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事?
来军营里还能有什么事!
当然她们是不会当面说出想要见张起灵这样的说法,只是委婉地表达了自己想要来见见张起灵顺便探望一下一路辛苦打仗的士兵们。
然而军营身为重地,特别这是张起灵和黑瞎子管辖的军营,跟兵部没有任何关系,更是不允许无关人员进入,她们这般无视规矩也让黑瞎子和张起灵不大高兴。
连椅子都不搬一把,胖子几人坐在一边吃着点心小声说话,张起灵和吴邪偶尔也小声交流几句,独留四人站在中央不知道要干什么,十分尴尬。
“郡主公主,这将军也看过了,也没什么事,您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士兵们了?若是他们知道郡主和公主如此善良地来看望他们,必定十分欣喜。”
胖子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也不打算继续看她们在这里站着,出声赶客。
“……王将军说得是,那我们便先去士兵那看看了。”
回头恋恋不舍地看着张起灵企图得到对方的挽留,只可惜等到出了门都没见对方抬起头过。
“那几位公主郡主经常这样闯进来也不是办法,是时候得让皇帝给她们下个旨了。”
已经经历过不少次被硬闯进来的黑瞎子想着,幸好她们每次进来动静都够大,若真是他们在干点什么重要的事途中被她们闯进来还得了?
快马加鞭一路奔波的林子洛终于来到皇城下,她牵着马背着琴来到宫门前,看这着重兵把守的宫门,一言不发地准备进去。
“站住,来者何人?无令牌者不得擅自入宫。”
守门的士兵将她拦住,林子洛想了想张口道:“我是张将军请来的琴师,快让我进去吧。”
“无令牌者不得擅自入宫。”
林子洛当然知道无令牌者不得擅自入宫,但是她要找张起灵啊,她要从哪里找一块能入宫的令牌来?
摸了摸腰间,林子洛忽然想起她其实是有一枚令牌的。
“这是我的令牌,请看清楚了。”
☆、拾柒
拾柒
士兵接过林子洛的令牌仔细察看,不消片刻便双手将令牌还给林子洛,“小的无礼,大人请进。”
小心翼翼地收好令牌,林子洛保持神情不变,不卑不亢地走进宫门。
走进皇宫,林子洛才松下一口气,放开在宽大袖子下握得满掌是汗的手。
方才她心中的忐忑,无人能知。
只是一块小小牌子,她也不能确定她能不能进来,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递给了士兵,事实证明,那块牌子价值不小。
林子洛自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或者是皇帝失散多年的女儿,身为平民的她也不可能会认识什么朝廷重臣。
那块令牌,其实是曲阑珊给她的。
林子洛并不知道这块令牌本身具有什么意义,当初曲阑珊只是告诉她,若她有一天要进入皇宫,而被人拦住时,就把那令牌亮出来。
曲阑珊还说,有了这块令牌,在皇宫中基本上是畅通无阻。
如今一试,倒也应了曲阑珊的话。
皇宫太大,又没有专人引领,林子洛很快便迷了路,在宫中瞎走。
路过不知道哪一条道,不远处有两个宫女端着东西走过,两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刚好能让林子洛听个正着。
“小婉,我们快把东西搬过去吧,庆功宴已经开始了。”
“唉,走快点,不然等会公公又要骂我们了。说起来,七皇子和两位将军长得还真是好看呢,我们快点过去吧,说不定还能给他们端菜呢!”
少女兴奋的声音在林子洛耳边滑过,随之而来是她们加快脚步的远离,按照她们话中所说,今天是要为张起灵他们举办庆功宴了,正打算追上去看看庆功宴在哪里举行,身后就传来声音。
“这位姑娘好生面生,怕不是宫里的宫女女官,不知是如何进来的?”
从外廊从来一名鬓发发白的公公,林子洛倒是不如之前那边胆怯,“我是张将军请来弹琴的,谁知应将军之邀来到宫里却不认得路,正愁要怎么去找将军呢。”
“哦?那姑娘可有将军给的信物或信件,请让咱家看看。”
林子洛坦然地将腰间的令牌递出去,“给,公公请看好了。”
李公公双手接过令牌,定睛一看,很快便还了回去,“姑娘请随咱家来。”
大概是庆功宴快要开始,李公公走得有些快,林子洛也不得不快步跟上,很快便被待到了大殿中。
“小哥,快看那。”
大殿中已经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处处洋溢着喜悦之情,吴邪几人正在小酌,是不是随便聊上几句,正好转头便看见门口来人,吴邪用手肘轻撞了张起灵下,示意他看向大殿门口。
李公公将林子洛带留在殿外,上前同皇帝耳语几句,见皇帝点头后又朝吴邪这边走来。
给三人行了礼,李公公问道:“殿外有名叫林子洛的姑娘自称是张将军请回来助兴的琴师,三位可认识她?”
“回城时有过一面之缘,并不太熟悉。”黑瞎子道:“那女子本是追着我军走,后来怕她一女子在外行走有危险,便将她留在了霁夜城,不知怎的居然追到皇宫里来了。”
听黑瞎子这话李公公便了解了,当下对三人点头后,对着吴邪道:“七殿下,咱家还有一事相告。”
“何事?”
李公公没有当面说出来,反而附在吴邪耳旁低声说道:“殿下还记得每位皇后和嫔妃都有自己的凭证吧?”
吴邪点头,他自幼就生活在后宫中,对这些事自是知道。
“您母妃的凭证,似乎就在那林姑娘手上。”李公公这话说得几位小声,即使附在耳旁吴邪也只勉强听得清。
吴邪一顿,微微点了点头。
“待会皇上会请林姑娘进殿演奏,请三位多担待。”行了礼,李公公转身走向大殿门口。
一轮舞蹈表演完毕,李公公抬手示意角落的乐师们停下,让人搬来桌椅,然后朗声道:“有请林琴师——”
林子洛在此期间已经被待下去迅速换了衣服梳好妆,焕然一新地从侧门进来。
她拿的还是那把自己带来的琴,将琴放在桌上,对着皇帝行了跪拜礼,再向夏紫轩等人行礼后,才坐下开始演奏。
林子洛会的曲子不多,会的大多都是曲阑珊教她的叫不出名字的曲子,名曲也只会一首《高山流水》而已。
想了想,林子洛还是决定弹曲阑珊交给她的曲子。
林子洛今天倒是没有戴上铃铛,这也是吴邪几人放心让她现场弹奏的原因。她弹的曲子依旧没有名字,少了铃铛为引,单听之下便觉得普普通通了。
弹一曲的时间不长,很快便结束,有人给了面子带头鼓起了掌,因着是皇帝知道的事,也不只是谁家的人,给点面子总是没错。
皇帝没有对她的曲子做任何评价,一时间也没有人说什么,也没有让林子洛下去或者继续演奏,就这样让她坐在点中央,没有任何指示。
过了好一阵,倒是吴邪先开了口:“听闻林姑娘是民间琴师,请问林琴师是哪位那人引荐进来的?”
林子洛张口就想说她是张起灵请来的,但很快就讲这个念头压了下去,她自己清楚张起灵请她来这件事完完全全就是自己想的而不是真实的,所以便换了个说法:“那位大人是直接给了我令牌让我独自前来的。”
“可否让我们看看你的令牌?”
令牌是真的,这毋庸置疑,否则她也不会从宫门顺利进来,还被李公公带到这里来,既然是真的也就不怕别人查看,林子洛欣然点头,将令牌拿出来。
吴邪从李公公手里将令牌接过,仔细瞧了好一会,直接同皇帝禀报,“皇上,您可还记得嫔妃们的凭证?”
“自然记得。”不知吴邪为何会这么问,皇帝还是回了话。
“那敢问林琴师,你可确定这块令牌真的是你的?”
林子洛被这话问得莫名其妙,这令牌在她手上当然是她的,况且她用这块令牌入宫也没人阻止她那便是没问题的,现在却来质疑这块令牌到底是不是她的?
“这令牌自是我的。”
这样被质疑心情自是好不了多少,林子洛语气有些不太好。
“皇上。”吴邪没有理会,而是将手中的令牌微微举高了些,“这令牌,是我母妃,齐妃所拥有的凭证。”
“什么?!”
皇帝在听到“齐妃”二字时一瞬间拍案惊起,死死盯着吴邪,“你再说一遍!”
“回皇上。”吴邪将手中的令牌面向皇帝,“这是齐妃、我的母妃唯一的凭证,当年在出事以后我便一直找不着这凭证,却不想居然会在此时再次见到。”
见沈君主激动,想来也知道是因为什么的吴邪将手中的凭证交给李公公,让李公公递到皇帝面前。
皇帝双手微颤着从李公公手中接过凭证,他先是细细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再用手沿着上面的纹路慢慢摸着,许久以后才将凭证紧紧握在手中。
“来人。”
皇帝面色暗沉,唤来了守在殿外的兵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