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间——这种时间会是谁?John拨了拨湿透的发丝,在那人的鞋印之後印下自己的,地毯被踩得深浅不一。
Sherlock。
拜托,让他出现。
John拾级而上,用鞋尖顶开门板。结果不过只有两个——欣喜若狂、抑或一再地失落。
当他看到那把低调却抢眼的黑伞时,他就知道了。
「Dr. Watson。」来着向他点头示意。
「Mycroft。」John打了声招呼,他再也不想掩饰自己的丧气,等待太漫长,而他能做的如此有限。
「如果你妄想着从那些人口中问出什麽的话,我只能说,非常可笑。」
「我没有别的方法。我没办法和你一样,调动整个苏格兰场的人力资源去监控你的弟弟。不过,就算你已经这麽做,他还是失踪了。这是不争的事实。」John的口吻满是谴责与嘲讽。
但Mycroft纹风不动:「Dr. Watson,你究竟想知道什麽?」
「全部的Sherlock。」
「你早就认识他了。」
「不。如果他的背景真的那麽单纯,你又何必监视他?」
「敝人一直担心他。」
「我倒觉得你有某种控制欲。这根本有病!」
Mycroft坐在Sherlock的位置上,十指相抵。那是和侦探同样的习惯,或许是Holmes家族的传统。
他愠怒地说:「不,医生,你什麽都不知道。这比你想像的严重许多,别用那个愚蠢的词来形容我的作为。」
「这无法说服我。为什麽不让我帮助他?你不会不知道嗑药有损健康,而我又该死的是个医生——你想亲眼看着你的弟弟被□□害死吗?我明明有能力帮他!」
「很好。医生,你终於问到点上了。」
「你要求所有人保密,为什麽?」
「这是我和Sherlock之间的协议。」
「什麽鬼协议?这太荒唐了——」
「他不想让你走。他只是不想让你搬出去。」
Mycroft瞬间发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但为时已晚。他警惕般闭上了嘴。
「你该告诉我所有事,Mycroft。」John几乎是命令的口吻,「告诉我。」
「John,其实我想尽千方百计要让你搬出去,包括对你坦露Sherlock的恶习——你知道,若是我狠下心来,这肯定不成问题。」
「为什麽?」医生攥紧拳头,又松了手:「我哪里让你看不顺眼了?」
「他的过去有些复杂,这就是我为什麽——」
「可不可以少说点废话!Mycroft,你能不能别该死的刻意瞒着我什麽?」
那人看着医生好一阵子,似乎正分析着下一步该如何抉择。
「他曾差些杀了一个人。」Mycroft说。语气轻飘而快速,可John却听清了每一个字。
「他过去实在嗑得太猛了。某天晚上他不知发了什麽神经,跑到街上砍伤路人。
如果你觉得这不够严重,那肯定是你的问题。
後来我和他商讨出一个解决办法——找个室友,转移注意力,还有监督 。」
「是我。」John不带情绪地说。
「据他所言,你并不是他刻意安排的。由此可见,之後发生的一切『纯属意外』。」
「我不记得发生了什麽。」
「你当然不知道。好了,我说得的够多了。
他们要替Sherlock办场葬礼。下周举行,你会出席吧?」
「你们会往他的棺木里装什麽?」
「不知道,可能找件黑色大衣。」
Mycroft拄着他的黑伞,从椅子上起身,正要离开,却被John喊住:
「如果我的存在是让Sherlock戒毒的一种手段,那又为什麽——现在的他依然——」
Mycroft闭上双眼,起初没有回答的意愿,最後却改变了想法。
「他遇上了别的事情。相较於我,他一直是个情感丰富的人——他失控了,他彻底失控了,就因为你,Dr. Watson。」
「所以我是个不称职的室友?又是我的错了?」
「军医,你起初做得不错。但之後一切都失控了。」
「『失控?』」
「Sherlock的自制力一向很好,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方面。但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做不到了。
起初他也只是喜欢你的陪伴,但之後他发现自己要的不仅仅是那样……没错,他失控了。」
「那麽滥用药物?我实在无法相信,怎麽可能这麽久了,我还一点都不知道——」
「我说过,我想让你搬出221B。但Sherlock怎麽样都不肯,於是他答应我彻底戒毒,而我也就善罢甘休。
他真的照做了,我简直不敢相信。
不过,结果如你所见,他又重蹈覆辙了。」
「他什麽时候做这些……残害自己的事情?」
「就是在你和那些女性出门约会的时候啊,军医。」
「最後一个问题,」John的双唇开始颤抖,「他为什麽要这麽做?」
「老天,你能不能用你那颗可怜的金鱼脑袋好好想想?」
「我不知道,」军医回答,「我应该要知道吗?」
Mycroft重重地叹了一声,最终瞪向他。
「你怎麽就没想过——他爱你?」
*
「他为你双手染血,你以为Moriarty是自杀的?不,他杀了他。他为了不让你受牵连,不惜代价,更差些丧命——说到这里,Dr. Watson,你除了抱怨他没帮你磨豆子以外,你究竟为他做了什麽?我甚至觉得,你根本不配得到他的一切。
你最好从现在开始思考该怎麽做。」
John头一次看见Mycroft痛苦万分地离开。
「John,这只是如果、只是假设——会不会有那麽一天,你也变成了平凡人……那些,为情所困的……平凡人。」
他想起他在大街上说的话。他也想起Mycroft的一番言语。
——他爱他。
没有。John没有想过事情会是这样。
那天晚上,他梦见了Sherlock。
「John,听我说。」他看见他无限悲哀地道,「听我说——」
我在听,Sherlock,我真的在听。梦里的侦探看起来脆弱至极。
他想开口说些什麽安抚他的话,却没能如愿。
他流着泪醒来。
*
「John,我真的很高兴你今天能来,真的。」
Mary看上去确实心情愉悦,她从厨房里端出两杯威士忌,「你不介意喝点小酒吧?你是开车来的吗?」
「不是,我是坐计程车。」
「那就好。我的酒量并不太好,到时候如果失态还请你多包涵。」
今天是Mary的生日,John买了一支中价位的钢笔作为礼物。事实上,他们俩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所以挑选礼物困扰了John好一阵子,但Mary似乎很满意。John笑了一下,「我的酒量也没好到哪里去。」
「如果你醉倒在这里怎麽办?」
「那就让我睡沙发吧。」
John承认,他来到这里是为了逃避,逃避那个充满Sherlock影子的地方,逃避那个装载着太多依恋的地方。
但自己现在又在做什麽?
他对Sherlock突地很是歉疚。
「你的表情怎麽那麽严肃?还好吗?」
「没事。」
John觉得自己的回答让气氛尴尬到了极点,但是Mary很快就接上了另一个话题:
「你平时都做些什麽?其实我对你的生活一直很好奇。」
「妳知道的,白天看诊,晚上下班之後有时也无法休息。」John不自觉说起和Sherlock同居的日子:「有一个谘询侦探室友,实在不是件梦幻的事。」
「我很有兴趣,你能说说吗?」
「确实,对一般人是难以想像——像是冰箱里莫名其妙出现一堆器官,或是发现他在酒精灯上加热食物,当然,还有许多访客。他们可能灰心丧志、可能奇装异服、也可能疯疯癫癫。我们甚至遇过一踏进门就开始乱砸东西的。」
「那不是蓄意破坏?」
「不是,」John啜了一口酒,「他还真的是客户。」
「你们遇过什麽特别困难的案子吗?」Mary兴趣不减地问。
军医脱口而出:「Moriarty。」
「Moriarty?他是谁?」
「危险份子,犯罪顾问。他制造罪案,而Sherlock就是与他抗衡的那一个。」
「那他现在在哪里?」
John晃了晃杯子里的液体。他有些後悔谈论这个话题,可那个当下,他脑海里就只有这些。
「死了。」他没说出Moriarty的死法。
「哦……」Mary不再追问,他看见John的眼神再次变得黯淡,她不希望自己的好奇令他难受。
「那麽,最近的状况……还好吗?」她觉得自己有点像他的心理医师。不过若是有机会,她也希望John可以敞开心胸对她诉说关於自己的一切,即便是吐苦水,她也乐意聆听。
「不是很好。」John的诚实连自己都讶异,这种时候就该说谎,至少说出一个三个字的谎言:「我没事。」
「你想谈谈吗?」
「Mary,这可是妳的生日,别管我,真的。」
「我不想看你这样,受困在自己的情绪里。」
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军医盯着手里已空的酒杯,双手紧握,用力到颤抖,似乎想把杯子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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