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兰用力地挣了几下:“放手!”铆钉小年轻戏谑地看着她挣扎,抓着她好似没花一点力气似的,胜券在握地扬起了下巴。
归兰不动了,死死地盯住铆钉小年轻,眼透寒气。
小年轻还没来得及纳闷,一个耳光就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脸上。
“啪。”
歇斯底里的叫骂瞬时冲破了酒吧的房顶:“草,你个婊|子装什么烈女!”
跳舞的人不跳了,调情的人不调了,喝酒的人不喝了,目光一致对向那个浅黄色裙子的女人。
归兰有些发抖,热辣辣的气息用上胸口,越来越烫。
不被尊重也不觉得自卑,被所有人斜视也不露怯。没有人理所应当被欺负。
“你他妈……”小年轻咬着牙。
归兰的目光针锋相对地迎上。
“等一下。”一道声音划破这剑拔弩张,周围人多混杂,实在难以辨别是谁的声音,不过,是个女人。
“我说,对一个女人使横,你这也太没风度了。唉唉,让一让。”说罢,一张额上带着汗的脸从看热闹的人群中挤出来。
人都已经风度翩翩地走到面前,归兰还没有看到。司晓笑着用手在归兰面前挥了一下,归兰诧异得张开了嘴,明明是个……女声啊?
铆钉小年轻喊:“你是什么东西!”
“您刚才对我的朋友实施了侮辱、诽谤,和性骚扰,先后违反了《刑法》《民法通则》《妇女权益保障法》等诸多法律,《妇女权益保障法》第39条规定,妇女的名誉权和人格尊严受法律保护,禁止用侮辱、诽谤、宣扬隐私等方式损害妇女的名誉和人格。《刑法》规定有猥亵、侮辱妇女罪及侮辱、诽谤罪,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司晓笑笑说,“相信现场很多人都看到听到,取证不是难事。”
铆钉小青年愣住了,死死地钉在原地。
“至于您刚才骂我,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司晓看着铆钉强忍着慌张的样子,偷笑了一把,继续说,“你是可以说话的,只是任何一句话都可以作为呈堂证据。”
归兰已经忍俊不禁了,忍着笑意望了司晓一眼,这仔细看,还确实是有女人的样子的,起码身形纤细,帅气得和模特似的。司晓装模作样地把衬衫拢了拢,对归兰一笑,示意她安心。
铆钉小年轻被晾在原地,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他的面色涨红成猪肝色,急吼吼地吼了一句:“关你P事。”
“您可以反驳我,给你三十秒,不说话我就当你放弃发言权了。”
“艹你他妈……”
“人身攻击不算有效发言哦。”司晓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笑得艳光四射,整个脸上写满了落井下石。“你还有20秒。”
铆钉小年轻怒视着司晓,额上青筋已经暴起,周围已经有人开始笑了。他握紧了拳头,好像随时准备扑上去扭打。”
“10秒。”司晓不数了,一笑过后竟然主动搭上了铆钉小年轻的肩膀,神神秘秘地把他带到一边低声耳语一番。
铆钉的脸上先是纠结,继而回头看了看身后。归兰和一般等着看好戏的人脸上皆是遍布疑云,那个帅气的女人……在倒戈?
铆钉小年轻满脸通红,最后咬着牙恨恨地点了头。
司晓如释重负,回到归兰身边,对着迟迟不肯散开的人喊道:“误会啊。那是我朋友,开开玩笑而已,大家还真是热情。”
一群唏嘘。
铆钉小年轻狠戾地瞪了司晓和归兰一眼,走了。
归兰抽了抽嘴角,朋友?
司晓打了个哈欠,急着把衬衫上面两个扣子解开,像是解开禁锢一样吐了一口气,然后笑着对归兰说:“知识就是力量。”
归兰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帅气女人还挺有能耐:“谢谢。你刚才真帅。”
司晓最受用这一套,风骚地摸了摸头发,笑得桃花潭水深千尺,向调酒师要了两杯苏格兰威士忌,一杯递给归兰。
归兰接过,一脸三八地问:“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跟他打个商量,我给他留个台阶,让他顺着就下了,那么多人看着别不好收场。”
归兰抽了抽嘴角,像看了一部烂尾的电影似的,一脸想吐槽的样子。
“当律师这么久,学得最有用的东西就是吓唬人了,还蛮管用不是吗,哈哈。”
归兰抓到了什么:“你是律师?”
司晓点点头。归兰不说话了,吸了两口气。
职业……歧视……司晓看着归兰一脸阴郁的样子,心想林逸人你完了。
“没事,是我对这个职业印象不太好,我知道这样不好,也在努力改观呢。”归兰笑笑,“总之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才没兴趣做免费劳工呢。”司晓满脸不爽。
“……”
“我是受人之托。”
“谁?”归兰愈发吃惊。
司晓赶忙指过去,却发现原来的位置上空荡荡地没了人。
“……可能她躲到那个角落里玩去了。”
归兰有些失望,司晓笑着说:“那个人你认识。”
“嗯?”
“就是那个闷骚到骨子里的,浑身冒冷气吓唬人的。”
归兰脱口而出:“林逸人?”
司晓点头。林逸人的闷骚真是有目共睹,简直可以去考十级证书了。
“怎么可能。她那个对人爱理不理还老是嫌弃我的死腔样子。”归兰撇嘴。
司晓环顾四周,确定视线范围内没有林逸人的存在后,鬼鬼祟祟地凑近归兰压低声音道:“其实她以前不这样。人家以前也是活泼开朗温柔可爱。”
归兰浑身一抖,一脸囧地看着司晓,除了张大了嘴惊讶什么也做不了。
司晓继续一脸悲痛,“都是她女朋友,和她互相折磨相爱相杀,才这样的。”说罢,声情并茂地叹了两口气。
相爱相杀……归兰额上流下豆大的汗。
为什么……要走呢?归兰看着那个空的位置,突然想起林逸人眼里近乎冷漠的冷静。
那样的人怎么会在感情里打滚纠缠,折腾自己呢?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归兰忽然沉静下来,神色黯然地看着司晓。
想知道更多。
☆、第九章
九
司晓的说辞比酒吧里的灯光还闪烁,归兰像是心里被羽毛挠了,一把把酒杯重重按到桌上,细细的杯脚竟然没有折断,手叉腰,虎着脸瞪她:“你还真会高度概括。”
司晓冒汗,救这母老虎绝对是多此一举。陪着笑,眼睛转得乌溜溜的,意图岔开话题:“您这要跟林闷骚在一起了,一个热战一个冷战,世界和平堪虞。”
归兰哼哼了两声,扬起下巴道:“到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这事儿都不可能。”说罢,换上一副狐狸似的笑脸,“俗话说,人帅心善,你就跟我讲清楚呗。”
司晓的眼睛突然放光,像饿虎看到食物。
回头,一个米色西装西装裙的女人走过来,白色的皮包放在身前,步履轻缓。也许是来路上被风吹的,长发有些凌乱。司晓鬼迷心窍般笑得如沐春风,立刻起身,喊着”Honey“把她拉到身边。归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米白向归兰点头。长相温柔恬静,脸颊上有浅浅的梨涡,尽管没有笑也很明显。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司晓完全没发现似的,一把把米白揽到怀里。米白表情冷淡地推拒了,退开一点距离,把有些散乱的头发捋到一边,然后安静地坐下。
司晓碰了一鼻子灰,仍然笑嘻嘻地:“你想知道自己去问她呗。她应该还没走远。”迫不及待地打发归兰走。
归兰像是抓到了想要的东西,迷茫地走了几步,然后飞快跑起来。
出了酒吧,一阵风扑过来,带着凉带着灰。归兰下意识的想把衣服裹紧,才发现自己穿的是吊带裙,确实单薄些。沿着路走一会儿,也没看到林逸人,黑夜里偶尔有黑色的影子穿梭。
归兰打了个电话,隐约听到了有手机铃声随之响起,回荡在空际之中,应该就在不远处。
可是电话断了。林逸人没有接。归兰站着看手机上已拨通话上一个红色的叉,“嘶”了一声,心底开始冒凉气。
“不就是八卦么。谁稀罕听。”归兰轻蔑地翘起嘴。
司晓的声音还回绕在耳畔,她端着那副看上去就想让人甩一巴掌的笑,对归兰说:“最好你能帮帮她,不过看你这胸大无脑的模样,也难。”归兰快气炸了,却突然看到司晓眼里的闪动。不是玩笑。
叹一口气,归兰自言自语地嚷嚷:“这么晚也不怕有事。”
电光火石的一闪掠过脑海,归兰猛然抬头。对了,要回去的话……停车场!附近的停车场!
除了掀起裙角的摇摆,夜风不能起到丝毫的阻碍,归兰提着裙子,踩着高跟鞋,清晰地给这个夜打着鼓点。
路灯坏了半个,光线微弱朦胧,照在地上的影子婆娑。归兰似乎看到人影晃动,更提了劲儿往前冲。
跑近了才发现那人不是林逸人,林逸人不会长一脸胡子,可是高跟鞋没安刹车轮,归兰已经刹不住车,闭着眼撞了上去。原以为得摔个人仰马翻,没想到那男人力气还挺大,反弹般把归兰拦住推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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