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都回去睡觉吧。”他摆摆手,正打算作罢,却又将声音提高了八分,喊道:“等等!都回来!”
本来半身已经没进黑暗中的鬼魂们不得不抬起头,望向面前的地之使徒。
“如果见到他了,不准害他——”格兰仕低下头望着地面上的鬼魂们,说道。见他们一阵交头接耳,不由又将声音提了八分道:“闭嘴!听我说!”
鬼魂们只得可怜兮兮的抬起眼睛,望着他。
“你们要是谁敢伤他一根头发,暗骑——”
格兰仕一拍暗骑的脖颈,它顿时仰天长嘶起来,抬起两只仿佛山一般沉重的前足,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轰然一阵巨响,整个尤图尔遗迹都因为这次猛烈地撞击抖了三抖。
鬼魂们无不毛骨悚然,只得连连点头。
格兰仕轻轻的勾了勾嘴角,回过身去看身后紧闭着的大门。他知道,门的另一边,有一颗危险的棋子,可能会将此刻在魂冢中不知道是否安全拿到【寸光】的银尘,传送到这个向来让人只进不出的地方。
而唯一一个除去三度王爵漆拉之外可以自由出入尤图尔遗迹的人,正是他格兰仕。哪怕出差错的可能性只有那么一丁点,他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他也愿意在这里守着,直到银尘安全的走出深渊回廊。
他望着门上诡异而复杂的纹路,微微的有点出神。随着鬼魂们的消失,不仅是空气和魂雾,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暗骑不安分的踢踏着修长的四肢,宽大的鼻孔喷着气。似乎很奇怪自己的主人大半夜的来这个名副其实的鬼地方干什么。格兰仕抬头看看它,轻轻一合眼睛,将它收回了自己的爵印中。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黑暗中,仿佛原本就是一个静默的影子,一个忠心不二的守卫,沉默的守护着什么。
【五年前】
【西之亚斯蓝帝国·魂冢】
一个白色的身影飘下山崖,轻盈的落在了一把巨剑的剑柄上。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在不足人手腕粗细的剑柄上轻松站立,就如同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样做到轻松地从百米高崖上如同羽毛般滑下一样。剧烈的魂雾风暴将他的长袍吹得猎猎作响,长发也飞扬起来。却不能使他的身影晃动分毫。
他望着对面生长着各种魂器的山崖,一向波澜不惊的清冷面容也隐隐的透露出了惊愕。万千魂器如同植物般茂密的生长在山崖之上,哪怕离着很远的距离,也能感受到它们呼啸的魂雾漩涡在彼此冲撞。有时轰然一声巨响之后,会有几枚魂器忽然脱离了山体,径直掉进被迷雾笼罩的山崖下去了。
不见踪影。
——仿佛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争一样。银尘站在巨剑的剑柄上,心里如此慨叹道。忽而却感觉脚下的巨剑有些许摇晃。不等他反应过来,脚下徒然一空。
银尘心里咯噔一声,刚想御风飞起,眼前却瞬间一花,自己紧接着被什么捞了起来。
银尘低下头看看早已不知坠落到哪里的巨剑,仍然心有余悸。抬头看看,抓住自己的竟是一只巨大的金雕。它用锋利的爪子将自己牢牢固定住,轻松地滑翔着飞向山崖的另一端。
“你还好么?”金雕的翅膀前忽然露出了一张人脸,是个年轻的少年,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
“嗯。”
“能进来这里,你也是使徒?”
“嗯。”
“啊,那太好了。”他笑笑,伸出一只手试图将银尘拉上雕背:“我也是使徒,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帕斯尔。”
“……银尘。”
说着,帕斯尔抓住他的手将他用力向上拽着。银尘见他费劲的样子,忽然很好奇当初格兰仕是怎么将他整个人扔出去的。他摇摇头,悄悄运转了一下风元素将自己向上托了托。
“啊!”帕斯尔手上忽然一轻,在惯性的作用下整个人倒在了金雕宽阔的背上。
“你好轻啊。”他挠着头发,笑呵呵的说道。
“嗯。”银尘从喉咙里轻轻发出一个音节,算是作了答。
“你取到魂器了么?”
“还没。”银尘轻轻摇摇头,说道:“刚想去找,谁知道踩着的剑忽然就掉下去了。”
“我王爵说,这里的魂器们其实都在战斗。”帕斯尔望着金雕宽阔的翅膀下,说道:“弱小的魂器,会被强大的魂器中爆发出的魂力震飞,掉到悬崖下面去的。”
银尘“噢”了一声,也一起望向山崖,极目寻找着应该属于自己的魂器【寸光】——那把可以自由拆分的、没有剑格的银白色细身剑——王爵是这么形容的。
“哦对了,银尘,你是几度使徒?”
“我……”银尘张了张嘴,但又将话咽了回去。东赫叮嘱过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以透露自己身份的。
“不好意思说么?”帕斯尔笑着望向他:“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七个使徒里我最差了嘛。我是七度。”
“不是……”银尘也懒得和他辩解了,他爱怎么理解怎么理解吧。
“对了,你有希斯雅果实么?”
“嗯?哦,有的。”银尘低下头去摸索着自己的长袍,却怎么也找不到了那两枚小小的希斯雅果实,脸上的表情顿时有点窘迫。
“是刚才掉了么?”帕斯尔关切的望着他,见他犹豫着点了点头,便说:“没事,我这里还有一个,给。”说着从自己袍子的内袋里拿出两枚圆润的希斯雅果实。
“那你呢?”
“没关系,我的魂器已经拿到了。”他开朗的笑笑,说道:“我帮你吧?”
“啊?不!不了!”银尘连忙摆摆手,自己将希斯雅果实的汁液滴进眼睛。哪怕是过了一年多的时间,银尘对有人过分接近自己这种事还是心有余悸。
【五年前】
【西之亚斯蓝帝国·雾隐绿岛】
“这种酒……”
漆拉抿了抿唇,回味了一下刚刚滑进口腔里的触感。细腻而醇厚,仿佛是南方最最上乘的丝绸。而在其中,却又有一颗一颗细小而冰凉的圆珠,像是谁洒落在绸缎上的颗颗珍珠。但还不等人细细品味这种令人惊奇的质感,它们却又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很特别,对吧。”
“嗯。”漆拉抬起眼睛,闪烁着目光望向坐在自己旁边的一度王爵。月光倾泻而下,将他完美的面部轮廓笼罩上一层神秘而圣洁的微光。那种细腻而又冰凉的质感,倒是像极了这个深不可测的一度王爵。
至少像极了漆拉所知道的这个一度王爵。
“这种酒产自因德帝国,名叫雪姬。”他微微侧过头,低垂着自己纤长而浓密的金色睫毛:“因为质感如同公主细腻的肌肤一般而得名。”
“那,里面的冰晶呢?”
“当然就是公主的首饰咯。”一度王爵轻轻一笑,说道。
他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合目抿了一口醇厚的酒浆。
“不过,”吉尔伽美什轻轻抬起酒杯。月光被禁锢在了星星点点的冰晶之间,无奈的来回流窜。“这可是个性子非常烈的公主呢。”
“什么意思?”
吉尔伽美什用一双海眸望着他,轻轻地抿着酒浆,笑而不语。
月光笼罩在静谧的雾隐湖上,将每一片小小的波澜都镀上了一层细密的银色。远远看去,仿佛万千银鱼在湖面上跳跃。银河纵横于墨黑的天宇,反而像是夜空中一道长长的闪光的银色伤疤。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银河已经偏出了东方的天空。再看看月亮,分明已经是午夜以后了。
“艾欧……冰帝陛下的正式登基大典,在什么时候?”
许久的沉默。漆拉望着夜空,却隐隐的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仿佛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
“喂?”他终于耐不住沉默,回头去看旁边的一度王爵,没错,那目光正是从他那双深不见底的海眸中投射出来的。毫不加掩饰的注视,使得漆拉脸上一阵莫名的燥热。所幸一阵凉风穿过了露台,将他耳鬓的长发吹得飘扬起来。兴许能掩盖住他泛红的脸颊吧。
“呃?怎么了?”
“我说你在看什么啊?”漆拉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眉心微微拧起。
“没什么。”对方只是讪讪的笑了笑,但目光仍然停留在他的脸上。
“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么?”
一度王爵动了动眼睛,笑而不语。
“果然是有吧?”
“嗯。”
“在哪里?”
“喏。”吉尔伽美什抬起手,随便一指。
“这里?”漆拉皱着眉头,用手指轻轻地抹着嘴角,心想自己这次出大丑了。
“不是。”将手指晃了晃。
“这里?”
“不是,这儿。”
“哪里啊?!”彻底怒了。
“就是这里啊。”他不以为然的指了指,然后又说:“唉,笨,我来帮你吧。你闭上眼睛。”
“干什么要闭眼?”漆拉警觉的往后欠了欠身子。
“那好吧,但你得保证我帮你弄的时候,你不准躲哦。”
“……”
见他不说话,吉尔伽美什便向前靠了靠,伸出手。手指触及他皮肤之前,漆拉忽然条件反射一般的向后撤了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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