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军主帅名叫公孙仪,曾是皇甫惟明的副将,亦有大将之风,皇甫惟明死后,他便任了主将,在此镇守边关近十年。
公孙仪听闻浩气盟的人已到,亲自迎了出来:“穆少侠,此回前来助我大唐,真是感激不尽。浩气盟素来行侠义之举,乃武林幸事啊!”
穆玄英双手握拳,回施一礼:“公孙将军过奖了。晚辈素闻将军大义,镇守边关多年,是为一方英雄,久仰。”
“这位是?”公孙仪看向莫雨,仔细打量起来。他觉得此人年纪虽然不大,却透着一股冷然的凌厉之气,叫人无法忽视。
“这是……”穆玄英一时不知该如何介绍莫雨。自然不能老实告诉公孙仪,否则传到谢渊那里,又是一番教训。
“穆雨。”正在穆玄英左右为难之时,莫雨自报了姓名:“我是玄英的堂兄。”末了还对穆玄英眨了眨眼睛。
穆玄英冲他感激一笑,说道:“啊,是的。我和雨哥分别多年,这回在枫华谷意外重逢,他便与我一同前来助你们渡过难关。”
公孙仪直点头:“有尔等义士相助,我大唐必能化险为夷。”
公孙仪将他们请进军营主帐,也不再多寒暄,将大营现下的情况告之穆玄英。
“现在长安的补给被切断,我们也是内忧外患。虽有龙门镇的百姓相助,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将军府传来密信,现在我军各个大营都已告急,早已无法增兵援救……哎,我玉门关三万将士,誓死顽抗,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不得退让一步,可天策府危机,我们……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唐唯一的希望就这么没了!”
“本来我军军参曹月还副将擅兵法,在他的计谋下我们以少胜多,重挫了狼牙军两回。然而,对方那主将功夫了得,在半月前的交锋中硬是凭着一把狼牙刀强行突围我军军阵,掳去了曹月还,我派去援救的人皆是有去无回。”
“那你们又如何知道曹副将还活着?”
“哎……你们有所不知。这楼兰狼牙驻军主将乃耶律仪之子耶律祺。当年耶律仪死于杨将军之手,此人对我天策相当仇视,因此才想了这么狠毒的法子,要把我们困死在沙漠里。但此人又视才如金,这曹月还也算是难得的兵家人才,他铁定会想方设法让曹月还归顺于他,为他所用。”
“你是要我们救人还是……杀人?”莫雨问道。
公孙仪点头道:“救人也要,杀人也要。”
“何时动手?”
“这……此事必须周详计划,还需从长计议。日前,我又派了探子前去打探,明日才能折返。”公孙仪略一思索,道:“想必两位少侠连日赶路也累了,请先行去休息吧。待有了消息,我再请两位少侠过来商讨策略。”
第15话
莫雨看着门外的影子从左边踱到右边,又从右边踱到左边,想推门又不敢推。不由失笑,心道,毛毛还是这么拘谨。
原来,公孙仪给他们各安排了一间屋子,但陆文柯主动提出留在玉门关当军医,公孙仪便允了。本来军医应住在医帐中,可陆文柯有伤,所以公孙仪打算再挪出一间房子出来让陆文柯养伤。
莫雨见状,忙道:“不必多扰公孙将军。我和玄英住一间便好,另一间就让给陆兄好生休息吧。”
穆玄英隐约觉得头疼,莫雨什么时候用这么客气的语气跟除自己以外的人说过话?
公孙仪还想再客套一番,却听莫雨说:“我与玄英久别重逢,也有许多话想说,就不必麻烦公孙将军了。你说是吧,玄英?”
“啊……”穆玄英心头纠结万分,本欲拒绝,可看到莫雨那温柔的笑颜,话又说不出口,犹豫半晌,终是点了头。
点头的后果就是穆玄英让莫雨先回了房,他则出了玉门关,在外吹了一阵风,又去操练场看天策军练兵,最后去了趟马厩给照夜白喂马草……做完这些以后,来到房门前,他还是不敢进去面对莫雨……因为,莫雨正在屋内洗澡。
又是洗澡……这回穆玄英说什么也不肯同他一道了。
可是……“莫雨哥哥这回怎么洗得那么久?”穆玄英心里又念着他,把耳朵贴近房门,发现里边没了声音。
“?”穆玄英小心翼翼地去推门,打开一条缝隙望进去,莫雨在木桶里,阖了眼,看上去似乎睡着了。
穆玄英悄悄把门打开,走进去,手一试水,水已微凉。
“莫雨哥哥,起来了,小心着凉。”穆玄英轻轻唤他,却不见他动。
“莫雨哥哥?”轻碰他肩膀,仍是不动。“哎,怎么就睡得那么沉呢。”正想端了一旁的木盆去给他添热水,谁知手碰着莫雨的皮肤就有点舍不得拿开。他的手顺着莫雨光裸的肩膀一直抚摸到他的嘴唇,然后是鼻子、眼睛、眉毛,心里想着,莫雨哥哥就是生得比自己好看。
他弯下腰身,慢慢凑近莫雨,湿软的嘴唇轻轻贴上莫雨的,感受到莫雨的唇带着暖意,耳边是平缓的呼吸声,气息喷在脸上也是热的。穆玄英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吓了一跳,噌的站起来怔愣了好一会儿,抱着木盆就慌忙出了门去。
“再是害羞也得给我把门关上啊……”莫雨嘴角带笑,缓缓睁开眼,喃喃道:“傻毛毛,怎么就是不敢说呢……”
没多久,穆玄英便端了热水回来,却见莫雨已经醒了,心里忐忑不安,难道是刚才把他吵醒了?他知道了吗?偷偷瞄着莫雨,却见他表情也没什么不对。
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毛毛,怎么了?”
“啊……没。莫雨哥哥,我给你添点热水吧?”
“不用了,正想起来,替我把门关上吧。”
穆玄英关好门,刚转身,又一次看到莫雨一丝不挂,神色自然的站在自己面前。
穆玄英忙背过身,欲哭无泪。
好在这一回莫雨没再捉弄他,穿了件里衣,便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来,说道:“出去那么久,我找你好一阵也不见人,就去伙夫那里拿了些吃的回来,等你到现在。饿了吧?”
经莫雨一说,穆玄英才看到桌上摆着两道小菜,米饭,一壶酒,两个杯子。菜色清淡,可见玉门关的将士们实在过得辛苦。而酒,则是陆文柯自己酿的,刚给他们拿了两壶过来。
穆玄英想到莫雨前两日被自己闹腾得只睡了半宿,刚又到处找自己,也难怪会这么困乏,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乖乖的坐到莫雨身边,拿起碗盛了米饭,又斟了两杯酒。两人一顿饭倒是吃得平和,一边啜着小酒,一边回忆往昔。
渐渐的,酒劲上来,穆玄英就有点头晕,红扑扑的脸比平日还要好看。
“毛毛,你醉了?”
“哪能啊……就……就有点头晕……而已。”
莫雨一听他那声音就知道,准是醉了,无奈得很。
“醉了就去睡会儿。”起身来便要去扶他。
谁知刚一碰到穆玄英的手,穆玄英就环上他的脖子,攀在莫雨身上。
莫雨一愣,自然舍不得放开,可是……怎么把他弄上床去?醉酒的人力气大得很,莫雨也拽不动他,只得将他抱在怀里,半哄半拉的终于将他带到了床上。
穆玄英就是躺下了也不肯放开手。
“莫雨哥哥……莫雨哥哥……”只听他一声一声唤着自己“我发现……我喜欢你……可我不能跟你讲……”
“为什么?”莫雨一手环抱他的腰,一手抚摸着他的头。
“唔……我怕……怕你不再拿我当兄弟。”
“傻毛毛,我从未当你是兄弟。”
话音刚落,身下的人便没了动静。莫雨抬眼一看,见他死死咬着嘴唇却不说话,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失落。他知道毛毛误会了他的意思,于是低头吻住他。
行动总是比语言更容易解释。
“啊……”穆玄英吃惊的睁大眼,唇略张,便让莫雨逮住机会,伸了舌头在他口腔里游走,搅动。
莫雨的吻又湿又热,穆玄英觉得他快透不过气了。酒意上涌让他一阵阵泛晕,等莫雨放开他的时候,他已经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只能张着嘴大口喘息,唾液顺着嘴角流下来,那模样令莫雨看了更是觉得小腹窜上一股欲火。
有些事莫雨很想做,但是他不想在穆玄英如此状态下对他出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欲望,莫雨抬手替穆玄英擦了擦嘴角,柔声道:“毛毛,我喜欢你。如果明天你醒了还记得的话,再告诉我你有多喜欢我,可好?”
穆玄英此时大脑根本无法思考,莫雨问他,他便点了头。
莫雨笑道:“傻毛毛。”
陆文柯正从医帐里拿了点草药回来,他身上的伤口虽然多,都只是些皮外伤,未伤及筋骨,养个两三天便好。他一边走一边想,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事。
“哎哟!”突然,他一拍脑袋,自言自语道:“原来忘了这个!”说着就往穆玄英屋子走。
“穆大侠!我忘了说,那酒酒劲大得很,不能喝太……”他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穆玄英的房门。
“啊!!!”待他看清楚床上的两人,惊得大吼一声就要逃出门去,哪晓得步子迈得太快反倒扭了一下,一屁股给坐在地上。这下尴尬得他只好抬起手,指着他们:“你……你们……”
只见穆玄英骑坐在莫雨身上,一手仍挂在他脖子上,另一手一直在扯莫雨的衣服。莫雨抱着他,衣服被他脱了一半,裸露着上身,哭笑不得的看了陆文柯一眼,道:“还不赶紧过来帮忙?你这酒,让他闹腾起来我压都压不住,非说我醉了,要给我更衣让我好生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