从身上摸出一个圆筒,一面使个浮光掠影重新闭住气息,一面将圆筒贴在窗棂缝隙上听了听,里面很安静,只隐隐从窗纸上透出昏黄的灯光。屋子纵深叠进,无法探听最里间的情状。唐天霖收起圆筒,从腰后抽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为避免暴露行踪,那匕首上全被擦了棕黑色的铅丹,即使在夜里也反不出一丝光。唐天霖将匕首插进那窗户的榫头里轻轻一撬,半点声音都没发出,那窗页就整个被卸了下来——这是他之前许多日准备之功,趁着夜深人静无人之时,那窗户早就被他做了手脚,一拨即开。他攀进房间,里面铺着地毯,即使是末夏,也能感觉到屋中摆放的冰块融化带来的凉意,唐天霖绕过屏风,走向烛火闪动的屋子里间。
陆明烛断断续续地呻吟着,栗色的头发有一部分拖在书架隔层上,另一些堆拥在脖子里,又被滚滚而下的热汗沾染着洇湿成一团黏在浅蜜色皮肤上,衬着不断颤动的栗色睫毛,叶锦城看在眼里只觉得实在美极,不由得凑得更近些舔吻那些汗水。陆明烛的小腿在他腰后蹭了一下,是催促的意思。
“快些……快些吧,我还有事——呃!”
“专心些!横竖这大光明寺都完工了,什么急得不得了的事……嗯?”叶锦城露出不满的神色,用力一顶,他自始至终都没抚慰过陆明烛前端,而是晾着那物自行硬挺挺地紧绷到涨红发亮,也吝啬于用手去安慰一下,显然是要直接做到陆明烛自己射出来。
“……啊!慢点!慢点……嗯!”陆明烛被他顶得难以忍受,可快感从后穴一直蔓延扩散出去,整个下半身都酥麻了,大腿内侧战战不休,耳中充斥的皆是自己呻吟喘息的声音,叶锦城的攻势又快又狠,他渐而觉得昏沉,可偏偏脑中又时不时闪过一丝清明,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便又有种悖德叛道的羞耻感涌上来,仿佛是亵渎了至高无上的慈悲明尊。这种想法让他挣扎着扭动,硬挺的分身随着他的动作在叶锦城坚实的小腹上摩擦,偏偏陆明烛耳力又极好,因敏感而愈发敏锐,甚至能听见交合处粘腻的水声与下体毛发的轻微摩擦声。陆明烛觉得脸上更热了——面对叶锦城他总是如此,即使两人相好许久,他仍然不可避免地感到羞耻,他也曾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实在变得不再像自己,不该如此扭捏羞涩,可与叶锦城做这事又让他控制不住地每次都是如此。
大腿和腰臀被叶锦城用小臂托着稳定地固定在腰侧,身下顶撞的动作一下比一下激烈,陆明烛下意识地反向抵住叶锦城的力气,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挤进书架的空隙里去,后腰在隔层上被压迫得生疼,可比起铺天盖地的快感来这简直是微不足道了。书架边缘的经文卷轴受不住持续的推挤,倾斜着滚落,随着陆明烛手臂的动作掉落在地,一卷两卷,三五七卷,叶锦城显然是快到爆发边缘,动作越来越快,几乎有些癫狂。陆明烛被他顶弄得也有些再支持不住了,手臂松了劲,身子便向一侧歪去,蹭得越来越多的经卷被推向书架另一头,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上,可两人正在情动,谁也未曾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