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看他那麽高兴过。
一切都变了,John。从你搬进来以後,一切都变了,他变成了我们现在所熟悉的Sherlock。都是因为你啊,好医生,你改变了他。」
John嚥了嚥,「我?」
「没错。」
这话多少宽慰到他了,他脸上紧绷的表情缓和下来。
「你对他……很重要,军医,他不能没有你。」
Mrs. Hudson感觉起来又想把他俩凑成一对了,可她的表情却很凝重。
「妳的说法和Lestrade有点像。」
——别问我为什麽,你自己清楚!
——Dr. Watson,说到这里若你还是不明白,我就太失望了。
不。John晃晃脑袋,他确实不太明白。
「因为那是实话,John。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好了,Mrs. Hudson。」
医生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一种什麽事情即将颠覆他世界的预感。
John不敢想得太多。
「妳知道他过去做了什麽需要被监控、需要被搜查的吗?因为吸毒过量?」他话锋一转。
房东太太有些犹豫地垂下头。
「John,你不会因为这样就离开的,对吗?他有自己的原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因。」
这是一种恳求。在John听来,这几乎就是一种恳求。
「告诉我。」
「……我说得太多了。」
「什麽意思?」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但我希望你知道,他还是Sherlock,那个我们都爱的Sherlock——」
噢,老天。
John烦躁地闭上双眼,「别说了,我有些累了。」
*
「Sherlock?天啊,你又在——」
「不要告诉他。」
房东太太对Sherlock的感觉是一直是怜悯,而不是憎恶。
她也怀疑过自己的守口如瓶是否是种错误,但当她看见Sherlock那样哀伤的眼神,以及他的下一句话——「他会离开我的,他肯定不能接受这样的室友。别让他走。」
她便决定帮他守着这个秘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那东西真的不好——」
「这句话由妳说出来实在不具有说服力。行了,」Sherlock把针筒丢到一旁,「我不会弄死自己的,我读的是化学系。」
只有一种方法能让Sherlock停止自我摧残,但谁也插不上手。
*
John在结束与Mrs. Hudson不甚愉快的谈话之後,在床上躺了好一阵子。
——Mrs. Hudson想要让他去接纳一个毒品成瘾者?
房东太太在帮Sherlock掩饰什麽,没错。
他早该料到房东对於这种案例可能会有的熟悉感与宽容——不,他不可能料到,因为他从没想过Sherlock会有这般恶习。
自我毁灭。
他的手机摆在一旁,上一则通话记录是拨出Mary的号码。
「你忘了吗,John?」电话另一头的女性似乎有些诧异,「上回我们见面时,我说家里有两支一九四八年份的葡萄酒,我想要送给你一支,所以和你要了住址。今天去找你,房东太太说你出门了。」
「瞧我这可怕的记忆力,」医生苦笑,「真是抱歉。」
「她和我说了你的情况。你还可以吗?你听起来不太好。」
「一团糟。不过我可以支持的住。」
——他真的能挺过去吗?
John不禁想着,万一他所知道的Sherlock都不是Sherlock——那麽,这七年的岁月又算得上什麽?
这太疯狂了。
Sherlock又是为了什麽要接近自己?他只是一个穷军医,起初还跛了条腿。
「未来的室友应该先知道彼此最坏的习惯。」
Sherlock从一开始就知道John在找室友,同时也知道他不会拒绝。
——最坏的习惯。可他对他隐瞒了这件事。
John来到Sherlock的房间。他告诉自己,他之所以踏入室友的私人空间是因为此事非同小可,但当他按下门把的时候,John还是认输了。
他只是太想他了。那些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都只是附加价值。
无可否认的——知道这麽多称不上令人愉悦的消息後,他还是很想他。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麽会这麽想他。
他推开房门。少许尘粒在幽微光线里飞舞,床单和棉被依旧不在正确的位置,只有一角还攀在床垫上。他的大衣挂在椅背,围巾则是随意摆在扶手,一半垂至地面。
一切都是那麽生动、鲜活。
就像他从未离开。
John把棉被从地上拾起。Sherlock曾经用那一床棉被给他保暖——军医一度重感冒,高烧不退,Sherlock就这麽让他使唤了一夜。
「Sherlock……冷。」John含糊不清地道,手脚缩进了被窝。他从前一晚就感觉身体不适,却还是硬着头皮上班去了。结果落得这样下场。
「想喝点什麽吗?」
John闭着眼睛摇摇头,「冷。」
彷佛他就只会说那一个单词。
他听见侦探急切的脚步声往楼下去。不久,他又抱来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好些了吗?」
「嗯。」
Sherlock用微凉的手背碰了碰John红透的双颊,医生有些不悦地撤了撤。Sherlock依然不愿意放手,执意要把自己的手掌贴在他脸上。
但John却没再反抗。
正当Sherlock奇怪之际,那人开口了:
「……不要走。」
「什麽?」
可能是烧晕了。侦探暗忖着。
「拉张椅子坐下来,就在我床边,拜托你。」
他照做了。
John阖起眼睛,规律地呼吸着。Sherlock在立灯旁看他,医生已经要求自己别离开,他自然寸步不离。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侦探只是听着军医混浊吃力的呼吸声,看着他的睫毛在灯光下一颤一颤,还有那双薄唇偶尔呓语似地呢喃着什麽。
他从未这麽近距离且安静地看他,看他五官坚毅的线条与那些令Sherlock痴迷的细微之处。
「我很少对你提起……我的家人。」
John轻声说道。Sherlock有些分不清这是梦话还是一段对话的起头。
「对。怎麽了?」
「我的母亲在我八岁的时候死了。父亲丢下我和Harry,後来再娶。我们是在育幼院度过童年的。很久没病得这麽重,也很久……没有人能够这样陪我。Harry不是那种人,你是知道的。她总是给我几颗药丸要我吞下去,之後就去忙自己的事。」
John的眼神突地有些空茫,「我有时还是会想起那些。很久很久以前,总有人在这个位置,看着我熟睡……」
Sherlock轻轻靠在军医颊上的指尖感到一阵潮湿,「没事。我只是……该死的无法控制……」那人在对上侦探的视线之後有些慌忙地说道。
「John,你能坐起来吗?」
「还行。」
他把他扶起,让他靠着墙坐在床上。
「看着我。」侦探命令道,「把头抬起来。」
——我都生病了还要这样指使我?John还以为Sherlock能够体谅他——就一天也好。
军医转过头,有些不快:「怎麽?」
他的思绪一直是模糊的,现在就连看着Sherlock的面庞都如晕染一般,几分柔和温暖。
像是一座日落城市。一切喧嚣与生机沐浴在橙红的色调里,和谐、轻缓、迷人醉心。
「专心看我。」
「我在看了……听着,Sherlock,我很累。别耍花招。」
「安静。」
Sherlock的手再一次抚上John的脸颊。军医感觉呼吸停滞了一下。Sherlock在看他,心无旁骛地看他。
「听我说,John。」
Sherlock把他搂进怀里,在他耳畔低语:「听我说。不管你的过去如何,又或者未来如何,我都在这里。你不会被抛弃,也不会被冷落。再也不会。」
医生的双臂给了那人回覆。或许是波动的情绪让他一瞬之间忘了自己身处何地,眼前的又是谁。Sherlock搂得更紧了,像是抓着风筝的细线,不肯松手。John阖起眼,放纵自己靠在室友身上。
他轻唤他的名字:「Sherlock……」
或许从那时起,他就坠进了一道柔情的深渊。
他依然很想他,即便是在经历欺瞒之後。
他只是无法克制自己。
回忆是种令人战栗的东西,John不愿再想了。
他环顾四周,最终黯然地离开。
John的脚步踏过一处地面,发觉地板似乎是松动的。
他蹲下身检查,一边想着地板木片松动的原因——热胀冷缩?也许吧。下次他会记得修好它。
他用手把木片掀开,发现底下是个凹槽。
里头躺着两只针筒以及一些没贴上标签的瓶瓶罐罐。
John感到非常不安。他拨了一通电话。
「Molly,巴茨的实验室还开着吗?我想,我需要妳帮忙。」
*
「John,楼下信箱里有一封信。」
Mrs. Hudson对他说话的口气依然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差池,医生可能会情绪崩溃。
「给我的?」
「不,没有署名。我没拆开,也不清楚内容是什麽。」
John瞟了一眼房东带来的东西,惊异地倒抽一口气——黑色信封,没有署名!
他从Mrs. Hudson手中拿过信封,如他所料,里头是一张纸卡,印刷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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