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飞坦道,“千叶,你不去找团长或是继续当你的黑道组织,跟着我们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诚然道,“只是有点不放心。”
我所知道的旅团是从这里开始面临挑战的。特别是正在下面打架的,那个总是爱把我抗在肩头,大大咧咧,总是保护着同伴的窝金,不该死在友克鑫市。
不是人命分了贵贱,也不是我认为旅团所做的事情都是对的。只是人心本来就是偏的,他们于我的意义和一般的旁人自然是不一样的。
就事实而已,旅团的成员虽然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但是他们也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杀害与任务无关之人。好吧,寻找对手一教高下的本能除外。
“不放心?”飞坦淡漠着道,“能打倒旅团的人还没出现呢。”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飞坦。”我微笑道,“我知道你们是每天将脑袋提在手上的人,所以不在乎生死,这并不意味着,其他人也不在意你的生死。我说不放心,并不是在开玩笑的。”
飞坦多看了我一眼,撇开头道:“别莫名其妙的说什么关心的话。恶心!”
其实不是恶心吧,而是不适应的别扭情绪。
“小千叶!”信长笑道,“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流星街的人了。”流星街的人,是不懂情感的。
我不知道自己懂不懂,却知道,虽然一直自诩如果有个地方该是我应该呆的,那边是旅团,但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我和他们终归还是不同的。
“也许是你们把我照顾得太好了。”我笑道,“怎么,这样的性格很让人讨厌吗?”
“不是讨厌,小千叶。”信长哈哈笑道,“最多只是不适应而已,你难道不知道,多年不见,突然以这样的姿态出现,会让人觉得……别有目的?”
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性子,不是只有窝金才有的。
“我知道你们不信。”我淡淡微笑,“背叛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尽管防备我吧!我只是来做我想做的事情而已,应该不至于妨碍到你们。”
“人来了。”飞坦突然说道,“阴兽的人来了。”
“三个?”我随口问道。
“不,十个全齐了!”飞坦说着,站起身来。
适才还在玩猜牌的几个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下去。
十个全齐?
即便是知道有人屠杀了会场的人,也没有必要出动阴兽所有的人。除非,他们知道对手是幻影旅团。就这一点而言,到现在为止,应该没有人会通知黑道那边的人才对。除非——
不,不可能,就入库洛洛所说的那样,旅团里不可能会出现叛徒。因为对于这群名利、地位、金钱都无法满足的盗贼们而言,没有任何的理由值得他们冒险通知黑道中人。
那么,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有目光朝我扫了一眼,不知道目光的主人是谁,但是却可以肯定一点,若不是旅团的人,也是知道计划的人,最有嫌疑的人,便只有我了。
“怎么办?”信长道。
“什么怎么办?窝金不是说过不用帮忙的嘛!”飞坦淡淡的道。
“不管怎么样,再问一声吧!”侠客说着,朝下喊道,“喂,窝金!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你们在上面带着,让老子活动活动筋骨。”窝金说着,动了动脖子和肩膀。
“就算我们不打算帮忙,窝金一次性也无法缠住十个人。”玛奇说着,指指正朝这边走过来的几个长相怪异的阴兽成员。
一阵黑暗伴随着血腥的气息传来,很熟悉。这群人,和旅团的人一样,身上染了无数人的鲜血,是杀人的专家。也和旅团的人一样,传言,他们来自流星街!
“这些家伙,就是传说中的幻影旅团吗?”穿着小丑服、皮肤黝黑的男子眼中冒着黄色的光,“传说中的幻影旅团吗?看着不怎么样。”
“那边那个,不是负责货品搬运的吗?竟然和这些违抗十老头意愿的家伙是一伙的。”一名女子向着我发难道。
“是他没错。”运走了所有物品的枭肯定的看了我一眼,“十老头千挑万选出来的,还真是识人不清啊!”
我舔舔唇,微笑:“那又如何?委托完成之后,还不允许兼职吗?我们‘愿景’可不像你们阴兽,要出卖自己的忠诚。”
流星街与黑道实质的关系,多少有点唇亡齿寒的意味在其中。流星街的重型机械和众多非法物品都来自于黑道的提供,但同样的,那些衣冠亮丽,爬在世界高层的人同样是依仗那些从流星街走出来的能人异士。但这样的关系从来是不平等的。
即便是十老头得意的阴兽,从某方面而言,不过是依附体而已。外界看到他们的表情,也只会是异类、怪物亦或觉得害怕、恐惧而已。
即便此刻,是流星街的人和流星街的人对上了,不同的价值取向,一场生死较量也是难免的。
“喂,窝金,不是我们要败坏你的兴致,实在是有人迫不及待想死呢。”飞坦带着护腕的手拉了拉脸上的口罩。
“咦?也就是要打架吗?”小滴眨眨眼,“打牌也很无聊,还是运动一下比较好。我打完了可以去吃夜宵吗?”
“当然可以!”富兰克林巨大的手拍拍小滴的小脑袋,回答道。
本来想保持看戏的态度后退几步的。不过显然,即便旅团的人同意,阴兽那边那个叫枭的人似乎不打算放过我的。
真是的!打架什么的,容易出汗,不舒服。
我叹了口气,指了指枭道:“喂,这个留给我,其他的随便你们玩儿。”
☆、黄雀在后
黏腻的血滴沿着指尖滴落,犹带着几分体温的热度。原本还活生生的人眼神木讷的从面前倒了下去,没了声息。
在适者生存、优胜劣汰的世界里,拼命向上攀爬的弱者,要比其他人死得更快些。
我淡漠的扯过枭还握在手心的红布,擦干了手上的血迹。我这边的动作显然比其他人还慢了一步,不过起码,得到了些有用的东西。
抬头,不远处有个人正僵立着,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我勾唇笑笑,扔掉了手中的红布,抬头对离得最近的窝金道:“遇见熟人了,就不跟着你们会基地了。”
“你这家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真是任性。”窝金一掌拍了下来。
我下意识的闪了开去,朝几个人挥了挥手,才手插在口袋里,慢慢的走了过去。
站在他身前,才轻轻微笑:“酷拉皮卡!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杀人了!”酷拉皮卡不答反道,表情淡淡的,倒也没有多余的情绪,“我得到消息说,一个多小时前,地下拍卖会场连警卫带人,包括会场的桌椅全部被洗劫一空,包括我的同伴,也死在了里面。是旅团的人干的?”
“是!”我回答道。
酷拉皮卡望着我的眼:“你呢?也参与了?”
我轻笑:“不,酷拉皮卡,你知道的,我只会旁观。”
面前的手握了握,松开。才抬眼问我:“原因?”
“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微笑道,“你在为哪个家族工作?”
“诺斯拉家族,以收藏器官为喜好,我需要有人帮我找回族人的眼睛。”酷拉皮卡道。
“黑道世家,十老头,流星街的轰炸事件。”我点了几个词,示意的看着他,“还不明白吗?”
酷拉皮卡诧异:“他们是想……”
流星街的死伤无数,难道不该有人为此付出代价吗?
酷拉皮卡沉吟片刻,才道:“冒这个险,是要和全世界的黑道作对的,值得吗?”
酷拉皮卡没提那些人中也有无辜受牵连的人,便心下了然了,想必,虽然对旅团有抵触心理,但也知道,不能用正常的人心取向去评论这些人会做什么。
这样,便够了。
“就算旅团不做什么。”我微笑,“也照样全部都是赏金榜上的一级通缉犯,只怕,这种被全世界追杀的殊荣感只会让他们兴奋不已。”
“不怕报复转移到流星街的居民身上吗?”酷拉皮卡看我。
“不,不会。”我道,“因为他们代表的是幻影旅团,而不是流星街。几个一等一的盗贼罢了,完全无法代表流星……”
酷拉皮卡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一些东西。
“酷拉皮卡,诺斯拉家的翁妮小姐是占卜出什么东西来了?”我问。
“占卜?”酷拉皮卡奇怪的看着我,“诺斯拉家确实有个叫翁妮的小姐,不过这次并没有一起来,据说是到友克鑫市的第一天便失踪了。诺斯拉会雇佣保镖,一方面是为了人体器官的拍卖品,另一方面,就是不惜代价也要找到那个叫翁妮的女孩。至于占卜什么的,倒是没听说过。”
失踪了?
我有些意外的半眯了眼:那么谁告诉主办方会出事情的?还是说,绑架走小女孩的人就是主办方?
“有什么问题吗?”酷拉皮卡看着我道。
“不,还没想到。”我说着,指指一旁的车对他道,“先不管这些了。呐,酷拉皮卡,我要去个地方,先送的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