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杆中间是十几支交叠的锋利枪头,张起灵一松手,再次落在那层层叠叠的枪杆上。
挥刀一扫,几名士兵颈间多出条血痕来,血喷涌而出,身体紧接着软倒在地。
其他人急忙分开,张起灵顺势稳稳落地。
分开的士兵又重新攻上来,数把□□从不同地方直取要害,张起灵持刀抢挥挡,但耐不住敌人太多,身上不免被划了几道。
夏预空持刀悄然接近张起灵。
前方和左右皆有利器袭向自己,唯有后退伏身挡击。刚想往后一退张起灵便敏锐地察觉到危险,余光扫过身后,瞬间便有了决定。
迎面而上,斩断枪杆,张起灵同时向左错开一步,右肩生生吃下夏预空的一击。
瞬息之间转过了身,从右肩至左腰贯过一刀,喷出来的血溅了张起灵满脸满身。
没料到张起灵反应真么快,剧痛传来夏预空才回过神,他低声叫着捂住自己的伤口,在赶过来的士兵的重重围护中大声喊撤。
唯有保命才有机会复仇,夏预空深知这个道理。
没有紧追不放,张起灵也让潘子和胖子两人撤兵。
草原上留下一地的鲜血和尸首,在双方撤退后荒凉地留在原地。
☆、拾伍
拾伍
比起水战,陆战的伤亡有些惨重。
而夏预空也确实是以此次机会历练,遇上经验丰富的张起灵几人,在重伤后撤退逃离。
吴邪几人在给士兵们处理伤口。
这次重伤的士兵不少,军医忙活不过来,黑瞎子几人也撩起袖子帮忙包扎,王盟几人也会些医理,纷纷前去帮忙。
胖子潘子两人受的伤不是很严重,两人简单包扎一下也跟着扎进伤员堆中帮忙。
吴邪帮着料理张起灵右肩上被夏预空砍的那一刀。
伤口有些深,吴邪这次出行带的药不是很多,只能先勉强给伤口止住血,在上面糊了一层药膏以后用绷带绑住。
“暂时不要活动你的右手,等到了城里再给你清理。”吴邪嘱咐道,现在能用的药太少,只能到城里买些好的上药再给这群伤患作进一步治疗。
加入临时军医的队伍里,吴邪几人用最快的速度给所有伤员处理了伤口,在休息一晚后便赶向霁夜城。
唯有尽快赶到城中买到所需要的药,才能防止士兵们伤情恶化。
霁夜城临西边平原不远,一到城前,让受伤的士兵和军医们褪下铠甲换上便服,一行人在一间大客栈包了大半的房间,伤员在房中休憩,其他人则去了药铺。
吴邪和军医们在药铺买全了药材,将伤员分批叫到大房间中给他们换药。
这一路以来,吴邪除了在赶路时露了两手以外便没任何动作,这一趟跟着吴邪从药铺回来,军医们对吴邪所买的一些东西很是不解。
“这种草和你们刚配好的药泥加在一起有消炎作用。”
见军医们面露疑惑,吴邪拿起其中一颗药草跟他们解释道。
接连赶路,伤口被捂在铠甲里耐不住闷热,有的已经发炎流脓了。
帮所有士兵处理好伤口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了,吴邪帮张起灵绑上绷带,收拾好东西后才坐下休息。
士兵们被允许在外自由活动,几人在房中休息讨论了一阵后,决定到外面走走。
今天的霁夜似乎不同于往日,远处的空地有用木头搭起的巨大平台,街上的百姓不时以灼热的目光望向还未搭建好的平台,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一问之下,才得知今晚是霁夜城中最有名的女琴师登台表演。
“那琴师是我们成最大的客栈顺风楼掌柜的侄女,今年二十了,长得跟天仙似的,追求她的都排到城外了!”
胖子好奇地追问了句,“那天仙似的琴师叫啥名啊?”
“琴师名叫林子洛,在我们城里可出名了!”
又交谈了几句问了些详细的,胖子忍笑将那名小伙子送走,转身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胖子一笑,黑瞎子三人也跟着笑开了,独留一脸面无表情的张起灵和不明所以的吴邪、解雨臣三人。
“你们认识那叫林子洛的琴师?”
“岂止认识,还有点熟。”黑瞎子笑着说,“那林妹妹可是追着哑巴追到天荒地老的。”
“当时那姑娘追着我们跑。”潘子停下来喘了口气,“从遗瞳追到霁夜,差不多跑了半个盗纪国的路程,若不是后来实在是烦了弄昏了她留在城里,怕是能追到皇城去!那会那惊天动地的劲,整支军队都要认识她了。”
听两人这么一说,吴邪和解雨臣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事情既然被提起,胖子也就干脆全都说了,“一年前将军组织军队刀山间训练,回城时从遗瞳出发途径霁夜再回到皇城,我们就是在义桐城遇到了林子洛。
咱们遇到林子洛时,她正在那弹琴,弹的是什么胖爷不清楚,当时将军站在门口分配任务,结果林子洛在弹完琴后硬说将军是被她的琴声吸引来的。”
“之后那姑娘就开始追着哑巴跑,本以为离开遗瞳城便没事了,不想她还收拾了包袱追了出来,她一个姑娘家孤家寡人的,怕她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整支军队的速度慢了一倍,从遗瞳到霁夜,每天路上都喊着哑巴,哑巴不搭理她她还一脸委屈。”
说道这黑瞎子又笑了几声,“刚到霁夜那晚,那姑娘居然还跑到哑巴房里问他需不需要帮他沐浴!因为这事哑巴才终于动手将她弄昏留在了客栈,给她留了点盘缠后连夜赶回了皇城。”
黑瞎子大笑着说出连胖子几人都不知道的密辛。
“怪不得那日将军忽然说要连夜赶路!”
知道真相再回想起那日连夜赶路的情形,几人笑的比刚才更厉害了,实在是没想到张起灵居然还出过这种事的吴邪和解雨臣也笑了起来。
张起灵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正在笑的几人,也没什么特别反应,登记人笑够了才继续闲逛。
“既然知道等下表演的是林姑娘,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解雨臣提议,能让百姓如此兴奋期待,琴艺总不会差到哪去。
几人没多想便应了下来,不紧不慢地往木台走去。
木台前有已经聚满了人,起初人们大声地说着话,待铜锣敲响后便都静了下来。
木台上放了一方木桌、一张木椅和一架琴,锣声响后有一名身着蓝衣的女子从台阶处缓缓走来。
女子穿着朴素,只在腰间系了一枚玉佩、左手带着一只镯子,右手系着两只铃铛,微微欠身坐下后,变态手抚起琴来。
琴声悦耳动听令人沉醉,但吴邪和解雨臣马上就察觉了不对。
这琴声有问题。
古有言声音可杀人于无形,西边有一种铜铃所发出的铃声可令人产生幻觉,心志稍弱者会沉浸在幻觉中难以解脱,最终死在里面。
林子洛所发出的琴声,与其有着相似之处。
很快张起灵几人也察觉不妥,吴邪对他们摇了摇头,张口说了几句。
几人慢慢从人群中退出,远离了些演奏的平台。
“听得好好的,你们咋出来了?”
不明所以的胖子和潘子刚开始没听多久就见吴邪几人都往外走,茫然之下也跟着出来了。
“那琴声有问题。”
吴邪让几人再走远了些,直到琴声已经模糊才道:“她在用摄魂演奏。”
黑瞎子一挑眉,“陆国的摄魂?”
胖子插嘴:“那是啥东西?”
“相传陆国有一种演奏方法叫摄魂,在身上戴上特制的铃铛,以铃铛的响声为引,让听众们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在持续听这种演奏一段时间后,便会精神恍惚极易受控制,传说陆国吞并下红银国时,便是让人日夜在红银国军队周边演奏,最后不费丝毫兵力攻破大关。”
“不过这种演奏方式失传已久,在陆国会用此术的人怕不过五个,你们看他们的眼神。”吴邪指着正在听曲的百姓,“林子洛的琴艺所弹出来的曲子还未能让人到如痴如醉的地步,而百姓们却目光略显呆滞,对外界似乎毫无反应。”
他们几人刚刚从人群中挤出来的动静不小,却没有任何人开口对他们说过一句话,实在是不太对劲。
胖子往前走去又听了一会后跑了回来,搓了搓手臂,“现在听起来那铃声还怪渗人的。”
“我们去打断她?”潘子提议。
“不行。”解雨臣摇头,“贸然打断造成的伤害可能会跟大。”
“那要如何?”
“只能从乐声切入了。”吴邪走回不远处的客栈,从包袱中摸出一支箫来,“这得看看能不能压过林子洛的琴声了。”
林子洛的演奏正近高潮,忽然有一箫声如溪水渐渐流入河流,再流入江水最后咆哮着冲下瀑布,逐渐高亢,如冷水一般惊醒了百姓。
演奏被打断的林子洛面露不愉,转头瞪向音源处。
平台右侧的小巷中,张起灵执箫从黑暗中显身。
林子洛刹那间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紧紧盯着张起灵。
随后她看见黑瞎子、王胖子、潘子和阿宁一一从巷子中走出,还多了两个她未曾见过的少年。